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交易的人都耳朵尖，蔣衛國這一聲，本來在交易的人都停止了，陸續邁著大步走過去。

而最先被問到的那個人也緊張地抓著她的籃子，問：「怎麼賣？」

「七角八分一斤，不要票。」

「太貴了，副食品店一級肉才六角八分，你這生生多了一角錢。」

蔣衛國也不跟她多爭辯，就要跟其他人做交易，那人忙攔著他，「先看看肉！」

蔣衛國和李靜總共帶了半扇豬肉，特意把油和排骨豬下水等撇在家裡，只帶來了純肉。

白花花的豬肉，肥瘦相間，一看就知道是一級肉，而且剛殺的，新鮮著呢。

「哎喲！」

那人看了，笑的牙都呲出來了。

現在有錢也買不來肉，每個月也就幾兩肉票，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就另外有人張口。

「七角八分是吧，我半斤！」

「我要三兩！」

「我要，我要一斤！」

「……」

交易的過程有人會借秤過來，蔣衛國負責切，李靜負責收錢，幾分，幾角，最多的是一塊的，買的多的也有大團結。

錢面值越小，紙張越小，而且可能轉手了很多人，比較破舊。

李靜看了會兒錢就沒太大的興趣看了，這些錢只是流通的貨幣，最重要的是它的交易價值。

肉是精貴物，幾乎是被搶光的。

那麼多肉換成手裡那麼點紙，李靜還是很心疼，交易完，立刻跟蔣衛國說：「買富強粉，多買點，還有鹽！」

「行，那邊有賣富強粉的！」

蔣衛國注意那邊挺長時間了，有個人在賣富強粉，似乎賣了很多。

剛才他們賣肉也沒吸引她過來，想來也不缺豬肉。

李靜第一次來，沒做什麼主張，聽他的，跟著過去。

然而，剛走近，她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她那大麻袋之前好像沒有麵粉，怎麼突然有了？

她，感應錯了？

李靜一臉古怪地看著賣富強粉的那位年輕女人。

她從麻袋裡拉出一個小袋子，打開裡面是白花花的麵粉。

「怎麼？」

蔣衛國見李靜停下，有些緊張地問，眸光警惕地環視四周。

李靜搖搖頭，沒說什麼，再次邁開腳步，蔣衛國也皺著眉頭跟上。

到了賣富強粉的那人跟前，李靜放慢了腳步，明白她意思的蔣衛國越過她，問：「富強粉怎麼賣？」

「一角六分！」

「能不能便宜點，我多要點！」

那人聽到那句「能不能便宜點」，皺眉剛要拒絕，聽到後半句，又追問：「要多少？」

蔣衛國知道李靜想多買，看到她袋子里沒剩多少，直接問：「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二十斤，一角五，要嗎？」

「要！」

蔣衛國往李靜那裡瞥了一眼，見她沒意見，立刻點頭。

李靜低著頭把錢給他，蔣衛國迅速跟那人做了交易，提著那袋麵粉剛要招呼李靜走，她卻往前一步，變了聲對那賣麵粉的說：「有鹽賣嗎？」

那人猶豫了下，才問：「你要多少？」

李靜看了眼蔣衛國，他馬上回：「五斤！」

「等一下！」

那人說完，抓起空空如也的麻袋往旁邊小巷走，蔣衛國以為她去拿東西，沒在意，李靜卻默默地感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