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許久不見了。」
看著熟悉的字體，風天行的眼眶瞬間就忍不住了。
白觀星……
在初次看見這字體的時候，風天行就知道這是白觀星的字跡。
哪怕是隔了極為漫長的歲月，他仍舊清楚的記得。
白觀星亦師亦友，他絕不會認錯。
只是當時他還有其他事要處理，也不願讓姜看見他這般情緒。
一直忍到了現在，壓著心底難言的悲傷，風天行繼續看下去。
「天行，許久不見了，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整個計劃的真面目，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諒解。」
「天道本是工具，在你走後，我和人族大能聯手，窺見了這一真相，時值人族大敗，便由此翻盤之計……」
風天行直接意念一動，意識回到了人族覆滅前夕。
在熟悉的大殿之中，他看見了白觀星，還有一眾人族。
……
白觀星看向大殿內的各路大能，長嘆了一口氣。
「今日大敗，已經傷了我人族元氣，魔族勢大不可抵擋，我夜觀天象尋得一策。」
「我等合力凝聚須彌幻境，將風天行殘魂送入其中。我等再聯手融身天道，為天行爭取時間恢復實力和記憶。」
「魔族命數之中有虛空大劫，天行於此時運作，有極大可能擊敗魔族，讓人族重返巔峰。」
人群中，一個負傷的修士咬緊了牙。
「真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一人身上麼？」
「時間長河對修士的磨損你應該心知肚明，那麼漫長的時間，沒人能保證他還有復興人族之志。」
「眼下戰場就快到此地，若是你放棄維持他的意識，用以驅動護宗大陣，我們還可以嘗試一戰。」
白觀星緩緩搖頭。
「打不過的，眼下的這些魔族都不是真正的難題，最難處理的是下一任魔皇，我已經在時間長河當中瞧見了他的分身，他早已立於不敗之地。」
「想要擊殺他，只能仰仗天道級別的力量，我們聯手或許可以壓制一二。但人族絕對撐不了如此漫長的時間。」
「我們只能選一個，要麼全員戰死，要麼擁抱最後的希望。」
另一個修士抬手道。
「白觀星前輩，晚輩倒是不介意為人族死戰，但要我將希望放在一縷殘魂身上，我實在是不能接受。」
白觀星洒然一笑。
「這是我摯友，我手足，他的品行我知道，他的天賦我也明白。」
「若是我們當中有任何一人能度過這漫長歲月，還願意為人族努力，還有機會成功的，非他莫屬。」
「眼下大敵當前，諸位當早作決斷，至於風天行，我可以用性命為他擔保。」
……
漫漫長夜之下，無數修士為此爭論不休。
大敵當前，願意死戰者數不勝數，真到了族群覆滅的危機前，人族的剛烈甚至勝過了魔族。
遠處是魔族呼嘯而來，不時有修士悍然自爆，拖延魔族腳步。
時間不等人。
眼看眾人半天也拿不出個結果，雙眼早已紅腫的文晴公主站了出來。
「我願意以魂魄護夫君周全，還請白觀星前輩幫我達成心愿，既然我和他生不能完聚，那便死後相依……」
文晴公主的擔保，再加上白觀星的一力支持，一眾修士終於通過了這最後的議案。
白觀星與一眾強者聯手，成功達到了觸碰天道的級別，將風天行這最後一縷意識和風天行融為一體，白觀星將這意識庇護下來，送往須彌幻境。
風天行幾乎瘋了一般，跳過無數歲月，看向那一團和他依偎了無數歲月的意識，那是文晴公主的意識。
有文晴公主意識的庇護，風天行才得以成功抵達須彌幻境。
文晴公主的意識早已損失慘重，可她仍舊沒有放棄，最後一點意識竟是奇蹟般的影響了雅典娜的思想。
她的願望留了下來，雅典娜對風天行的暗中保護絲毫不少。
可她的意識卻永遠的消散了。
風天行早已淚流滿面，徒勞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這幻影之中文晴公主的意識，可他的手徑直穿了過去。
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風天行的牙越咬越緊！
空有這一身修為又如何，掌控天道又如何，連自己的摯愛，親朋都不能挽留，要這修為又有何用！
狠狠一拳砸在桌上，風天行心中的怒火早已衝上雲霄。
若是不知文晴公主，白觀星的付出，他能安心掌控天道，為人族復興感到驕傲。
可現在，他駭然發現，自己竟然辜負了對他付出最多的人！
「不可以！我絕對不能接受！」
風天行一聲怒吼，咆哮宛若龍吟，震懾天地四方！
拳頭一次又一次砸在桌上，風天行的怒吼不住咆哮！
直到他的身軀徹底消散，天空迎來一片光明。
新的天道代理人誕生了。
世界似乎又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一日之後，漫天赤紅，二日，群星墜落！三日，晝夜顛倒！
縱使天道諸多限制在身，風天行依舊沒有放棄抵抗，折騰，用盡了一切去折騰，尋找挽回的機會，哪怕只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可能！
就在風天行折騰的第四日，一道陌生的聲音在他的意識當中響起。
「一方小世界的神，不尊大道，逆行天道，你意欲何為？」
風天行絲毫不懼，反問道。
「上負恩師，下愧愛人，連他們都挽留不了，我又有何面目為神！」
許久的沉默之後，那道聲音又傳來了。
「我若是給你機會，你可能安心鎮守此地？」
風天行突然停了下來。
「若能換他們一世安寧，一次善終，又有何妨。」
那聲音笑道。
「痴心妄想，時間長河連我都無法撼動，豈是你能覬覦？」
風天行哈哈大笑，只留下了四個字。
「多謝指點。」
短暫的沉默之後，那道聲音帶著幾分驚恐。
「你要做什麼！」
「不對！你成為代理人，為何還會有這些無用的情感！」
然而，此時風天行的意識已經趕到時間長河。
情感他從未放棄，交給光主神像的不過是信徒的信仰之力罷了。
他的信仰一直留在識海最深處。
先前無端折騰，不過是逼其他天道代理人現身罷了，他們有著風天行沒有的經驗，這只是逼他們現身的伎倆罷了。
看著時間長河，風天行的臉上多了一抹狂傲。「天若不予，我便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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