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着經理的面答應得很乾脆，可是把經理送走之後，趙凱旋坐在椅子上開始發起了愁。
「這狗日的鄭偉，過來吊老子一頓拍拍屁股就走，把麻煩丟給我去解決，擺明了是想讓老子背鍋啊。」
「萬一處理不好，我這店長怕是干不下去了……」
趙凱旋暗罵不已。
他知道鄭偉的意思。
如果這事兒處理妥善了，功勞是鄭偉的，可如果處理不好，那責任肯定是他趙凱旋的。
但他知道又能怎麼辦呢？
官大一級壓死人。
而且此事確實也是從他這星光大道店而起，這口鍋不管會不會落到鄭偉腦袋上，趙凱旋肯定是甩不開的。
即便內心再怎麼罵娘，他也別無選擇，只能儘力去解決。
琢磨了一會兒之後，趙凱旋一拍大腿，一邊打電話，一邊快步走出辦公室。
……
另一邊。
姜白正擱家裏邊兒看小說呢。
自從上次給某撲街作者打賞了個黃金盟之後，他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每天兩三萬字的更新，停都停不下來。
這不，姜白才幾天沒打開小說軟件，就一百多章未讀了。
正好最近閑下來，他便準備追到最新章節。
這年頭能碰到一本符合心意的小說，還挺不容易的。
正看着呢，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姜白隨手就接通了電話：「喂，你好。」
「哎，你好你好，請問是姜白先生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姜白淡淡的說道：「是我，請問你是？」
對方說道：「姜先生你好，我是趙凱旋，還記得我嗎？就是小和家星光大道店的店長，之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哦，趙店長啊，你有什麼事嗎？」
姜白語氣平淡。
「別這麼客氣，您叫我小趙就行。」
趙凱旋姿態擺得很低，說道：「是這樣的姜先生，對於此前您在我們店不愉快的就餐經歷，我身為店長難辭其咎。」
「昨晚回家之後我就一直在後悔、愧疚，這不，剛才經理過來還把我臭罵了一頓。」
「我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在此向姜先生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當然，我知道這個口頭上的道歉沒有任何意義，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方便，我想當面向您致歉，並且會代表公司，代表分店給您做出一些賠償。」
姜白想了想，左右無事，那就見見吧。
「我隨時都可以。」
「太好了！」
趙凱旋大喜，連忙道：「六點整，譚家私房菜，恭候您的大駕。」
「好。」
說完，姜白便掛斷了電話。
不由得有些感慨。
不愧是大公司，餐飲業巨頭，這邊傳票都還沒發出去呢，自己的聯繫方式就已經被對方掌握了。
細思恐極啊。
姜白自嘲一笑，看來在這個時代，個人真的是沒有任何秘密。
就在他感慨之時，手機彈出了威信視頻聊天申請，是母親大人打過來的。
姜白立刻坐了起來，接通視頻。
然後就看到父母都出現在視頻畫面中，臉色都有些嚴肅。
姜白問道：「爸，媽，發生什麼事情了啊，看你們這一本正經的樣子。」
姜父薑母相互看了一眼。
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還是姜父開口了：「兒子，你在龍城買房了是吧？而且還是全款？」
「嗯，沒錯，我現在就擱家呢，給你們看看我的新家！」
說着，姜白站了起來。
「先不着急，我們給你商量件事兒。」
姜父擺了擺手說道：「是這樣的，你大學畢業那年，我和你媽湊錢在省城給你買了套房……」
「啥？」
姜白頓時一愣。
自己居然早就有房了？
還是在省城？
啊這……
《關於我大學畢業就有房但自己卻不知道這件事》
姜父解釋道：「這不前兩年房價比較便宜嘛，剛好你大學都畢業了，咱家裏也沒有急用錢的地方，我就在省城幫你物色了一個房子。」
「那房子地段正經好著呢，學區房，跟省城排名數一數二的小學和初中都簽了約，而且附近還在規劃地鐵，估計再過三五年地鐵就建成了，到時候出門就……」
「別扯遠了，說正事兒。」薑母拍了他大腿一下，催促道。
「好好好，說正事兒。」
姜父點點頭，正色道：「這個房子本來是我和你媽給你準備的，不過你一畢業就去了龍城發展，我們也就沒跟你說。」
「現在你自己發展得這麼好，都在龍城全款買了房，估計省城這套房你短時間內應該用不到，對吧？」
「啊，應該吧……」姜白點了點頭。
內心感觸良多。
沒想到父母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給自己買好了房。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如果沒有系統，大概再過幾年姜白還真得回老家去，畢竟龍城的房價，真的能讓人望而卻步。
到時候省城的房子就派上用場了。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高瞻遠矚，不服不行。
他正感慨著呢，就聽父親說道：「兒子，還記得你媛媛妹妹嗎？你表舅閨女，小時候你們還在一起玩兒來着。今年她大學畢業，就在省城工作，而且單位離咱們家那房子也近。」
「你表舅知道咱們家在那塊兒有房子，剛才過來就是跟莪們商量說，能不能把省城的房子先借給他住一下。」
「他們夫妻倆有點放心不下媛媛一個人去省城，想跟過去照顧。」
「我和你媽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現在姜父薑母儼然已經把姜白當做大人了，家裏有些什麼事情自然會跟他商量。
更何況，那個房子是給姜白買的，自然需要徵求他的意見。
姜白並沒有急着答覆。
對於這個表舅，其實他印象並不深，因為他們一家在另一個縣，跟榆縣還挺遠的，平時往來不多。
至於媛媛，也不過是小時候某一年暑假來榆縣走親戚，跟姜白在一起玩過幾天，後來幾乎就沒怎麼見過面，早就沒啥印象了。
說白了，這個表舅一家跟姜白他們家關係算不上多麼親密，逢年過節或許還會走動走動，平時沒事兒也不會有往來。
沒想到這開口就是一套房！
姜白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別說只是表舅，哪怕就是親舅舅，也不應該說出「借」這種話啊，因為「借」這個詞就擺明了他們不想花錢。
好傢夥，房子都有借的？
這比借車去跑婚慶還離譜！
想到這裏，姜白直言道：「爸，媽，既然你們問我的意見，那我就直說了，我覺得這事兒不合適。」
話音落，薑母便說道：「兒子，你別誤會，你表舅倒不是說不還，只是暫時借過去住一兩年，等他們自己在省城買好房了，就會搬出去的。」
「而且這房子你不住，我和你爸不住，空着也是空着……」
「媽，這哪有借房子給人住的……」
姜白無奈的說道：「你和我爸辛辛苦苦攢錢買的房子，自己每月還房貸，完了房子免費給別人住，我的母親大人啊，您可真是當代活**。」
「你個小兔崽子，別拿你媽開涮嗷。」
薑母臉色微微一紅，啐了一口後接着說道：
「你表舅家的情況你應該也清楚，他們兩口子都現在都失業了，沒有固定收入，生活確實比較困難。」
「還有你媛媛妹妹，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在省城，你表舅肯定放心不下，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你表舅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免費住，這不，剛才來的時候還拎了兩箱牛奶，正經好牛奶，大牌子，巷子口紅三他們家那小賣部里一箱要賣七八十呢……」
聽到這裏，姜白就明白老媽的意思了。
她都開始給表舅一家找理由了，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至於老爸……
典型的妻管嚴，肯定是老媽說啥就是啥。
姜白嘆了口氣，問道：「媽，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把房子借給我表舅了？」
「你媽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啊，爛好人一個，抹不開面子，你說你表舅張一次嘴，她怎麼好意思拒絕。」姜父在旁笑道。
然後大腿就被擰了一下。
頓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薑母白了他一眼，看向鏡頭說道：「我也是尋思著，房子空着都兩年了，給你表舅他們家拿去住，好歹也能給房子增加點兒人氣不是？」
姜白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行吧，千金難買媽高興，只要您開心，別說把房子借出去，哪怕直接送人都沒問題，大不了您兒子再給您買個更大，更好的。」
「這麼說你同意了？」薑母笑問道。
「同意，我百分之百同意。」
姜白點點頭。
雖然這兩年，省城的房價一直在上漲，但跟龍城相比，還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現在省城房子的均價還不到一萬，那套房子增值之後估計也就一百萬出頭，跟姜白如今的身價相比，不值一提。
當然了，如果按照姜白自己的意思，別說那房子價值一百萬，哪怕只值十萬，也不可能借給別人。
租都不考慮，更別提免費給人住了。
至於面子上抹不抹得開什麼的……說實話，表舅好意思開這個口，咱有什麼不好意思拒絕的？
不過自己母親什麼性格，姜白很清楚。
就像姜父說的，她就是個爛好人，臉皮子薄，耳根子軟，不好意思拒絕別人的請求。
而且薑母是出了名的熱心腸，不管是對親戚也好，還是對鄰居也罷，都是這樣。
這種性格固然好，但遇到一些臉皮厚的，難免吃虧。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姜白不差錢。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態度強硬一點，老媽多半還是會聽他的，但心裏肯定會有些過意不去，覺得不太好面對錶舅一家。
索性就遂了她的願吧。
開心最重要，千金難買媽高興嘛。
見兒子點頭，薑母臉上頓時浮現出了舒心的笑容：「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心地善良真是隨了我了。」
「對了兒子，前兩天你二叔和二嬸過來了，說小晨那孩子婚期定了，女方是隔壁谷縣的……」
正事兒聊完，接下來就是一些家長里短。
聊著聊著，話題就轉移到姜白身上。
什麼時候找女朋友啊，什麼時候結婚啊……
姜白招架不住，果斷找了個借口掛斷視頻跑路了。
……
榆縣。
「這臭小子……」
薑母看着被掛斷的視頻，笑罵了一句。
姜父靠在沙發上，沒好氣的說道：「現在滿意了吧，咱兒子同意你把房子借給俊平他們家了。」
「那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兒子，當然跟我一條心了。」薑母瞥了他一眼說道。
「以咱兒子的性格，怎麼可能同意把房子借出去。」姜父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笑容，「兒子終於長大了，他這是不想讓你為難。」
薑母緩緩點頭：「我知道……」
正說話呢，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備註是俊平，也就是姜白那個表舅，楊俊平。
薑母接通電話，便聽到一個聲音傳出來：「二姐，那個借房子的事兒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我這兒挺着急呢，你得趕緊給我的准信兒啊。」
聽到這話，姜父臉色一沉，搖頭嘆了口氣。
起身走開了。
他是真不樂意聽楊俊平說話。
求人辦事兒都沒有個求人的態度，話里話外的意思，反而在抱怨他們答覆得慢。
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薑母倒是沒什麼感覺，笑呵呵的說道：「我們商量好了，那房子可以借給你，不過……」
「太好了！謝謝二姐，我這就過來拿鑰匙。」
薑母還沒說完呢，就被楊俊平的話打斷。
隨後就聽到「嘟嘟嘟」的忙音傳來。
電話掛了。
……
龍城。
跟父母聊完之後，姜白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出門前往譚家私房菜。
當他趕到的時候，距離六點還有幾分鐘。
遠遠的就看見趙凱旋夾着個手包在飯店門口等著呢。
讓姜白意外的是，趙凱旋不是一個人，他旁邊還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
穿着紫紅色弔帶連衣裙，容貌長相都非常的哇塞。
見姜白到了，趙凱旋眼睛一亮，連忙小跑着迎了過來：「姜先生，你好你好，恭候多時了。那什麼，我定了包廂，咱進去說。」
「嗯。」
姜白淡淡的點了下頭。
三人走進飯店，來到了一個包廂。
「姜先生請坐，你能賞臉過來，我真是太榮幸了。」
趙凱旋給姜白拉開一張椅子，笑呵呵的招呼著。
姜白也沒客氣，提了提褲線便坐在椅子上。
而那個年輕女子則攏了攏裙擺，坐在他旁邊，目光始終落在姜白身上，卡姿蘭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滋啦滋啦放着電。
趙凱旋連忙介紹道：「姜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表妹吳夢夢，她可是你的忠實粉絲，這不，聽說我要請你吃飯，她非要跟過來，說想親眼見見自己的偶像。」
「姜先生你好，叫我夢夢就行。」
吳夢夢抿嘴一笑，一把抓住姜白的手：「我早就關注你了，你做的那些事情簡直太解氣太讓人身心舒坦了。我……」
「那什麼，趙店長，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姜白抽出了自己的手，往旁邊撤了撤。
見狀，趙凱旋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小樣兒，一看就是個÷，我就不信你能經得住這樣的考驗！
他沖着吳夢夢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心一笑，不露痕迹的把弔帶往下扯了扯，搬著椅子就靠到姜白旁邊。
一股香氣沖入鼻腔……
靠！
美人計……
姜白頓覺面紅耳赤，心跳都加快了。
雖然曾跟眾多老師們系統而全面的學習過理論知識，但是單身二十多年的姜白，還沒有過實操的經驗，也沒有跟異性有過太過親密的接觸。
一時之間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我先去下洗手間。」
說完，姜白起身快速走出包廂。
在趙凱旋眼中，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不屑一笑，看向吳夢夢：「怎麼樣夢夢，能搞定嗎？」
「放心吧趙哥，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吳夢夢嫵媚一笑，緊接着卻面露難色：「不過你還讓我拍視頻，這不太好吧，人家可是女孩子，以後還想找個老實人嫁了的。」
吳夢夢的職業比較特殊，簡單來說就是可以用一種動物來形容：刺蝟（背上很多刺）。
但拍視頻這種事情，確實是第一次。
「我加錢。」
趙凱旋淡淡的吐出三個字，比劃了個手勢：「我給你這個數。」
「好嘞老闆，我辦事你放心。」
吳夢夢頓時眼睛一亮，笑着答應下來。
姜白這廁所一上就是十幾分鐘。
趙凱旋都快等得不耐煩了他才返回包廂。
「姜先生你終於回來了，快請坐，飯菜都準備好了，夢夢，招呼好你偶像。」趙凱旋連忙站起身，滿臉笑容，向著吳夢夢擺了擺手。
後者扭著細腰便走過來。
姜白看着趙凱旋問道：「趙店長，不介意我喊個朋友過來吧？」
「啊？」
趙凱旋愣了一下，緊接着搖了搖頭，很爽快的說道：「不介意不介意，姜先生的朋友就是我趙凱旋的朋友。」
「太好了。」
姜白咧嘴一笑，回頭沖着外面說道：「楚姐，進來吧。」
然後。
「噠噠噠」的聲音響起。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就走了進來。
長發披肩，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
穿着藍色一字肩修身連衣短裙搭配黑絲，杏感又時尚，渾身上下散發無窮魅力。
「哦，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楚媚煙。」
「楚姐，這位是趙凱旋，這位是吳夢夢。」
姜白給雙方介紹了一下。
「楚小姐你好。」趙凱旋頓時被驚艷道了，向著楚媚煙伸出右手，臉上掛滿了笑容。
但楚媚煙卻並未跟他握手，只是抿嘴微笑着點了下頭，便自顧自的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淡淡的瞥了吳夢夢一眼，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後者頓時便感覺渾身不自在。
論身材，論樣貌，論氣質……
吳夢夢全方位完敗！
姜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內心暗笑不已。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我確實招架不住美人計，但我可以請外援啊。
這人美身材好還愛穿黑絲的物業經理，就是最好的外援。
一出場，直接秒殺吳夢夢。
有楚媚煙在場，吳夢夢就徹底蒗不起來了。
趙凱旋剛開始還挺高興的，畢竟這美女誰都喜歡看，就算不能幹啥，至少養眼啊，吃飯都香了。
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
感情這位美女是來鎮壓吳夢夢的。
雖然吳夢夢各方面條件都算得上不錯，但跟楚媚煙相比還是有着明顯的差距。
眼見她是指望不上了，趙凱旋只能採取planB。
「姜先生，啥也不說了，我先自罰三杯。」
說着，趙凱旋在面前三個酒盅里倒了酒，噸噸噸就喝了下去。
隨後從手包里掏出一個灰色的信封，看着厚厚的，直接拍在姜白面前。
「趙店長，你這是啥意思？」姜白瞥了眼。
趙凱旋說道：「姜先生，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你務必收下。」
姜白搖了搖頭：「這個無功不受祿，我怎麼能隨便收你的錢呢。」
「姜先生，我是真沒辦法了……」
趙凱旋嘆了口氣，說道：「上面一句話，下面就得跑斷腿。」
「別看我是個店長，但其實也只是個小人物，上面說了，這事兒是因我而起，是我服務不周到才引發的，如果我不能妥善解決，那他們就會解決我。」
「姜先生，如果您覺得不夠，儘管開口。只要您答應刪除視頻和撤訴，怎麼都好說！」
趙凱旋滿懷期待的看着姜白。
「趙店長，我的訴求是退了餐巾紙，小和家總公司公開道歉，並且取消餐巾紙強制銷售的規定，在這個訴求得到滿足之前，我是不可能撤訴的。至於視頻，更不可能刪除。」
姜白淡淡的說道。
「姜先生，別啊，你說你這麼折騰半天，有啥好處呢？」
趙凱旋有些着急了。
「這餐巾紙收費好像是我們董事長定的，他不可能說因為一兩個人就撤銷了這個規定，先不說利潤啥的，關鍵這個面子上也過不去對不對？」
「這大公司都有強大的法務團隊，姜先生你肯定也知道。他們有的是辦法來應付訴訟，光是拖時間都能讓你筋疲力盡，到最後忙活半天，什麼都得不到，也不值當啊。」
「不如拿點實在的，也不枉白忙活一場。」
姜白緩緩搖頭道：「趙店長，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我對錢不感興趣，我發視頻也好，起訴也罷，都不是為了錢。」
「那你是圖啥啊？」趙凱旋皺眉問道。
「我什麼都不圖，就為了一個理！」
姜白目光直視着趙凱旋，沉聲道：「你們公司的規定不合法，侵犯了我作為消費者的正當權益，我就要維權！」
「就這麼簡單。」
趙凱旋頓時更着急了，聲音都提高了不少：「不是，你這就有點不可理喻看吧？你知道你這視頻發出去，會給我們公司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嗎？你知道就因為你維權，我很可能會被開除嗎？」
「那你讓我怎麼辦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有房貸車貸要還，我生活壓力很大的啊！」
「你就不能放我一馬嗎？」
聽到這話，一直安靜吃飯的楚媚煙放下筷子。
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扭頭看過來，開口道：「趙店長，這說話要講理吧？」
「你們這事兒我也知道一些，你捫心自問一下，在這個事情當中，究竟是誰對誰錯呢？」
「明明是你們小和家捆綁銷售，強制消費，侵犯了姜白的權益，是吧？」
「然後你現在居然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連續三個問題，直接把趙凱旋懟得臉都綠了。
「現在姜白是正當維權，這是法律賦予他的權利，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啊，哦，合著就因為你要被開除，他就得答應你的請求，刪視頻撤訴？」
「咱就是說，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呢？」
趙凱旋臉色變了變，苦笑一聲說道：「楚小姐，姜先生，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
「我只是個打工人，這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啊，這都是總公司定下的規定，我一個小小的店長也沒權利去改變什麼。」
「我只能照做。」
「可現在公司聲譽受損，這個責任我不背也得背，這要是沒辦法說服姜先生，我肯定得被開。」
趙凱旋眼巴巴的看着姜白，雙手合十央求道：「姜先生，還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好嘛。
美人計不行，金錢攻勢無效，現在改用道德綁架了？
別看趙凱旋沒說多少話，但短短半小時里，他已經採用了至少三種攻勢！
只可惜。
這些對姜白來說，統統無效。
其實剛開始，姜白也曾陷入矛盾。
不管怎麼說，因為自己維權，趙凱旋肯定會受到影響，而且很大概率會因此丟了工作。
姜白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在某個瞬間，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不應該這麼較真下去？
但是很快，這個念頭就被姜白壓了下去。
他堅信自己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這不僅僅是在較真，更是對社會中普遍存在的，侵犯消費者權益的種種做法提出質疑，發出自己的聲音。
權利，從來都不是求來的，而是要靠自己爭取！
如果沒有人爭取，權利的漏洞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侵權行為也會變本加厲。
千萬不要高估資本的良心。
就拿小和家來說，今天他能餐巾紙強制收費，明天就能餐具收費，後天還不知道又會搞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收費名目。
如果始終沒有人站出來維權，那麼消費者的權益肯定會一步一步被侵犯，一點一點失去。
姜白願意做第一個！
想到這裏，他看着趙凱旋，正色道：「趙店長，你不用再勸了，我不會刪視頻，也不會撤訴。」
「至於你……如果你被開除而沒有拿到補償金，可以走勞動仲裁，勞動法會保護你。」
聞言，趙凱旋臉上橫肉一跳，死死盯着姜白，喘著粗氣聲音低沉的說道：「姜白！你別逼我！」
本來他就長得嚇人，此刻緊緊攥著拳頭，表情凶神惡煞的，更是讓人害怕。
但姜白只是隨意瞥了一眼，淡淡的說道：「想來硬的？你確定？」
「呼！呼！呼！」
趙凱旋喘著粗氣，額頭上青筋都在跳動。
最終，他還是鬆開拳頭，泄了氣。
這事兒沒解決，充其量是丟工作。
可如果拳頭揮出去了，很可能得進號子。
不值當，真不值當。
「呵呵，趙店長，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姜白喊著楚媚煙便離開了。
趙凱旋坐在椅子上，肩膀一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
另一邊。
「怎麼回事！那視頻怎麼還在，網絡上節奏也越來越大了，你們怎麼辦事的！！！」
姚建忠在辦公室里大發雷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