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書的聲音在白三三腦海中響起。

「上古凶蛟，在書中的記載中，的確有蛟鱗有蠱惑人心的說法。蛟，本身便是屬於龍蛇混種，古有龍蛇不分乃為蛟，鱗片中會分泌一種障眼之物，可如龍一般假造須彌幻境。」太書緩緩道來，「龍自海上翻滾吞吐雲霧，可幻化海市蜃樓。蛟亦是此理，蛟鱗，便可做障眼之物。」

太書一邊跟着焰川釣魚，一邊搖頭晃腦的說。

但剛說完，就被焰川一腳揣進了靈池裏。

「都說了，別拿老子跟那種雜種做比較。」焰川很是不滿。

太書頓時哭了起來，焦急的拍打着水，「我是書啊！我要濕了我要濕了！快把我撈起來！」

焰川也發現不對勁，太書整個身體都快濕成半透明形狀了。

他也才想起來，這他媽是書啊！

等等，不對，這玩意兒過了不知道多少萬年，就算濕了也不會壞的好吧。

「又不是普通的書，叫個什麼勁。」

「我要濕了我要濕了，快把我撈起來！人家不會游泳！」太書焦急的喊。

白三三掩面輕輕咳了一聲，頓時，空間里浮起一股力量，直接將太書從水裏託了起來。

從水裏出來的太書一身濕漉漉的，整個人都變成透明的了。

焰川好奇的從上往下打量着他，臉上露出猥瑣的笑。

太書上來之後就怒氣沖沖的馬上把自己攤開躺在了地上，「都不許碰我！我要把自己晾乾！」

焰川：「……」

白三三抿了下嘴，神態自若的又抿了一口酒。

「姑娘可是感了風寒？」聽到白三三咳嗽，老頭詢問。

白三三搖頭，「無礙，你繼續說來便是。」

老頭點點頭，便繼續道來，「方才，說到那雲蘭姑娘撕下了蛟王臉上的鱗片，而蛟王正在化形中。鱗片撕下，便是鮮血淋漓，整張臉的血肉，再已無法復原。從那之後，他也便只能以幻化之術，在化形之後，掩蓋去自己容貌的醜陋。

而在他回到九頭山之後，雲蘭也如願嫁給了城主府公子。而蛟王從此，便對女子有了仇恨之心。傷好之後，它便率領周遭所有魔獸屠了整座城，分食掉了整座城的百姓。

而雲蘭，在他屠城之前，便已經死了，死在了城主公子的小妾手中。

沒有親自殺了那個女人，便一直是他的執念。」

老頭深深嘆了口氣，「屠城之後，蛟王也進階了，他讓整個冰河界變得寸草不生，被冰雪覆蓋，所有人只能在地底之下種植食物。」

「所以，他讓附近城池每個月送女人上山，便是為了報復？滿足他曾經未達成的執念？」蕭桀接着他的話，緩緩道來。

老頭點了點頭，「不錯。他認為，所有女人都是慾望的產物，都會為了慾望而瘋狂。她們終究會按耐不住內心的渴望變得醜陋無比。所以，他要懲罰她們。」

「那為何，不一次性，將冰河界中，所有女子，殺光。」白三三發出疑問。

老頭也皺起了眉，沒有說話，似乎他也無法言說，神色複雜，自己也有些疑惑，輕聲緩緩道：「也許，他想要不斷的重複一件事情來報復心中的恨和執念，也許……還在期待着什麼吧……」

「那你們為何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蕭桀冷聲質問，盯着老頭的眼神也冷眯了起來。

老頭也端起菜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花白的鬍子上也沾了些柴火灰。

他笑了起來，「這方圓百里之內，發生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

白三三盯着他半晌，「你是，此地山神。」

老頭有點詫異，這小姑娘竟然一口便道了出來。

「你……你怎麼知道？」他滿是詫異。

白三三卻慢悠悠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過八百歲的大限，也好意思自稱為神。」

八百歲的大限，隨隨便便一個靈海期便能超過。

所以白三三這副嫌棄口吻也正常。

老頭卻有點尷尬，「山神也不是我們自己封的啊……」

蕭桀嘴角微勾，「山神，是以吸收山林靈氣而存在的物種，性質與靈獸，妖獸等並無一二。只是，山神天生便可化為人類的模樣，能知曉百里地上發生的事，護一方平安，控一方風雨。

所以，山神便會受到當地人們的膜拜和追捧。」

「既你是一方山神，又為何助紂為虐，你不是，能控一方風雨嗎？」白三三淡淡道。

清冷的質問聲讓老頭心頭一顫。

「我並未助紂為虐，我無法阻止蛟王。如今這九頭山，已是他的地盤，整個冰河界都是他的領地。而且……蛟王，於我們家族有恩。這也是我們一直守在九頭山山腳下的原因。」

「原來你們山神還可以結婚啊……」白三三似乎有點稀奇。

老頭咳了一聲，「自是可以的。當一處地方衍生出山神之後，便會由山神這個家族祖祖輩輩守護此地，代代相傳。從蛟王出世到現在，小老兒上面，已經過了十多代了。關於蛟王的事，我們也是代代相傳。」

「蛟王曾在幼年時期救了小老兒祖上，也護下了九頭山。」他沉聲說道：「他是我們先祖的恩人，也是，我們的恩人。在蛟王成長起來之後，以我們的能力，根本無法阻止蛟王做這一切。無法阻止他殺人，吃人，無法阻止他將整個冰河界變成寒冰地獄。

我們能做的，便是減輕一點蛟王的罪孽，也為了保護上山之人，我們家族便世世代代一直守在這九頭山山腳，勸阻上山之人離去。」

「打斷手腳的那種嗎？」白三三不冷不淡開口。

老頭：「……」突然有點不太好意思，「只有這樣，才能阻止他們上山。手腳斷了，便不能再上山去了。山腳下尚有一線生機，若是上了半山腰，便會被蛟王的鷹衛分食的乾乾淨淨的。」

「如此相比，斷手腳，好歹有命。有些甚至幾個月便能養好傷。總好過丟命的強。」

白三三挑眉，「你就不怕被報復？」

老頭笑了起來，「姑娘，雖然我們山神氏族戰鬥力不行，可並不代表，在我的地盤你便能找得到我。方圓百里我便知道誰人來了，我亦能化作風，化作雪，亦能埋於地下，你又如何，能找得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