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那封信上的內容預告了這起犯罪事件?而且接下來可能還有更多的受害者?!」
「小、小聲一點啦,爸爸!這種事情如果讓那些村民知道了,肯定會造成恐慌的吧?」
為什麼爸爸就不能像柯南那樣處變不驚呢——小蘭一邊提醒毛利小五郎壓低聲音,一邊如此想到。
明明是前刑警兼名偵探,卻在這方面就和一個外行人一樣......
小蘭拿着那封用各種印刷字拼湊起來的預告信,向毛利小五郎一字一句的轉述著某位偵探的推理:
「柯南說,這句『有影子消失』,其實指的是被光所籠罩,而光指的是月光,也就是月光曲的意思!」
「原來如此,十二年前的麻生先生,和兩年前的龜山先生,都在死前彈奏了月光曲。」
毛利小五郎怔了怔,搶走女兒手上的信封,自顧自的向下推理道:
「所以,再次有影子開始消失,就是暗示當月光曲再次響起的時候,就會有人死去?」
「沒、沒錯,而且這封信上寫得是『開始』消失,那就說明......」
「說明接下來還會有人死去——可惡,這封信居然是真正的犯罪預告嗎?」
小五郎咬咬牙:「可是,為什麼那個犯人要在殺死川島先生前將他弄暈呢?」
「如果說是在襲擊的過程中將其擊暈,那麼不應該連成實醫生都看不出任何傷勢才對,可如果犯人使用的是其他的方法——他為什麼要如此多此一舉?」
小五郎在那架鋼琴旁來回踱步,試圖體會到犯人的心情。
川島英夫已經被人用車送去了成實醫生的診所,儘管他身上可能還藏有破案的線索,但眾人顯然無法將案件置於他的性命之上。
「我想,那個犯人很有可能是在傳遞某種信號哦?」
這時,一旁站在凳子上在鋼琴中翻找着什麼的柯南突然插話道:
「如果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讓川島先生暈倒,而並非殺死他的話,那麼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讓川島先生暈倒而不殺死他.......哈?你在說什麼啊臭小鬼!!」
「明明是我在犯人要動手之前闖了進來才救下犯人的不是嗎?」
毛利小五郎頭上暴起惱怒的青筋,握緊拳頭走到柯南的身邊,抬起手準備像平常一樣發起制裁的一擊:
「不要以為看出那封預告信的意思就能和大人一樣當偵探了啊?要我說你還差了兩萬年呢!!」
「還有,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許碰案發現場的證物——」
「爸爸!!」
但在那鐵拳接觸到柯南的頭頂之前,另一發力道更猛也更為迅捷的拳頭搶先印在了毛利小五郎的腋下,讓他吃痛得軟下了手臂。
「嗷嗚嗚——小蘭?」
小五郎難以置信的看着突然調轉槍頭指向自己的女兒,往日的貼心小棉襖怎麼就突然胳膊肘朝外拐了?
「爸爸,不要打擾柯南辦案啦!」
小蘭不滿的朝他瞪去:
「你就自己一個人去調查吧?畢竟是蹩腳......名偵探嘛,就算柯南參與進來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還是說爸爸你覺得自己連一個小學生都不如?」
「怎,怎麼可能!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這種水平的案件,只是我平時用來消遣的級別啦!」
女兒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小五郎再怎麼想拒絕也無話可說了——更何況小蘭那恐怖的眼神已經告訴他不可能有第二個選項了。
『嘁,雖然話是這麼說,但這個小鬼頭確實要比普通小學生要聰明.......他剛剛為什麼說這次的事件只是一種信號?』
毛利小五郎不想敗在一名蛐蛐小學生手下,但也確實對犯人的想法一無所知。
就像是聽見了岳父的心聲似的,柯南恰到好處的給出了解答:
「如果犯人真的是因為叔叔突然發現了這個房間的問題才收手的話,那麼在小蘭姐姐打開房門之後,他跑哪裏去了呢?」
「跑哪裏去了......這還用說嗎,這間房明明還有窗戶和另一扇後門。」
小五郎翻了個白眼,指向鑲嵌在牆壁上的窗戶和房間角落的小門,
透過那些玻璃可以看見拍打着岸邊的細小浪潮。
「不是哦?我已經看過了,那些窗戶和門,早就已經從裏面上鎖了。」
「什、什麼?」
「犯人是不可能在我們到達門前時才逃走的,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早就離開了才對。」
柯南沒有在意毛利小五郎的反應,直接拿起了鋼琴上的那台老式錄音機。
「叔叔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這張播放《月光》的磁帶,開頭的幾分鐘是沒有聲音的。」
他按下播放器的按鍵,磁帶便再次轉動起來——的確如他所說,一開始能夠聽見的只有少許的雜音。
「所以我想犯人應該是在做法事的時候,將川島叔叔帶到這個房間,用了什麼手段使其昏迷。」
「接着,他按下錄音機的開關,然後便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離開了這裏......等無聲部分播放完,就是月光曲了——也就是我們一開始聽見的那段曲調。」
「可,可是,我們三個人明明一直都待在公民館的門口,根本就沒有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
小五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也就是說,犯人他還沒有離開這座公民館?」
柯南點點頭,目光掃過那些已經開始有些騷亂的村民:
「如果他還沒有趁著這些混亂逃跑的話,恐怕他確實就在我們這些人之中。」
「但是,僅憑這些只能夠推斷出犯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殺人,我之所以覺得他是在傳遞某種信號,是因為這個。」
偵探突然拉下鋼琴的琴蓋,從夾層中抽出一張顏色黯淡的琴譜。
「白天的時候,我和小蘭姐姐都沒有發現這張東西,如果聯繫犯人的奇怪舉動,他是想藉助這段琴譜告訴我們一些什麼也不無可能——」
「咿呀——!!」
話音未落,眾多村民中一名長著刺蝟般頭髮的男子突然驚恐的尖叫起來,接着便向身後的門口衝去。
那人的速度之快,就像是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身後追趕一樣——他想逃離這間詭異的琴房。
「嗯?跑出去的那個人是.......」
「那是西本健先生,他從前在這座島上頗有權勢,好像還和黑岩村長是童年的玩伴。」
現任村長秘書回答了小五郎的問題:
「但是,兩年前前任村長死後,他就把自己關在家裏不怎麼出門了。」
「也就是說,是在兩年前的那個事件之後嗎......」
毛利小五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