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號的下午4:30，李道煌已經是重新回到了第8區守備司中。
到了守備司后，將大白停在停車場內。
接通電話對電話另外一邊的袁萬松說道：「……司長，我現在已經是到了守備司停車場了，大概5分鐘之後就可以上樓。」
「嗯。」
「好。」
「我馬上到。」
與其他守備司的人點了點頭，目送張天成和其他的巡邏隊員帶着頭盔出去巡邏。
他上樓。
進入到會議廳。
袁萬松正在和對面坐着的一個女人快速的說着話。
正好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李道煌，袁萬松也是立刻站起來對着這個女人介紹道：「總督，這一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李道煌。」
「是我們第8區綜合學院大一的一名新生，在這一次的事件中，他承擔了一個最為重要的觀察者的身份。」
「所以他應該是能夠對這一次的事件有一個最為直觀且最為清晰的介紹。」
女人穿着守備司的衣服，頗有一種英俊瀟灑的感覺，短短的頭髮齊到耳根，並不是那種能夠隨意對話的女人。
袁萬松再對着李道煌說道：「李道煌，這一位是我們雲海市所有守備司司長的總督。」
總督。
袁萬松是第8區守備司的司長，整個16個大區加在一起，司長的總上司就是總督。
眼前這個短髮女人落在李道煌的眼中，她的確是相當強大，全身上下洋溢着那種恐怖的戰鬥氣息，很顯然這個女人是真正意義上快刀斬亂麻的存在，更是有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絕對是不好惹的，絕對絕對是這樣的。
女人站了起來，主動地走到了李道煌的面前，伸出了右手，原本冰冷的面龐，此時也出現了一些細微的笑容，而這細微的笑容出現之後，她那冷漠的面龐顯得就瞬間容易親和一些：「我叫胡天行，第1次見面！」
胡天行，這名字還是有一點霸氣的。
李道煌：「您好。」
兩個人便也是坐了下來，現在在這個議事廳之中就只有這三個人，畢竟這一次的事情事關重要。
胡天行開門見山：「李道煌同學，不知道你現在可否大概的去形容一下你對於這一個眼球的各種理解呢？」
李道煌點頭。
他的目光看着旁邊投影儀幕布上。
這個由畫師勾勒出來的眼球，這個眼球基本上是做到了100%的還原，可以看得出來那個畫師的功底還是挺強大的。
李道煌倒也沒有躲躲閃閃的意思，直接說道：「首先，我們需要將這一顆眼球分為兩種不同的狀態來去進行評價。」
「第1種狀態就是在平常的和平狀態，也就是這一顆眼球並沒有參戰。」
「第2種狀態就是在這一顆眼球的戰鬥狀態，也就是這一顆眼球，現在正在戰鬥狀態之中。」
其他兩個人同時點頭。
很容易理解。
「我們先說第1種狀態，也就是日常的和平狀態，在這一個日常的和平狀態之中，這一顆眼球不會對周圍的任何東西造成干涉，破損的玻璃杯就是破損的玻璃杯，染血的手臂就是染血的手臂，一切都不會有任何的幻境可言，此種狀態之下，我們所理解的所看見的世界都是可以做到一一對應的，沒有任何問題。」
「比如這一顆眼球在離開了學院之後，學院內的廢墟就直接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任何人都能夠看得見這個學院內的殘忍情況，任何人都可以讀得懂那個地方的悲傷。」
「以上的第1種狀態，各位是很容易進行理解的，所以我並不需要對這一種狀態進行過度的解讀。」
「複雜的則是在第2種狀態，也就是戰爭狀態。」
「我在解釋這第2種狀態前，我還是希望在座的二位能夠摒棄之前對於一些常規生物的理解，將對方完全的想像成一種規則性的產物，也就是我所說出來的這些東西是面向於規則，是需要打破以前的一些思考的束縛，否則各位無法理解這一個怪物到底是為什麼能夠做到這一切的，事情便會很麻煩的。」
胡天行重重的點頭，袁萬松更是相當的認真。
他們剛剛已經是說很多有關於這一顆童孔的事情，但是兩個人都不在現場，所以對於這一顆童孔的存在都是處於一種完全陌生的狀態，更是無法給出一系列詳細的篤定。李道煌能夠知道，這是大幫助！
李道煌不猶豫：「第2種戰爭狀態下，眼球又存在有三種不同的大區別。」
「第1種，我們看不見眼球，我們無法攻擊眼球，眼球無法攻擊我們。」
「第2種，我們看得見眼球，我們可以攻擊眼球，眼球可以攻擊我們。」
「第3種，我們看不見眼球，我們無法攻擊眼球，眼球可以攻擊我們。」
這三種說法一說出來之後，現場的兩個人可就是瞬間皺眉頭了。
什麼意思？
為什麼會忽然之間多出來這三種大區別？
「想要讓二位了解到我所說的東西，那麼我需要先說一下有關於看不見和不存在的區別。」
「看不見是看不見。」
「不存在是不存在。」
說到這。
他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了一枚手槍子彈，手槍子彈就這樣放在桌子上。
接着。
他的手去遮住了這一顆子彈，對着胡天行和袁萬松說道：「現在我拿手擋住了這一顆子彈，我們的確看不見這一顆子彈，但是這不代表着這一顆子彈本身是不存在的。」
「這一顆子彈一直都存在，只不過有一種東西有一種力量或者是一種屏障，阻擋了我們對於它的觀測。」
「所以就算是這一顆子彈就在桌子上面，但被我的手擋住了之後，二位就沒辦法去判斷得了他的存在。」
「能理解嗎？」
胡天行緩緩的點頭：「你的意思是這一顆血色眼球一直都是存在的，只不過這一顆眼球我們看不見的，我們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遮蔽了視線，以至於我們無法篤定它的存在，是這樣的一個大概的意思嗎？」
她看着李道煌擋着手槍子彈的這一隻手。
「對。」
「而擋住子彈的手，不屬於我們，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是在子彈的掌控之中。」
「換言之，也就是這一顆眼球有選擇的權利，它可以選擇讓我們看見它，它也可以選擇讓我們看不見它。」
李道煌說到這裏的時候。
他詳細的補充：「我在現場觀察，我可以明顯的發現，只要這一顆眼球不讓其他的院長看見，那麼其他的院長就看不見它，即便它就這麼赫然的出現在我們的頭頂上，即便它展現出各種的無法無天。」
這種說法的確是有一點誇張的，不過依舊是處於能夠理解的狀態之中。
胡天行：「按照你的意思來看，眼球擁有着遮蔽所有人視線的能力，而這種能力可以針對不同的人進行釋放，一旦選擇不讓人看見，那我們就再也沒有辦法看見它，就像是你桌子上擋住子彈的這一隻手。」
「這一隻手本質上是屬於子彈的？」
她問著。
李道煌點頭：「對。」
「這一顆眼球可以選擇，不讓我們看見它。」
「而在我們彼此之間相互沒有辦法看見的情況下，它沒有辦法傷害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傷害它，這是絕對意義上的沒有辦法傷害，即便我們就知道它就在我們的頭頂上，即便我們對着頭頂展開了各種各樣攻擊，但攻擊就會像是虛幻的幻影，直接從它的身體內穿過，完全不會幹涉到它本身的存在。」
「這就是我剛剛所提到的第1種戰鬥狀態。」
「我們看不見眼球，我們無法攻擊眼球，眼球無法攻擊我們。」
李道煌在汪昊然臨死之前是擋在汪昊然的眼前，那個瞬間，他忽然之間就沒有辦法看見這一顆眼球。
以至於在沒辦法看見這一顆眼球的同時，這一顆眼球就直接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
毫無感覺。
毫無知覺。
就這麼穿透了過去，更不可能造成任何的傷害，以至於在那種情況之下，直接將汪昊然一口吞入了腹中。
這是可以100%確定的。
而胡天行聽見了之後，這也屬實是有一點吃驚的，她這一輩子看見過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但真的要說有這種妖魔鬼怪……
這還是第1次聽見，感覺這就不像是普通的一種生物。
這也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已經是明顯的確定，並且現場有太多的目擊證人見證了這一切，否則單憑李道煌的一家之言，這很難讓人信服，因為這件事情已經是超過了常人的理解能力，已經是到了另外的一個獨特的維度空間。
胡天行：「好的，第1種戰鬥狀態我已經是大概知道了，請您這邊繼續說下去。」
「好。」
李道煌繼續說道：「於是，對方想要攻擊我們，那麼就會有一個非常明顯的表現。」
他將擋在這一顆子彈上面的這手掌移開。
接着。
這一顆子彈放在了胡天行和袁萬松的眼前，對着子彈上的倒影說道：「這一顆眼球應該會將這一層特殊的屏障移走，接着我們身影就會倒映在這一個眼球的童孔之中，就像是現在我手中的這一個子彈一樣，子彈能夠看見我們，我們也能夠看見這個子彈，此時我們處於相互之間彼此確定關聯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之下。」
「眼球便是可以對我們發起非常有效攻擊，就像是正常廝殺一樣，而我們也是可以對眼球展開攻擊的。」
行。
以上的事情能夠明白了之後，那麼這一件事情也是可以瞬間明白的。
袁萬松忍不住的說道：「所以這一顆眼球並非是單純的無敵，它在這樣的一種戰鬥狀態之中，它依舊是可以被直接殺死的，並不存在有對我們這種單方面的施暴，我們依舊是有着能夠反擊的能力嗎？」
他看着李道煌。
「對。」
「這就是我說的第2種。」
「我們看得見眼球，我們可以攻擊眼球，眼球可以攻擊我們。」李道煌毫不猶豫。
胡天行認認真真的點頭，補了一個問題：「這也是這一顆眼球選擇的，也就是它可以選擇進入到這第2種的姿態之中？而我們並沒有選擇的機會，我們只有被動的被拉入到第2種姿態，又或者是第1種姿態嗎？」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心中也是相當的嚴肅。
若是這些東西全部的都是由這樣的一顆眼球選擇，那麼這一顆眼球豈不就是無法被殺死的嗎？
畢竟對方如果真的遇到了特彆強大的人，那麼也不可能會主動的送給別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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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別人沒辦法看見它，那麼就沒辦法殺死它。
李道煌搖頭：「我們有選擇的機會。」
胡天行瞬間振奮：「我們可以和它一樣，選擇不同的姿態嗎？」
李道煌依舊搖頭：「並非如此簡單。」
「在當時情況下，我觀察到它本身是存在有操作條件的。」
「我們可以將它初始能力舉例為100點，這眼球如果想要對我來施加這三種不同姿態，那麼我需要佔用它的能力可能是1點。而總督您的實力強大，可能直接佔據它200點的能力值。超過它能力範圍之外，它就沒有辦法對我們展開這三種不同的姿態選擇，這在一定意義代表着我們其實是有選擇的機會。」
「只不過這種選擇的機會是站在另外的一個角度上面去進行陳述，希望您這邊能夠明白。」
胡天行：「懂！這就像是我比它強大的太多，所以它無法奈我何。」
李道煌：「對，不過對方初始能力雖然是存在有基礎限制的，但對方可以不斷的增加它的能力，以至於能夠讓更加強大的人，進入到它的三個姿態選擇中，而增加能力的表現，則是它收集學員的眼球。」
「我觀察到它本體的晶狀體，能夠同時容納的總武力值是有限的，但是它可以通過其他收集而來的小小眼球，利用小小的眼球來去增加它眼球內能夠容納的武力值上限，且我現在不知道它到底能夠容納的武力值是不是存在有上限？是不是可以單純的通過收集各種各樣的眼球，來去增加控制的上限？」
李道煌記得這個眼球的第2個形態也就是滿嘴獠牙的那個形態。
在那樣的一個形態之中。
眼球被迫在獠牙的上面浮現很多很多小小的學員眼球，利用這些小小的學員眼球來去增加對於周圍的觀測和控制。
這才直接讓那麼多其他的院長被控制的。
李道煌說到這裏，餘光也是看了看，投影儀幕布上那一顆非常兇殘的眼球。
隨後。
他在兩個人的沉默之中走到了投影儀的旁邊，拿手指在這個獠牙的上面隨便的畫了很多很多的小圈。
每一個小圈都代表着不同的眼球：「我們可以通過觀測它眼球表面，是不是出現了更多其他的小眼球。」
「如果沒有出現，這就代表着我們是在對方的能力之下。」
「如果不斷浮現各種各樣的小眼球，也就是從其他學員臉上搶走的眼球，就可以推斷我們是超過它本體上限，它想要控制我們，就需要藉助其他學員眼球力量，這也就是為何它要收集其他眼球的原因。」
任何的現象出現都有其本質上的原因，李道煌對於現場擁有着非常強大的判斷力。
其他的學生基本上是不可能會發現這一點的。
這是需要通過那種恐怖的表象，來直接看透這種事情的本質。
沒有幾個學生在那種恐怖的環境中，還能夠去做到這種邏輯上的基礎分析。
李道煌可以。
他沒有讓032失望。
胡天行在袁萬松皺眉苦思，不斷抽煙痛苦的時候。
胡天行對着李道煌說道：「你說的相當的詳細，我已經是能夠理解你剛剛所說的那兩種不同的姿態了。」
「第1種，我們看不見眼球，我們無法攻擊眼球，眼球無法攻擊我們。」
「第2種，我們看得見眼球，我們可以攻擊眼球，眼球可以攻擊我們。」
「這兩種都能理解了。」
「而對方想要對於我們施加這兩種姿態，對方就要擁有着足夠多的眼容量。」
「它個體的眼容量是有限的，但是它可以通過收集其他的眼睛，來增加它的眼容量。」
李道煌：「眼容量這個詞語形容的非常的好。」
胡天行：「過獎。」
她將桌子上的一杯水推給了重新做回到椅子上的李道煌，在李道煌仰頭將杯中冷水一飲而盡的時候。
胡天行再度問道：「現在我唯獨不能夠理解第3種。」
「第3種，我們看不見眼球，我們無法攻擊眼球，眼球可以攻擊我們。」
「這是什麼意思？」
「這不就是不公平了嗎？它不就可以單純的對我們施暴了嗎？」
李道煌：「的確，存在有一種特殊的情況，在這樣的一個特殊的情況之下，它可以做到確定我們的存在，但我們卻不可以確定它的存在，也就是原本的這種公平被徹底的打破了。它可以以一種相當兇殘的態度，來對我們單方面的發起攻擊，而其他的院長們，他們也全都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被殺死的。」
李道煌語氣並沒有任何的停頓。
他說道：「但是這第3種姿態，是要建立在第2種姿態的前提下。」
「也就是首先這一顆眼球要讓我們看見它，它也會在這種狀態之中被我們攻擊。」
「同時。」
「它表現為晶狀體的前面出現很多的獠牙。」
「在這第2種的姿態前提之下，若是我們被它一口吞入到腹中，那麼就直接強行進入到了第3種姿態。」
「它能夠通過它的身體傷害我們，我們卻無法再傷害它。」
「它……」
「無敵。」
無敵……嘶。袁萬松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可真的就是倒吸一口涼氣了。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真的要是這樣子，那麼這一場戰爭根本就沒辦法打，真的要被對方一口咬到肚子裏面，這不就是等著死的嗎？
胡天行稍稍思考。
她問道：「假使我被這一顆眼球吞入到腹中，那麼我在這一顆眼球的肚子裏面展開的任何攻擊，都沒有辦法對這一顆眼球生效，我的所有的攻擊都將會從這一顆眼球的身體裏面竄出去，以至於這一顆眼球將會在我的眼中變成徹底的虛無嗎？」
李道煌：「是的。」
他想到了宋北的那種情況了，一旦進入到了眼球的肚子裏面之後，宋北將不會再能夠觀察到眼球的存在，而觀察不到眼球的存在之後，自然就沒有辦法對眼球造成哪怕一點點的傷害，所有的刀光劍影都將會從眼球的體內穿過去。
眼球會變成一個完全虛擬的東西。
李道煌：「所以我們需要避免被它吞到肚子裏面。」
「它想將我們吞到肚子裏面，起碼吞下去的前一刻，這也是要處於相互之間彼此確定的狀態。」
「也就是我們在吞下去的前一刻，也可以對這一個眼球造成無數的傷害。」
「只要我們能夠在吞下去之前就將這一顆眼球徹底的毀滅，那麼就沒有接下來的事情。」
「否則一旦被吞下去。」
「那麼就現在的這個情況來看，第四境界巔峰的修鍊之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