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北澤拿着手機轉身走向陽台,貝蒂對着他的後背做了個嫌棄的鬼臉,然後自顧自地起身去倒水喝。
喝完水,便不把自己當外人,拖着行李箱上二樓。
宮北澤打完電話回來,一看客廳空蕩蕩了。
「人呢?」
他四處找了找,還以為這大小姐看不起自己的「狗窩」,很有骨氣地走了,可一看,鞋子還在門口。
二樓傳來「咚」一聲響,他猛地抬頭,明白過來,臉色一變趕緊上樓。
果然,這洋妞已經登堂入室了!
而且,霸佔着他的卧室!
「你幹什麼!」他走進去,將仰躺在自己大床上的外國妞兒拉起來。
很生氣。
貝蒂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反問:「你幹什麼?」
「這是我的房間!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能進來,你們外國人不是最注重私隱嗎?」
貝蒂打量著房間,手一攤:「可我覺得……這間房,我最喜歡,夠大。」
宮北澤懶得聽她廢話,火大地一手牽着人,另一手推着她的行李箱,把人帶出主卧,丟在走廊。
「姑奶奶,你是不是搞錯了?楊千語讓我去接你,可沒說讓你住在我這裏。」
「那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你——」
貝蒂靈機一動,突然抬指說:「我學過一句諺語,就是什麼……神仙來了,就送不走……」
宮北澤無語,糾正道:「那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貝蒂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你還自比神仙,臉真大!」
「神又算什麼,我在家裏……比神都快樂。」
「那行,你趕緊回家去啊!」
一說到這個話題,貝蒂就殃了。
她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怎麼可能回去?
回去就要被迫嫁給不喜歡的人,天天還要被管東管西,她對什麼王妃,一點都不感興趣!
想到這些,她立刻放下滿身高傲,又拉着宮北澤的手臂撒嬌:「宮,好人做到底~你就收留我吧!你總不忍心,看着我……睡在大街上吧。」
說完她又話鋒一轉,攤手要錢:「或者……你把那,一千萬,還給我!那套珠寶……我還帶着呢,我把珠寶給你,你把錢給我!」
提到那一千萬,貝蒂的中文都格外流利了。
宮北澤心虛,可面上理直氣壯:「當初是你非要高價買去,又不是我逼你的。一千萬,抱歉,我也沒有。」
「那就行了,我住你家,我們就兩清了。」
今天是除夕,時間又已經這麼晚了,宮北澤原本也沒打算真把她趕出去。
不過,這洋妞可不是省油的燈,非得給她來個下馬威殺殺銳氣,不然以後麻煩可多了。
男人嘴角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摩挲著下巴:「不趕你出去也行,但我也不收閑人,你得體現出你的價值。」
貝蒂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孤男寡女的……」
宮北澤故意露出一臉流氓氣,一步一步緩緩朝女孩兒靠近。
貝蒂見狀,明顯意外了一下,不過等明白男人的心思,她非但沒有半分害怕或驚懼,反而對他挑逗似的眨了眨眼。
「哦~原來,你是這樣的……臭流氓。」
女孩兒一邊恍悟的樣子,一邊撩人地撥了下自己的大波浪長發,還朝他拋了個眉眼:「那你來啊~」
她露出瑪麗蓮夢露般的笑容,倒真有幾分勾人的魅惑。
這下,換宮北澤吃驚了。
本來想嚇嚇她的,怎麼還被反撩了?
知道外國人開放,但開放到這個程度,未免也……
就在他猜測這小妞兒是不是真有那個意向時,貝蒂突然臉色驟變,手裏的包包猛地揚起,朝着他狠狠砸下來。
「靠!」宮北澤躲閃不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腦子都懵了。
貝蒂趁着他捂頭逃避的功夫,拽著行李箱轉身衝進一間房,拍上門大聲警告:「別以為我是隨便的人!你,哼!癩蛤蟆,我,天鵝,白天鵝,懂不懂!」
宮北澤捂著自己被打的腦袋,氣不打一處來。
「好,你個老外,跟我拽文是吧!你給我等著!」
手機又響,宮北澤掏出來一看,是家裏的來電。
除夕夜,按照慣例他是必須要在老宅守歲的,不然老媽又要開啟唐僧碎碎念,那效果比緊箍咒都恐怖。
接完電話,宮北澤懶得跟這女人計較了,憤憤地咒罵幾句,轉身下樓。
房間里,貝蒂一直等到樓下傳來引擎的轟鳴聲,才掀開窗帘往外面看了看。
終於走了……
「哼!壞蛋!想睡我?別說沒門兒,窗也沒有!」
吐槽完,她突然想起什麼,轉身跑去把門給反鎖了。
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在外,還是借宿男人家,的確應該保護好自己。
所以……
貝蒂左右看了看,又把房間里的斗櫃移動,抵到門后。
拍拍手,這下應該安全了吧!
細細打量了這間客房,其實也還能將就啦,起碼有獨立的衛浴。
在街邊流浪了半天,她早就精疲力盡。
這會兒困得不行,索性洗了澡,先悶頭睡一覺再說。
————
翌日。
貝蒂是被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給吵醒的。
揉了揉空蕩蕩的胃,她才想起來昨天晚飯都沒吃,本想着睡一覺緩緩再說,結果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翻身下床,一眼看到門后抵著的斗櫃,好端端地沒動過。
看來那流氓昨晚沒有非分之想。
可等她洗漱完出門,見偌大的別墅空無一人,她才意識到:宮北澤昨晚走了,是不是就沒回來啊?
呵!沒回來也好,她一個人自由自在。
飢餓難擋,她像土撥鼠一樣,這裏竄竄,那裏鑽鑽,到處找吃的。
可是,柜子裏沒有,廚房裏很乾凈,就連冰箱,都空空如也,只有幾瓶易拉罐啤酒。
天啊!
這人過的什麼日子?
家裏空蕩蕩的,連老鼠都不光顧吧?
她想出去吃,奈何這裏是別墅區,徒步出門不現實。
想叫外賣,可她已經身無分文了。
啊——
鬱悶半晌,貝蒂有氣無力地坐回沙發,只能騷擾宮北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