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譽被帶到了他處,大堂之上,也就只剩下了程天安一人。
他躺在地上,裝著死。
蘇寒卻一點都不惱,而是冷笑著:「程天安,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最好是你那兩個兒子嘴嚴些,是個硬骨頭,能挺到你這邊招供,不然,機會可只給合作的人,一旦要是有人先招了供,你可就沒優勢了,到時候,無論你如何辯解,都是在浪費唇舌。」
「你們不能屈打成招吧,那樣可是違背王法的。」程天安躺在地上,眼睛眯著一條縫地看向她。
蘇寒輕聳了下肩,無所謂地道:「你們能幹違法的事,我們就不能用些強硬的手段了,再說了,好說好商量,你也不配合呀,本小爺都在這裡哄你小半天了,你可說出一句有用的來,既然這麼不識抬舉,用點相應的手段也無不可以。」
「哼!」程天安還是不相信。
蘇寒輕搖了下頭:「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真不開面呀,得,也不與你廢話了,來人,上夾棍,讓這位原本的朝中一品員也嘗嘗,這個滋味。」
「是!」堂上響起有力的應答時,隨後就有兩個衙役拿著威武棍走了過來。
程天安一見,立即害怕了起來,蜷縮著身體的大叫:「你們不能如此對老夫,老夫可是有先皇所賜的免死令,你們這是在有辱先皇遺詔。」
「免死令?」蘇寒揮手,讓他們停下來。
程天安見此好使,馬上又來了神氣地梗著脖子的道:「對!」
「免死令沒見過,你說我就信呀,你當本公子三歲小孩兒?哼,就你一個告老辭官的人,還能有這東西,騙誰呢。」蘇寒站起身來,雙手叉著腰,還真是一副小孩子吵架的架勢。
程天安也瞪著眼的爭辯:「就是有,而且是老夫在朝為官時,先皇所賜,就算現在換了新皇,但也不可廢除。」
「你光靠嘴說呀,沒見到,就是沒有,嚇唬誰呢你!夾!」蘇寒再一揮手的道。
「等等!老夫說過有,就是有,可派人去拿來,你就知道了。」程天安伸手阻止著這些人上前,大聲的道。
蘇寒指著他:「程老頭,你要是敢騙本公子,你就等著上大刑吧。」
「老夫絕不騙你!」程天安再梗著脖。
派人去取此物,他們就都坐在大堂之上等著,這時韻蘭從堂外伸頭看了進來。
蘇寒招手:「有事呀?」
「公子,該吃飯了,要不要就在這裡用膳。」韻蘭對她點頭。
蘇寒手撫著肚子點頭:「你不提醒,我都沒覺得,是餓了,就在這堂上用膳吧。」
原本以為只有她一人吃呢,卻沒想到韻蘭帶人抬進來一張大桌子,上面放著十幾道菜品,雖然不是很精美,但卻都是家常菜,味道還是很好的。
蘇寒招呼著堂上所有人過去吃,凳子有限,就站在那裡圍著桌子吃,還真是挺熱鬧的。
獨獨只有程天安沒有份,他只能眼看著這些人吃得香,可他也餓呀,肚子不爭氣的也叫了起來。
蘇寒看了他一眼,還挑眉地氣著他:「不說實話,就沒吃的份,程老頭,你可七十了,真能扛得住,小爺我還真佩服你。」
程天安再瞪了她一眼,認為他這個人特別沒禮貌,和宸王一個樣,都是個武人,粗人。
蘇寒可不在乎,還撇了下嘴的小聲與這些衙役和女兵們道:「真當我是個正常人呢,小爺我可是傻了十五年的人,現在好了沒幾天,想讓我與他有禮的說話,他也配!敬我的,我敬之,辱我的,我辱之,再不聽話,就剿之,壞事做盡了,還讓我與他禮遇對待,誰給的勇氣?」
「公子對他就是太客氣了,他這種人就該直接砍嘍,給他機會都把握不住,哼!」夏青冷白了一眼還瞪過來的程天安,氣憤的道。
「小公子,這位小爺,你們是不知道,咱們這位程老爺子,在這青雀鎮也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了,想他來這青雀鎮不過只有十年,經歷了四任知縣,只有他剛來的那位姓李的知縣算是升遷的風光離鎮,而後來的連續兩任知縣,可都是死於非命的,而現任的孫知縣,可真是冒著生命在維護著全鎮人的安全呢,也就是宸王殿下來了這裡,咱們成了藩的了,而且,這程家裡的無論男女老少的主子,就更甚了,殺人不眨眼,有時候連個理由都不給,看你不順眼就能被打死。」衙役江小順嗤聲地道。
「哦?這麼說,他們還有人命債呢……」蘇寒的眼中一亮地問道。
「莫要胡說,無憑無據的,亂扣什麼罪名!」程天安怒聲喝道。
江小順馬上反駁著他:「我胡說什麼了,你敢說,那位劉知縣不是被你引到白頭山處假借探查山上有異之名,而意外失足落崖而亡的,隨行的六個衙差三死三傷,最後傷的那三人全都不治身亡的,不是你殺人滅口是什麼,誰家不治身亡的人身上有刀傷的,你當全鎮的人全都是傻子嘛!」
「你……胡,胡說八道……是他們自己得罪了人,趁著他們傷才會要了他們的命,你們抓兇手就是了,與我們有何干係!」程天安狡辯地道。
「有與沒有,現在說都無濟於事,不過程天安,想要說明,用這涉洲城的礦產打造出來的兵器為何會出現在你府中人手裡,那可真得有個好說辭了,不然,宸王殿下那裡你可真糊弄不過去。」蘇寒再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程天安眼中再現出恐慌,這小孩子不會要把自己送去見蕭沐庭吧,那他怎麼可能還有命在。
要知道,前不久他剛斬了城中的邱楷父子,邱家一門中人全都被流放了,而且他與蕭沐庭可是有過節的,想當年,就因軍資之事,他可是給他使過壞的,他當時為了保命,就推出一個遠房的親戚頂罪,那也是個三品兵部大員呀,直接就被他給砍了,可他不認為,蕭沐庭那般聰明,會猜不到此事與他有關,也不會指望蕭沐庭會忘記。
他不由地問道:「老夫這點小事,又何必驚魂宸王殿下呢。」
蘇寒表情冷漠地看著他,心裡卻笑開了花,果然,蕭沐庭的威名還是很有用的,看看,這老匹夫都嚇破膽了,不過更證明了一點,這老小子一定有事瞞著,他是怕見到蕭沐庭,怕他知道些什麼。
「那就看你如何配合了。」蘇寒說完,端起碗來吃飯。
程天安垂頭琢磨了起來,怎麼樣能讓自己脫身的說辭,看來,捨車保帥是最明智的對策,只要他活著,程家就沒倒,只要他平安的走出這蒼闕郡,總有他東山再起的那一天,兒子失了沒事,他不還有孫子嘛,就算孫子們也不行,還有重孫子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就是權宜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