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些。」

老村長微微一笑，說道：

「想要了解淚珠，必須要說一說神帝？」

「前輩，神帝是怎樣的一個人？」寒心舞對門中白衣人非常好奇，想要了解。

老村長笑道：「他是一個很冷漠的男人，如同萬古不化的冰川，卻比太陽還要璀璨十倍，極盡完美，以一己之力開創神道，偉岸至高，對自己對他人都非常嚴格。」

「有時候，諸神會吐槽他是『神道暴君』，也會誇讚他是『亘古明燈』。討厭他的生靈很多，但是崇拜他的生靈更是不計其數，但只有了解他的存在，才能死心塌地追隨他，不離不棄。」

「對！」寒心舞嘴角泛笑，「他，就應該這幅模樣。」

李平安不解問道：「可是淚珠與他有什麼關係？」

老村長繼續說道：「即使這般冰冷完美的存在，也會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

「在他的一生之中，曾經留下三滴眼淚，代表三個無法釋懷的錯誤，亦是無法彌補的遺憾。所以他將三顆淚珠戴在手上，即使警示，也是懷念。」

秦立詫異道：

「原來淚珠真的是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老村長搖搖頭：「這是他的秘密，沒有人知道，從今往後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李平安摸了摸下巴，心裡騰起一個疑惑：「如此偉岸超絕的存在，比大帝都恐怖，威壓諸天，照理說應該不朽不死才對，為什麼會逝去，連帶著神道也毀滅了。」

「因為他激怒了天道。」

夜奶奶插了一句。

秦立渾身一震。

又是天道。

天帝也是死於天道。

她現在還躺在山河鐲中，昏迷不醒呢！

獨孤老魔也是疑惑道：「話說這個『天道』，到底是什麼存在？」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那等存在，不可知不可名狀，或許不在這一時空之中，或許就在我們身邊。」老村長搖搖頭，訕笑一聲。

李平安追問道：「爺爺，你還沒有講述神帝死因。」

「這源自一場頓悟。」

老村長雙目一眯，嘆氣道：

「他心有所感，明白天地的終極真理，死亡。」

「他還說歲月如河，從混沌開始，一路向下，諸天愈發衰敗。而河流的終點，就是一片死寂的海，這也是眾生的歸宿——墟！」

「為了阻止這一切，也為了達到真正的永恆，他毅然召集諸神，發動黎明神戰，要斬斷歲月長河，讓一切停留在遠古時代，從此諸天生靈不死不滅。只可惜激怒天道，他遭遇反噬，身消道死，神道隨之覆滅，迎來了黃昏。」

聽罷歷史。

眾人震驚的無以復加。

這也太兇殘了，居然要斬斷歲月，致使眾生永生。

秦立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在歲月長河邊上，看到了白衣人，原來是這般緣由。

「他還活著嗎？」

寒心舞很關心這個問題。

「或許死了，或許活著。」老村長笑了笑。

一個很模糊的答案，似乎話裡有話，或許老村長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長桌宴繼續。

大家吃吃喝喝很開心。

秦立等人也問了許多問題，老村長都一一解答。

而後，月懸中天，夜深了，篝火燃盡，菜肴也吃的差不多了，眾人各自散宴。

村裡的老人很貼心，給大家準備了屋子。

雖然都是茅草屋，但收拾的很乾凈，被褥都是嶄新的，還點燃熏香，芬芳雅緻。

秦立的屋子最大。

畢竟他和莫妖，蘇晴雪，雲詩雨住在一塊。

「老公，這地方看似平凡，但是處處透著不凡。」莫妖換了一身寬鬆睡袍。

蘇晴雪點點頭，一頭秀髮垂下來：「這裡的老人，個個都有高人風範，特別是村長，我都懷疑這是聖人村。」

雲詩雨放下劍器，古怪道：「我也有這樣想法，但是我師父說過，乾元殘缺，法則不全，法相九重是極限，絕不可能誕生聖人。」

秦立也是納悶。

思索間，耳邊傳來颯颯聲音。

透過窗戶，能看到月夜下，小龍正在打熬筋骨。

莫妖笑道：「小龍一直都很努力，比我們幾個還要上進，正在努力追趕老公。」

蘇晴雪不由得嘆氣：「但是他追不上的，相公的成長速度太嚇人，即使落後二十年，也能短時間追上來。」

雲詩雨無奈道：「相公大帝之姿，我們比不上也是正常，但也不能太落後，要多加努力才是。」

秦立笑了笑：「你們別這麼說，其實我是被逼著走，雖然修行速度快，但是根基不穩，有些虛浮。涅槃九相可以緩一緩，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去蕪存菁。」

幾女紛紛點頭。

這時候。

小龍還在練拳。

虎虎生風，威勢厲害。

「堂堂青龍子嗣，難道只會狗刨拳法嗎？」

黑暗中，一個老人走了出來，他目光如電，四肢健全，只是額頭有兩截斷角，應該是一頭老龍，被折斷龍角，挫了驕傲。

「前輩，我其實是後天覺醒的青龍，傳承不全。」小龍尷尬地撓撓頭。

「那你也不能修鍊海龍功法啊！即使那是海龍大帝所創，但是也和你血脈不符。」斷角老人相當無語，說道：「算了，看你可伶，我傳你一套《青龍至聖功》。」

小龍大喜過望，他血脈傳承中，有這套功夫，但是殘缺不全，他一直不敢修鍊，如今得到高人傳授，激動跪下，連磕三個響頭，作為徒弟禮：「多謝前輩授經！」

見此。

秦立笑了笑。

小龍有機緣，這是好事。

一夜無話。

秦立起了個大早。

很少有這般輕鬆的時刻。

洗漱過後，眾人各自忙碌，各有機緣。

秦立依舊是請教砍柴老人，參悟劍之陽剛的奧秘。

獨孤老魔則是研究聖石，就是萬象化身的一角聖陣。

莫妖，葉幻靈二女，和夜奶奶聊得很合得來，互相交流黑暗的理解。

蘇晴雪找到了燒火老人，虛心求教控火之術，受到了大點撥，煉器技藝更進一步。

雲詩雨遇到一個斷指奶奶，她是一位音律高手，撫琴奏樂，天籟之音。

雲詩雨精通劍道，卻對音律一竅不通，所以「昨日悲鳴劍音」陷入瓶頸，如今有了突破契機。

大家都努力鍛煉，就李平安不安定，一門心思撲在寒心舞身上，一會兒說村外桃花開，一會兒說夜空星燦爛，拉著對方踏青遊玩。

寒心舞特別矜持，都會下意識拒絕，不過受不了李平安的叨擾，和他一起賞花賞月賞星辰。

山外似乎有數不盡的爛漫花草，天上好像有說不完的璀璨星宿，兩人的歡聲笑語一直沒有終點。

日復一日。

大家都沉浸在平凡中。

這村子有特殊力量，能讓人遠離歲月的折磨。

秦立也不知道度過了多少日月，只知道劍法越發的精深，許多細節越發圓融。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砍柴老人指點道：「無論何種道路，都要廣博學習，觸類旁通。因此練劍之人，要懂得刀訣槍術，詩詞歌賦，甚至做飯燒火。」

秦立點點頭：「前輩，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我帶的書都看完了，這裡有沒有書樓，無法博學。」

「誰說沒有。」

砍柴老人指了指村後頭：

「那裡有做書庫，你可以去看看，興許有收穫。」

秦立告別砍柴老人，到達了村後山，發現石山開鑿了一個門戶，上面刻著「全藏書庫」四個大字。

下面就是兩個守門老人，一個缺少左腿，一個缺少右腿，此時他們正在聚精會神的下棋，黑白子交錯，如同兩軍廝殺戰場。

秦立湊過去一瞧，心中微驚。

因為棋盤缺了一點。

正是中央星位，

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