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說的這些話語自然是相當輕鬆，更是相當平和的。

就像是一個溫暖的前輩一樣。

聽說話的聲音有點像是30多歲的一個男人，很儒雅，很隨和，不過他說出來的這些話，的確是讓現場的這些人陷入到了驚詫之中。

袁萬松摸著下巴，眼神之中佈滿了恍然：「眼前發生的這種情況，這就等同於031將她的靈魂從這個少女的體內自己的退出來，這樣就可以解脫這個少女了嗎？而031竟然是會主動的做出來這種事情的嗎？」

「另外這個組織竟然是能夠做到這種事情，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果真如此的話，那麼人不就相當於是不老不死了嗎？只要靈魂不死，這不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永存的嗎？」

的確。

如果一個人的靈魂是永生不滅的，那麼以這樣的一個方法去做不就可以了嗎？

只要一個身軀的狀態很差，那麼直接將靈魂退出來，換一個身軀進行控制就可以了啊。

這就是一定意義上的永生不死啊。

研究人員在聽見這種情況的時候，這已經是完完全全的陷入到了獃滯的狀態之中，他們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有關於這種東西的研究，這是真的不知道的，以前更是從來沒有聽見過的，對方所說的這些東西已經是超過了他們的理解能力，這些和神有關係的東西竟然是如此的誇張嗎？

靈魂都可以直接這樣灌入到對方的身軀之中嗎？這和電腦的操作系統有什麼差別！

靈魂是這麼容易解決的東西嗎？！

劉秀則感覺有那麼一點心塞塞的：「誒，如果我的敵人真正意義上是那種無惡不作的兇殘混蛋，那麼也就算了，我在和這些敵人交手的時候，也不會有哪怕一點點的猶豫，該殺也就殺了，但為什麼敵人現在會展現出這種模樣？」

「難道只是單純的立場不同嗎？」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殺死這些無辜之人呢？真的就不在乎這些無辜之人的性命嗎？真的就是為了大義可以做出來無數的犧牲嗎，而這種犧牲這到底算得上是什麼？這種事情本身算得上是正義的嗎？」

劉秀真的不懂，一切都顯得相當的混亂。

二代似乎是能夠通過這樣一個小小的軟質玻璃珠，看的見李道煌的模樣。

「實在而言，我對於031做出來的這種事情是有一點驚訝的，畢竟031對於她自己所做之事的正義性是不會有任何懷疑的。她自己付出了很多，那麼周圍的人也付出這些東西，為了整體的人族未來考慮，付出都不算是什麼。」

「她理應不會對這種東西產生哪怕一點點的恍忽，所以不管周圍的人怎麼說，031都不應該主動的從這個少女的身體裏面退出來的，這樣做除了有一點自我的看不起之外，沒有任何一點點的意義。」

「但事實上她卻真的這麼做了，只能說她真的是非常非常在乎你的。」

「莫名其妙的在乎你。」

「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一向理性的031，為什麼會做出這種看似感性的選擇？」

「她就像是一個陷入到初戀狀態的懵懂少女，為了對方，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二代說到這裏。

他帶着一些小小的莫名：「不過李道煌，你可以放心的，她就算是以後不和你們接觸了，我們組織也會派其他的人來找你們的，畢竟你們現在也算得上是我們的屬下，至於這個少女的身軀溫度只要降到15度左右的時候，你們就可以將她火葬，就可以徹底意義上將她解脫。」

「而我這邊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等會兒還要去約會的，所以我就先去梳妝打扮一下了啊。」

「說不定我們以後也會在某一些場合見面的，不過在那種情況之下，你不見得能夠認得出來我。」

「再見啦。」

這樣的一個小小透明的玻璃球，就這麼忽然之間消失在了眾人的眼皮底下。

接着。

又冒出來：「你什麼時候想要加入我們，你可以隨時隨地的說，我們就會來接你的。」

再暢快淋漓的笑着，消失在了原地。

袁萬松聽得那是瞬間來了脾氣了，怎麼了？這是在當着他的面直接挖牆腳的嗎？

這是不是太噁心一點了？

不過既然031這邊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以後還有人和守備司聯繫，這也就不需要有太多擔心。

就像是這個男人所說的一樣，到時候將這個白髮的少女入土為安吧。

終究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了。

李道煌沒說什麼多餘的話，他只是平靜的看着眼前的這一位白髮少女，估計031這個時候的靈魂已經是基本上退出去了，失去了靈魂的控制，這一副身軀正在快速的跌落，而在臨死之前，整個人的身軀開始會有一種顫抖。

很無助。

李道煌愣了一下之後，這也是將對方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這個少女的年紀真的不大。

現在卻又變成了如此模樣。

感受着懷中這樣的一個身軀驚人的冰冷度，待到眼神之中的神色完全的消失，徹底變得空洞的時候。

他緩緩的將這冰冷的屍體放在了地板上，單膝跪地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具屍體，閉着眼睛默哀了一分鐘。

隨即站了起來。

「司長，這副身軀就別如何的研究了，直接拿去火葬了。」他說。

袁萬松聽見之後，這也是重重的點了點頭，能夠從組織的手中要到一副完整的身體，實在是太難了。

既然是031這邊主動給出來的，加上現階段也的確不可能從這個身體上得出什麼有用的線索，所以這一次就不如何的過度研究。

……

停車場之中下着大雪，大雪之下，李道煌看着旁邊明顯氣質有一點低迷的劉秀。

劉秀是過來送他李道煌離開守備司的。

現在全身上下纏着繃帶的樣子，顯得又有一點滑稽，又有那麼一點讓人心疼的感覺。

李道煌：「剛剛的事情對你的衝擊力比較強烈嗎？」

劉秀默默的點了點頭，在李道煌邀請上車時，兩個人這是坐在了第2排的位置上，相互之間點了一支煙。

半開着窗戶。

通過窗戶看着外面那飄渺的雨雪，劉秀嘆了口氣：「師兄，我怎麼發現我現在恨不起來他們了。」

李道煌叼著煙：「怎麼說？」

劉秀：「當時第一綜合學院發生那種事情的時候，我真的是發誓，我一定要是將他們徹底的滅了，我真的是要將他們的祖墳徹底的挖了，但是現在隨着慢慢的了解到對方，我怎麼感覺我越來越恨不得他們，甚至於我現在已經是慢慢的體諒他們，知道他們所做的事情到底是為什麼了。」

「我怎麼感覺我就像是一個人渣敗類一樣的，我的女朋友包括說我的那些朋友就是被他們給殺死的，但是現在我卻沒辦法對他們展開這種痛恨，我怎麼感覺我變得非常的讓人噁心了。」

他的右手夾着這一隻煙頭，右手的手掌也是靠在自己的額頭上，閉着眼睛皺眉苦思，神情萬分的痛苦。

的確。

對方的組織接接像是殺害了自己身邊人的惡徒一樣的，那麼在遇到這種惡徒的時候，為什麼恨不得對方呢？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看，不應該是這種血海深仇的嗎？

要知道自己院長的屍體現在還沒能夠找回來呢。

可是怎麼就恨不起來的呢？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因為你本質上是一個善良的人。」李道煌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是給出來了一個完全的概括。

劉秀：「啊？」

他立刻迷茫的看着自家的師兄。

李道煌帶着一些溫和的笑容：「不難理解的，你本質上就是一個善良的人，善良的人不管對方是好人和壞人，在看見對方受苦的時候，這都會情不自禁的感覺到心痛，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這是非常正常的。」

「更不說對方想要做的終極目標和我們想要做的終極目標是高度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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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你出現這種想法，你也不要有任何的自責，這一切都是相當正確的，而我們也不要因為對方所做的這些事情產生任何內心上的動搖，對方的做法是對方的做法，我們的做法是我們的做法。」

「如同對方所言。」

「我們現在做的這些事情，放在千年萬年，十萬年百萬年之後來看，沒有任何的人會知道的。」

「大家看見的永遠都是結果，所以只要能夠活到最後，帶領人族走向繁榮昌盛的一方，這才是正義的。」

「我們不要對此時有任何意義上的過多思考，沒什麼太大必要性的，如果我們真的覺得自己做得沒錯，如果我們真的覺得我們可以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就帶着人族解脫這種萬族爭鬥的痛苦，那我們就去做就可以，不要因為對方所做出來的任何事情而產生內心上的波動。」

「你時刻謹記自己是個好人即可。」

劉秀聽的獃獃的，木木的。

他……

他心中瞬間好受太多太多。

是啊。

就像是自己師兄所說的一樣，既然覺得對方所做的事情都是太過於極端，都是傷害了很多無辜之人的，那麼自己不要這樣做，同樣又能夠達到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圓滿結局，不就行了嗎？

在這個過程之中，不用考慮太多的。

目標往前看，看着道路的盡頭往前走就可以了，每一條道路在真正去仔細看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完全平坦的呢？

哪怕是再怎麼平坦的柏油馬路，真的要說出去摳細節，這表面也是千瘡百孔啊，但是放眼真正的朝着盡頭去看，這就是一條康莊大路。

那麼為什麼要糾結？

為什麼要去想這些東西呢？他忽然之間就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整個人的世界就像是那個透亮了一樣的。

「我懂了！」

劉秀無比感激，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哭了出來，趕忙是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又轉而笑着問道：「師兄！那麼您這邊和劍長歌的關係如何了啊？劍長歌是不是特別漂亮，特別讓人把持不住的女子啊？」

李道煌笑着回答：「的確，她很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