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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 - 第149章 危險異端處理局(日93w)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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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那個叫白六的傢伙,越來越奇怪了……」小孩們頭碰在一起,恐懼地小聲討論著。

    在院長說謝塔逃跑離開福利院之後,他們就把從謝塔身上空出來的恐懼轉移到了白柳的身上。

    福利院的其他孩子驚懼又好奇地看着坐在長桌最末尾的,和其他人都遠遠隔開,一個人沉默地吃着飯的白柳——這是之前是謝塔吃飯的位置。

    「新來的,你叫陸驛站是吧?」有小孩對另一個長相周正的,看起來大一點的小孩擠眉弄眼,他指指白柳,「那個坐在最末尾地方的小孩,叫白六,你記得離他遠一點。」

    年少的陸驛站疑惑地看回去:「為什麼?他做什麼了嗎?」

    「因為他是怪物!」那個說話的小孩張牙舞爪地比劃手勢,嘴裏發出很奇怪的嗷嗚嗷嗚聲,「他吃掉了他唯一的朋友,當然他朋友也是一個怪物,一個會流血的針孔怪人,你要是和他做朋友,他也會吃了你!」

    小孩煞有介事地恐嚇道陸驛站。

    陸驛站皺眉又看向了長桌末尾的白柳——白柳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甚至有些瘦削得過分的小孩,他不覺得這種小孩有什麼值得恐懼或者提防的地方。

    白柳看起來就像是從來沒吃飽一樣,臉頰上的肉都凹陷了下去,他看起來是真的餓,吃得也很快。

    但——陸驛站的目光落在白柳的餐盤上,他的餐盤上還有一個主食麵包沒動過,看起來他也不準備動了。

    白柳安靜又快速地吃完之後,他拿着自己一口都沒有動過的麵包從教堂後面繞路到湖的附近。

    陸驛站跟着白柳到了教堂,就停住了腳步,他目光越發迷惑,或者是好奇地看着白柳這個神秘的小孩。

    這個人到底在做什麼?

    福利院的這些小孩,為什麼這麼排斥他?

    夜晚。

    福利院新來的孩子陸驛站分到了之前謝塔睡過的床,等他準備睡的時候,剛一躺下,陸驛站一轉頭就看到白柳面無表情地抱着被褥站在他的床頭。

    陸驛站被嚇了一跳,慌張坐起,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胸:「白六你要幹什麼?!」

    睡房裏的其他小孩也突然冒出來的白柳給嚇了一大跳,紛紛慘叫着到處逃竄:「白六來吃人了!他要來吃我們了!」

    陸驛站倒是還能勉強維持鎮定,他看着抱着一大堆被褥一動不動地站在他床頭不走的白六,揣摩了一下白柳的意思,陸驛站指了指自己的床,又指了指白柳手中的被褥,試探著問:「你是……要和我換床嗎?」

    白柳安靜地看着陸驛站,他似乎精神有些不佳,眼神是散的,眼下也有很濃重的青黑,聽到陸驛站問他,白六緩慢地點了點頭。

    陸驛站鬆了一口氣——還真是來換床的。

    陸驛站並不在意一張床的歸屬,他友善地把自己的床讓給了白柳,並且提醒明早要換回來——因為這裏的老師是按床認人的,孩子們自己偷偷換床可以,但被發現了,始終不是什麼守規矩的好事。

    在和白六商量好了明早換回來的時間之後,陸驛站抱起了自己的被褥去睡了白柳的床。

    在離開自己的床之前,陸驛站回頭看了白柳一眼,他看着白柳一言不發地鋪好床,抱着一個造型很奇怪很瘦長的,沒有臉的玩偶在床上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白柳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這麼大年紀都會抱着玩偶睡覺的小孩,但他對這個玩偶明顯很珍惜,不僅把自己床的大半都讓給了這個玩偶睡,還把被子都蓋在了玩偶的身上,自己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

    夜裏明顯是有些冷的,但白柳就像是感覺不到餓一樣,他好像也感覺不到冷,抱着玩偶沒多久就睡熟了。

    但那是一個,用尋常人的目光來評判,根本不需要這麼去珍惜和保護的玩偶——很多補丁,做工粗糙,邊緣還冒線了,也沒有臉,就像是一個半成品。

    白柳蜷縮成小小一團睡在這個玩偶的手邊,這個被玩偶的身體被白柳擺放得捲曲地抱着他,這兩個人嚴絲密合地貼在一起,就像是——就像是相擁睡在一個很狹窄的,橢圓形的浴缸里。

    是一個……很奇特的睡姿。

    這個奇特的粘著布娃娃睡覺姿勢讓陸驛站有點想笑,他多看了一眼之後,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往白柳的床走去。

    躺在白柳旁邊的,是一具面部光潔,腳踝上被捆了繩索防止下陷的屍體。

    「你把屍體藏在這個湖裏?!」陸驛站真是要瘋了,「你倒是膽子夠大,這裏的確不會有人發現,這是什麼屍體?!你每天把他拖出來幹什麼?!」

    白柳沉默地跪在謝塔旁邊,他就像是沒聽到陸驛站的話一樣,掰碎自己放在衣服上沒用動過的麵包,就像是餵魚一樣,捏碎了之後用指腹揉進謝塔冰涼的嘴唇里。

    他用行動告訴了陸驛站他過來幹什麼——他是過來飼餵這具水底的屍體的。

    陸驛站陷入了一種毛骨悚然的寂靜當中,他雙眼發直地看着白柳平靜地喂完麵包。

    白柳拍拍手上的麵包屑,他這才抬眼看向陸驛站,淡淡開口解釋了一句:「他是個怪物,但不是屍體,他沒有死,他會活過來,所以我不能讓他餓著。」

    「你知道嗎白六?」陸驛站臉色和語氣都複雜得無以復加,「你現在比較像個怪物。」

    說着,陸驛站的目光落在了謝塔的屍體上,這具屍體的右手已經開始腐爛了,可想而知白柳已經「喂」了它多久。

    「無論他是個屍體還是怪物,你都必須得讓他走了。」陸驛站感覺自己大腦快要爆炸了,他蹲下來,扶著白柳的肩膀平視着他,試圖用一種白柳可以理解的話解釋目前的現狀,「你長大之後可以給他報仇,可以找出殺死他的元兇,但是現在,你不能把你自己和他一起埋葬在水底。」

    「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陸驛站嘆氣,「白六,你不能陪他一起睡下去。」

    謝塔依舊安靜地躺在地面上,他的手背上那些針孔還沒有癒合,但在恍惚間,白柳似乎看到了謝塔睜開了眼睛對他說,離開這裏吧白六,我們總有一天會重逢。

    我們會在無盡的,我們看過的,玩過的,共同擁有的恐怖遊戲和故事裏重逢。

    所以現在,讓我離開,也讓你自己離開吧,有告別才有重逢,白六。

    白柳喃喃自語:「你發誓我們會重逢?」

    謝塔很淺地笑,他用已經腐爛出白骨的右手握住白柳的手:「我發誓。」

    陸驛站疑惑地轉頭,他有點發毛地看向那具一動不動的謝塔屍體:「白六,你在和誰說話?」

    白柳緩慢地鬆開了自己握住謝塔的手,他垂眸,身上的水不斷滴落腳底,然後白柳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隔斷了捆在謝塔腳踝上的那根繩索,白柳費力又艱難地抱起了謝塔的屍體,一步一步地往水塘走去,然後平靜地把謝塔放進了水裏。

    謝塔的髮絲飄搖著沉浸了水底。

    白柳不錯眼地看着,陸驛站剛鬆了一口氣,就看到白柳眼睛眨了兩下,睫毛上好像是掉了兩滴水。

    然後白柳深吸一口氣,又猛地跳進水塘里。

    「白六!」陸驛站驚魂未定地喊道,他也緊跟着跳了下去。

    白柳用力地划動着四肢,他伸手去夠淹沒在水底的謝塔。

    他看着泥沙就像是無法抗拒到來的黑夜一樣迅速淹沒了謝塔的臉。

    黑色的泥沙就像是藤蔓般爬上謝塔的鼻樑,謝塔的唇,然後是謝塔的胸膛,臂膀,最後只剩一隻白到觸目驚心的手鬆散地露在泥土外面。

    白柳奮力地去抓住那隻手。

    那隻手的觸感冰涼又溫潤,他感到謝塔的那隻手緊握了他一下,然後又鬆開,最終徹底消失在了湖底。

    白柳把手伸進了泥沙,他執拗地想要刨開泥沙再看一次那雙眼睛,但是陸驛站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咬牙開始把他往上拔。

    白柳的肺部已經要沒有氧氣了,空氣就像是被抽走一樣快速消失在水底,白柳口鼻處不斷有泡沫上涌,但他好像是沒有感受到窒息,只是睜著瞳孔擴散的眼睛,機械地在水底地刨動着泥沙,尋找著從他生命徹底被黑暗吞噬走的那個人。

    碎掉后又被拼湊起的畫本,滿是補丁的玩偶套裝,沒有被履行的約定,永遠被頭髮遮擋住的臉。

    謝塔留給他的永遠都是殘缺的,不完整的東西。

    這些不完美就像是在提醒白柳一樣,謝塔不是真的。

    這個人真的會回來嗎?

    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這個人……真的出現過嗎?

    還是著只是他,白六,一個被所有人判定為精神有問題的小孩為了填補自己的孤獨情緒,自欺欺人所臆想出來的,願意握住他的手的幻像呢?

    這個世界上沒有神,那為什麼會有一個永遠會在教堂里等着他一起看書,和他一起玩沒有人喜歡的恐怖遊戲,給他做玩偶的,擁抱他的怪物呢?

    【白六,你為什麼願意相信有怪物存在,但卻不願意相信有神存在呢?】

    【因為神又沒有對我好過啊。】

    白柳睜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水底,他無意識地張開了嘴,氣泡從他口裏湧出。

    他說:「謝塔,我要走了,再見。」

    白柳覺得謝塔離開之前,他好像還沒有對他正式的告別過,沒有告別就沒有重逢,這是謝塔剛剛說的,所以白柳跳下來了,他要和他認真告別。

    湧入白柳口腔和鼻腔的水讓他開始窒息,雪花般的泡沫從他口角兩邊上升。

    白柳緩緩地耷拉下眼皮,他的四肢失去力氣,向後張開,像死去的浮萍一樣懸浮在了水裏。

    他陷入了一片白光的暈眩中。

    在白色的暈眩中,白柳看到無數的記憶片段閃回,燦爛耀眼的白光的盡頭有人安靜挺拔坐在教堂的第一排,穿着瘦長鬼影的破舊玩偶服,手裏拿着七零八碎被拼湊起來的《瘦長鬼影殺人實錄》的畫本,一頁一頁翻得很緩慢地閱讀。

    那個人好像是看到了坐在他斜後方的白柳,他舉起書來,似乎是想問坐在旁邊的白柳要不要一起看書。

    但其實白柳在那個人轉過頭來之前,就準備答應這個人一起看書的請求了。

    因為白柳很喜歡那本書,雖然書看起來有點破破爛爛,不過白柳並不在意,他已經坐在那個人的後面,陪着他一起,一頁一頁地偷看了很久很久了。

    但是在那個人轉過頭來的一瞬間,白光消失了。

    陸驛站擔憂的臉出現在他面前,他一邊拍白柳的臉一邊叫他的名字:「喂!喂!白六!」

    白柳嗆咳著吐出了很多水,他昏昏沉沉地醒來,他仰躺在地面上,目光渙散,胸膛無聲地起伏,而渾身是水的陸驛站站在一旁,雙手撐在膝蓋上精疲力盡地喘著氣。

    「白六,我們要離開這裏,就要給你換個名字。」陸驛站說,「防止這個福利院的老師再發現你,你之前那個事情鬧得太大,其他福利院要是認出了你,在這個福利院老師的阻礙下,接收你也會比較困難的。」

    白柳靜了兩秒,說:「我不接受更改太多的名字。」

    陸驛站一怔:「為什麼?」

    白柳側身翻轉,他眼睛無神又恍惚地看向水潭,聲音嘶啞:「……不知道,我總感覺說不定有人……會用我原來的名字來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會很晚更!!大家別等!!爆肝完畢,真的一滴都沒有了!球一個預收和作者收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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