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中,秦逸塵與元明哲廝殺,卻有天吳族強者在旁掀起道道狂風,令秦逸塵的刀網略顯破碎。
「為什麼!」
「先天刀神,再這麼打下去,會死的,而且,一點好處都沒有!」
秦逸塵沒有回頭,卻揚起冷笑:「誰告訴你,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你說得對,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但就讓我告訴你,什麼才是天道!」
秦逸塵怒然揮刀,一邊鏖戰各方強者,同時爆呵如雷:「你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物競天擇,肉弱強食,我不反對!」
「但小魚吃了蝦米,被大魚吃掉!大魚也終有死的一天!大魚死了,卻能讓無數蝦米吞噬!」
「你說的凡俗也好,還是高高在上的諸天強者也罷,亦是同理!」
「強者是能統治凡俗,但強者隕落之時,無數神威化作天地靈氣,因此能讓不知多少凡俗,因此能踏上修行!」
「縱是天帝,死後帝威崩塌,無數神兵財富,亦要福澤後裔!這便是天道輪迴,你可明白!?」
那道花氣急敗壞:「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蝦米終究是蝦米,螻蟻終究是螻蟻!而我,只要成為最大的那隻魚,就只有我吃別人,而不是別人吃我!」
秦逸塵冷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再大,大的過天么!你的道理再大,大的過天道么!」
秦逸塵又高聲喝道:「至於你說自私才是漫天生靈的本來面目,更是可笑!」
「我且問你,你乃是無數巫妖屍骸所孕育,有他們的記憶,而他們當年,是為何而戰!」
「為了妖族一統天地!」
「但是,他們見不到那天,享受不到妖族叱吒風雲的威風!可他們,依舊選擇了戰!」
就如真龍一般,秦逸塵想起了昊滄雲,那數十萬真龍族的強者,甚至還是從他們這億萬年後的小輩身上,才知道了他們的種族,稱霸了億萬年。
而那億萬年的輝煌,昊滄雲可曾見到過?
可曾享受到好處?
沒有!但他們,卻仍然為後裔而戰!如若大敵當前,人人都縮著,都想讓別人拚命,自己撿漏,那隻會永遠敗下去!「他們征戰,他們廝殺,也是為了利,為了後裔能輝煌蓬勃的利!此乃大利,亦是大義!」
一聲聲冷喝,擲地有聲,竟然令那道花雙眸明暗不已,好似有無數妖性喚醒。
哪怕是戰死於此的巫妖,雖然族不同,可秦逸塵卻敬他們!最令那道花意想不到的是,這先天刀神,竟然能夠抵擋到現在!而且很重要的原因是,上古妖庭和天庭在互相防備,互相廝殺,這原本是被他所利用的優勢,可現在,反而成了秦逸塵能久戰不敗的一大關鍵!那道花似是氣急敗壞,花瓣顫抖:「說那麼多,你不過是假慈悲!」
「你是先天刀神,你有種族么?
你有後裔么?
你裝什麼裝!」
秦逸塵笑了:「那不妨我問你,是命重要,還是機緣重要?」
道花冷笑:「自然是命重要!命都沒了,再多的機緣有個屁用!」
「原來你也知道是命重要!」
秦逸塵嘴角上揚:「那你看帝闕宮的這些人,他們是兄弟姐妹,生死相托,肝膽相照!」
「命都可以為對方付出!更何況是機緣!」
這話是在給道花聽,卻也令雷丘神眸一凜,雷光暴涌。
秦逸塵沒有忘記,當時剛遇見雷丘,而梵萬傲一眾,卻爆發出了帝後娘娘的神通。
當時的雷丘,可是打算以命,來掩護他們撤退的!同樣的,命都可以相互依託,為何會因為機緣而反目成仇,哪怕是這機緣再如何驚天動地。
更何況……「我也有妻子,我也有兄弟!」
秦逸塵望向孔武,望向風九蠻,或許與他們相處的時間還不長,但他卻想起了紫雲,想起了無名。
「妻子得機緣,我理當高興,兄弟得機緣,我更該賀喜!」
「若妻子實力精進,我嫉妒惶恐,兄弟飛黃騰達,我眼紅不服,那叫什麼兄弟?
叫什麼夫妻!」
更何況,他為文晴公主一眾擋住了背後,他的後背,又何嘗不是交給了文晴公主?
那一刻,秦逸塵只感覺內心豁達,似與天地相通,傳心錄令其道心嗡鳴,似可窺天道!道花中的身影雙眸愕然,在那一刻,他感覺矗立當空的不是一尊先天刀神,而是天地立於此!「好!好!好!」
那道花突然花瓣暴涌,其中的身影更是癲狂無比:「說那麼多,你以為你掌握了天道?
你不過就是一尊破刀!」
「今日天大地大,我之萬道最大!待了殺你之時,我倒要看看,這天道會不會罩着你!」
赫然間,那花瓣綻放,一道道花瓣遮天蔽日,橫掃八荒寰宇。
「轟轟轟……」只見那花瓣縱橫而出時,每一道竟都是化作千百道威,道威強橫至極,所過之處,不知多少強者,都被碾為齏粉!而那可怖到橫掃寰宇的花瓣,更是有數道向著秦逸塵襲殺而去!「木頭!」
那一刻,明明花瓣齊飛,只剩那花瓣中的身影近在咫尺,道香匯聚,可文晴公主卻回頭驚呼,神翼陡然招展,向那修長身影衝去!「不好!」
與此同時,金烏浩耀望着那襲殺而來的花瓣,只感到有大恐懼降臨,不禁紛紛展露神通,躲閃連連。
「轟轟轟!」
花瓣襲來,僅僅是第一道,便令秦逸塵的金屠被打飛打落,而第二道花瓣橫飛而過,竟然將秦逸塵攔腰斬斷!那花瓣之中蘊藏的可怖道威,儼然是將他的刀威鎮滅!第三道,足以要他的性命!道威崩散的痛苦,不比生靈生機枯竭好到哪去,然而令秦逸塵沒想到的是,他的眼前閃至一道倩影。
那倩影被花瓣斬中,頓時嬌哼,神血飛濺在秦逸塵面前,柔香溫熱。
「文晴……」那花瓣中的身影也是怔然,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當各自飛才對!闕文晴回頭,咧嘴一笑:「木頭,你說得對,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