如果蔣衛民知道蔣衛國心裡怎麼想，肯定要大聲喊冤，要不是他威脅他，他怎麼可能會想到偷東西。

他膽子不是大了，是斷手的威脅一直在他腦海里翻來覆去翻來覆去。

最後一咬牙一跺腳，還是去偷了，至於說偷東西時候的心悸出虛汗就不用說了。

偷了東西后，只剩下刺激過癮。

這些心理歷程，蔣衛民自然沒跟任何人說，只有他慢慢品味，至於他品味之後學到了什麼自然無人得知。

小石頭抿著秀氣的唇輕輕笑了下，小模樣看起來斯文靦腆，「我有偷偷聽到衛民叔說，那是他自己買的。」

這話說的，連小石頭也不信。

兩家離得那麼近，他們家一直雞飛狗跳的，小石頭雖然平時不怎麼說話，也很清楚蔣衛民是什麼樣的人。

偷奸耍滑，懶惰成性，有事沒事就叫娘。

他靠的是蔣老太太，而蔣老太太能活得那麼滋潤，全靠她有本事的大兒子。

「買的？」

蔣衛國勾了勾唇，笑的意味不明。

如果是買的就好了。

「行，小石頭，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

「不辛苦！」

小石頭彎了彎唇回。

他不知道多願意幫蔣衛國跑腿，幾句話的功夫，能掙到一個星期的伙食。

蔣孝文把小石頭送出去，臨走的時候給了他一塊錢。

小石頭的眼亮了亮，不過這次沒太敢接，望著蔣孝文，道：「是不是太多了？」

以前最多給一角錢，這次卻給了一塊，錢太多，小石頭反倒有些怕了。

「爹說給你的上學錢。」

「上學？」

上小學一學期大概要兩塊多錢，可以先交一塊錢，本學期交完剩下的就可以。

小石頭到了上學的年紀，也有過上學的想法，可在打聽過需要交的錢后就打消了主意。

沒錢，上什麼學？家裡面又不會給他錢上學。

只是此刻……

「這錢雖然還不夠交一個學期的學費，不過時間還有這麼長，應該足夠你想辦法籌夠剩下的錢！」

小石頭抿了抿唇，問：「為什麼？」

他清楚一點，蔣衛國是為了讓他看著他們家，才會跟他接觸，不是單純的好心。

而他也不相信有人會那麼好心。

兩人的交易可以說一向直接，現在他突然給了他這麼多錢，小石頭心理不安。

兩個娃明明年紀還很小，然而聊天說話卻像小大人一般。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們這些孩子心眼也是一個比一個多。

「沒什麼為什麼，我和弟弟馬上就要上學了，想要找個伴！至於說這錢，多的等你有錢了再還！」

爹說找些人一起上學才有意思，不然一個兩個，連學習的對象都沒有，哪兒來的進步？

蔣孝文相信爹說的話。

小石頭看上去還是有些猶豫。

蔣孝文拉起他的手，將一塊錢拍給他。

「拿著吧，爹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需要我們自己跑出去看看，如果不上學不讀書，可能會一輩子困在山裡，你真的想待兒在村子里為了幾分幾角錢辛苦一輩子？」

小石頭把手握了起來，握住了那一塊錢，在抬眸時，眼裡帶著對未來的渴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