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我家了？」楊千語吃了一驚。
封墨言不回，只是問：「你們到底在哪兒？是不是又帶着希希去找那小男孩了？」
楊千語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
平日裏，她自詡還算反應快的，可這會兒，大腦一片空白，真不知該怎麼回應。
他這麼迫不及待，要來親自試探了？
「怎麼不說話？」
「呃……信號不太好。」楊千語找了個拙劣的理由，短路的大腦終於恢復了運轉，馬上冷靜了幾分，「希希說想跟小哥哥玩，我就帶她來了。放心，晚上肯定會送她回去的。」
「你們在哪兒，我去接。」
「不用了，我們也準備走了。」
封墨言笑了笑，突然問：「費雪到底幾個侄子？」
她心跳一窒：「你什麼意思？」
男人開門見山：「網上有篇貼子你看了沒，一個狗仔跟蹤我們，拍了不少照片，其中還有你那個姘頭的……」
楊千語不說話，但心又開始慌了。
他以為這人會暗中調查，誰知，他居然直接來問！
這怎麼回應？
「那狗仔拍到你的姘頭經常帶着兩個孩子出行，你們既然在一起，肯定知道那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我當然知道。」
「哦？他們跟你什麼關係？」
楊千語緊張得渾身似火燒，腦子裏靈光乍泄，說：「那兩個孩子是我跟他一起收養的，怎麼了？」
封墨言笑出聲來：「收養的？」
「是啊。」
「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我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她理所當然地反問回去。
原本這個理由只是被逼迫到絕境之後，大腦的臨時反應。
可當說出來之後，楊千語突然發現這個理由可行。
「我當年冒死生下希希，可無力撫養，不得不把她送到你身邊。我日夜思念女兒，差點抑鬱，凱恩想讓我開心點，轉移注意力，就收養了兩個孩子。這些年，他倆給我帶來很多歡樂，也安慰了我失去希希的心。」
封墨言不屑地嗤笑：「你以為我信你的鬼話？」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們離婚多年，我過什麼樣的日子，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需要讓你相信？」
她突然理直氣壯，倒整的封墨言啞口無語了。
照她這麼說，也有點道理。
「怎麼，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封墨言也不客氣，回到最初的問題：「你還沒說費雪到底幾個侄子？」
「一個啊！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她每次帶出來的那個小男孩，真是她侄子？」
這次換楊千語冷笑了，「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人家帶自己親侄子出來玩，礙着你什麼事了？你連這個都要管？」
「本來是不關我的事，可那小子成天纏着我女兒，我不得不防。」
「有病！希希有交友的自由。」
「可我怕她被人騙了，還是被自己的親媽欺騙。」
「你想多了。」楊千語冷冷丟下一句，沒好氣地道，「我掛了，今天不送希希回去，看你這神經病的樣子，別嚇著女兒。」
話落，沒等男人回應，她率先結束了通話。
封墨言在辦公室里，看着只剩盲音的手機，嘴角微勾，笑容意味深長。
他根本沒去楊千語的家。
有保鏢跟着，想知道行蹤還不容易么。
不過怪的是，保鏢跟蹤了這麼多天，從沒看到她帶着兩個小男孩出行。
如果那倆小子真是她跟凱恩一起收養的，為什麼她從不陪伴？
還有費雪經常帶出來的「侄子」，到底是不是那兩男孩中的一個？
辦公室門敲響，王城進來。
封墨言瞥了眼，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沒辦成。
王城小心翼翼，「封總，費珏的秘書回復說，融資案已經談妥了，暫不需要雲騰，期待下次合作。」
辦公桌后的男人沒說話，臉色陰沉。
「還有……」
王城吞咽了下，不自覺地緊張：「那個……太太之前住的小區，我去了，物業說他們的電梯監控錄像只保留一個月左右，就會滾動覆蓋，所以……沒找到孩子的錄像。」
封墨言沒脾氣了。
這些事糟糕的未免太湊巧。
王城等著老闆發脾氣，可好一會兒過去了，靜寂無聲。
他偷偷瞥了眼，抿唇：「您要是沒什麼吩咐……我去忙了。」
他轉身，都快走到門口了，身後傳來緊繃不悅的語調：「找人去查費珏的兒子。」
王城愣了秒，點頭：「是。」
現在的焦點在於，凱恩身邊的男孩到底是不是費雪的「侄子」。
如果不是，那楊千語的話可信度很高——可能真是他們收養的孩子。
如果是，那問題就大了。
她完全可以直接帶希希跟他們收養的孩子一起玩，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讓費雪來牽線？
除非，她想掩飾孩子的真實身份。
而要證明這一點，要麼查出費珏的兒子到底長啥樣，要麼就是他現在能得到那兩個男孩清晰的正面照，然後找個費家的親戚指認一下，便真相大白。
————
楊千語接完封墨言的電話，脊背後的冷汗都快滴下來。
這傢伙太可怕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費雪說的對，他一旦懷疑，肯定會想辦法查證。
現在怎麼辦，一定不能讓他證實凱恩身邊的男孩就是費雪帶在身邊的「侄子」。
所以，得抹去一切可能殘留的痕迹。
「媽媽……那個人說什麼了？」小宇擔心她，一直沒有離開，見媽媽接完電話半天不做聲，好奇問道。
「小宇，你跟媽媽來……」楊千語突然牽住兒子的手，回到客廳，又招呼助理，「瀟瀟，你的電腦拿來下。」
「噢，好的！」瀟瀟立刻把手提電腦拿來，遞給她。
「小宇，凱恩教過你怎麼進入監控系統是嗎？」
小傢伙立刻明白：「媽媽你要看監控？」
「嗯，媽媽住的那棟樓里的電梯監控，凱恩告訴你過的，還記得嗎？」
「當然了，小意思！」
小宇打開電腦，明明只是個快五歲的孩子，可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躍，令人眼花繚亂。
「媽媽你要看什麼？」
「把你跟弟弟的畫面處理掉。」
「明白！」
凱恩發來微信，安撫她不要着急，等待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