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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先生的小祖宗重生了 - 第266章 267:醉酒,他真難纏字體大小: A+
     

    人總是在無法挽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做錯了事。

    鄒茵便是這其中的一員。

    江芙還在世時,她以江芙爲榮,女兒獨立自主一路擁有開掛的人生坐上談判官的高位。

    曾有過一段時間,同事之間都在向她取經,問她育兒之道,她自詡經驗老到同他們傳授經驗,卻不知,她這種所謂的經驗老到在自己女兒看來是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痛處,若是有人疼有人愛誰願意獨立自主?年紀輕輕扛下一切?

    這些,鄒茵以前不懂。

    直至江芙死後,她每每夜間億起一家人的過往時,才突然發現他們三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間少之又少,翻遍了整間屋子,江芙忙於工作之後他們竟然連張合照都沒有。

    這是何等悲哀。

    明明是一家人,卻活得像是獨立的個體,互不干擾般。

    而今日,江意的那句小時候生病都會自己去醫院,長大之後竟然想媽媽讓她崩潰。

    她不是怪,而是知道怪罪無用。

    如果要求起不到半分作用,那她還要求什麼呢?

    並非沒有要求過,只是每一次要求都落了空。

    鄒茵現在滿腦子都是江意那隱忍而又無奈的表情,腦子裡的愧疚與自責就像黑夜一樣爬上心頭,讓她無法躲避。

    下午兩點,伊恬書房的悲鳴聲一直持續不斷,痛哭者情緒崩塌,聆聽者默默無法言語。

    …………

    傅奚亭從不是個會爲了生活瑣事而放棄事業的人,最起碼關青和一衆老總都這麼覺得,可現如今,江意打破了這一切。

    醫院病房裡,他像個小孩守着珍寶似的坐在牀邊,拿着溫熱的毛巾擦拭着江意麪龐,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

    素馨站在一旁突然覺得自己無用武之地。

    二人經過一場冷戰之後,感情似乎突飛猛進。

    素馨看着,一時間感慨萬分,看着男女主人的感情拉扯,極其考驗心臟承受力。

    身後病房門被人推開,方池走進來,看着傅奚亭神色有些異常。

    素馨一眼望過去,見方池側了側眸示意她出去。

    素馨懂,轉身打開門出去了。

    “先生,吳總讓我跟你說投資方的人已經到機場了,關秘書正在跟人會面,將人送去酒店。

    方池這話,說得小心翼翼。

    向來不會被任何事情所動搖的傅奚亭,一旦遇到江意的事情,所有的規則和底線都會消失不見。

    而傅奚亭身旁的那些人自然也摸透了這些。

    “知道了,”男人神色淡淡。

    “關青還讓我問,會面時間……,”是如常還是推遲。

    “如常,”男人語氣板正清冷。

    下午五點,江意尚未清醒,傅奚亭離開醫院,叮囑素馨好好照顧人,不得有任何閃失。

    傅奚亭工作,只在外談。

    他在外素手撥雲,翻云爲雨,那也是在外。

    家裡不該的他弄髒,以前不允許,現在更不允許。

    這夜,奧克蘭合作商從國外遠道而來,作爲東道主的傅奚亭大辦宴席,宴請對方一行人在私苑用餐。

    高牆白瓦,院內盛開的紫薇樹籠罩住半個院子。

    光影透過樹影撒下來,凌亂婆娑。

    合作商將一跨入院內,不免讚歎:“都說傅董頗有雅緻,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傅奚亭夾着煙,站在紫薇樹下,擡眸望去,滿眼的淡紫色在晃動。

    映入眼簾的是美景,可心裡想着的卻是躺在病牀上的小傢伙。

    10年7月。

    傅奚亭在這場婚姻裡徹徹底底地失去了心。

    江意那句不用你要我愛你,我也會愛你就像一把定海神針插進了傅奚亭的心臟裡。

    東庭涉及產業三十餘種,每一種產業都由傅奚亭親自拓展出來,東庭高層曾說過

    這樣一句話。

    傅董很恐怖,恐怖之處在於他熟悉東庭集團的每一處產業的運作,任何人都休想在他跟前弄虛作假。

    以至於東庭集團有些老總在這個行業待了幾十年,可到傅先生跟前時,仍舊是如履薄冰。

    男人之間的應酬、除了談公事之外就是喝酒,而這日,傅奚亭雖有剋制,但也架不住合作商一杯一杯地勸着。

    而以往替他擋酒的關青今日因家中老母生病,妻子又有孩子要照顧,愣是滴酒都不能沾。

    關青不能喝酒罷了,今日前來陪客的老總也是狀況百出,前兩日公司高層全體體檢,老總各項指標皆不合格,醫生明明禁止菸酒都要戒。

    所以這一杯接一杯的酒都悉數到了傅奚亭的胃裡。

    飲酒過半,酒桌上的人都半醉半醒,傅奚亭撐着桌面起身前往衛生間。

    關青想跟隨,被他擡手製止。

    因這房子格局的原因,私苑的衛生間在外面的院子裡,六月底的天,男人一身白襯衫,袖子高高推起,腳步虛浮往衛生間而去,到了門口,倒也不急着進去,反倒是燃了一根菸靠在牆邊淡淡地抽着。

    煙霧繚繞之際,兜裡手機掏出來。

    靑婉着一身中式改良旗袍從後院廚房出來時,便聽聞這位素來冷情的男人低低沉沉的詢問聲:“醒了嗎?”

    那側不知是說了句什麼,男人沉吟了片刻,又道:“好生照顧着。”

    傅奚亭交代了幾句,纔將煙摁到一旁的菸灰缸裡,擡腳碾滅,跨步進了衛生間。

    這日,傅奚亭喝多了。

    實在是多!

    往常三個人的量,今日全到了他一個人的胃裡,此時此刻傅奚亭站在衛生間門口,只覺得胃裡翻山倒海似的。

    眼前幻影重重,像極了小時候看西遊記,孫悟空使出的七十二變。

    靑婉端着托盤去而復返,見傅奚亭靠着牆閉目養神,一副不大好的樣子:“還好嗎?”

    男人醉醺醺的眸子微微掀開,望着眼前人,定了幾秒,才似是而非開口:“靑婉?”

    靑婉心裡一咯噔,因着跟傅奚亭算是熟識,且年幼時有過一段互相幫扶的歷程,是以傅奚亭在商業上取得成就之後時常來照顧她的生意,頻繁時,一週三五次,少時,是一週也有一次。

    可這麼多次過去,她還從未見過傅奚亭這般模樣,顯然是喝到了雲裡霧裡,不知東南西北在哪住:“是我。”

    傅奚亭默了片刻,哦了聲。

    男人撐着牆,似是想站穩,不承想腳下無力,踉蹌了一下,靑婉嚇得一驚,趕緊伸手將人扶住。

    只是自己的手心,剛剛碰到男人的手腕卻被人一把推開,且醉言醉語開口:“你別碰我,小潑婦知道了會生氣。”

    靑婉在這句話裡捕捉到了什麼。

    傅奚亭從讀書時便是個冷傲之人,高雅得如同天上的仙子,從不與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同流合污。

    不讓碰?

    自然。

    他自幼便如此。

    小潑婦?

    傅奚亭已婚,衆所周知。

    她每每出門都能聽見那些豪門貴婦對傅江二人的婚事議論紛紛。

    或好或壞,總歸是有的。

    而這日,這人口中的小潑婦是誰?

    實在是不怪她猜疑,她守着這個私苑,那些達官貴人們一天一個女伴也並非沒見過,再來說說傅奚亭,她雖不相信這人會跟外面那羣歪瓜裂棗同流合污。

    但處在這個位置上,難免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若真是有什麼情況——————。

    傅奚亭一把撫開靑婉的手,沒了支撐,險些栽倒在地,也幸好關青及時尋出來,見靑婉攙扶着傅奚亭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感情上前扶住。

    “傅董。”

    “關青?”傅奚亭勉強站穩,眯着眼看了眼關青。

    關青嚇出一身冷汗,連連點頭:“是我。”

    “意意呢?怎麼是你來?”

    關青想想,喝多了,喝多了,實在是喝多了。

    不然怎能忘記自己江意正在住院。

    “小太太生病了,在住院,”關青努力地將傅奚亭扶穩。

    “那小潑婦,詭計多端,不可信——,”傅奚亭醉得雲裡霧裡的,關青一時間也不知曉這人醉到了何種程度。

    “小太太正在住院。”

    “不可信——。”

    “要不,讓傅太太打個電話?”靑婉從旁提議。

    關青嘆了口氣,若是可以,就好了。

    關青:……….喝多了說不可信的是你,被甜言蜜語騙得團團轉的也是你。

    合作商聽聞傅董喝多了,從包廂裡迎了出來。

    見人醉的開始說胡話了,趕緊招呼着說散了,畢竟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

    衆人散了。

    東庭幾位老總可慘了。

    傅奚亭一個勁兒地嚷嚷着讓江意來接。

    可江意這會兒躺在醫院病牀上自顧不暇,哪有精力來管一個醉鬼?

    “關特助?怎麼辦?不若讓小太太來接?”

    “小太太住院了,”關青無奈。

    “那——這?”老總糾結。

    傅奚亭說一不二的性子,一般人難以掌控,若他認準一件事情,事情未曾解決,說什麼都過不去。

    靑婉的醒酒湯醒酒藥悉數都端上來了,可這人————滴水不沾。

    方池等在車裡,見一衆合作商都陸陸續續地出來,可始終沒有見到自家先生的身影,有些疑惑尋了進來。

    這才知曉,這人喝多了,鬧脾氣。

    且嚷嚷着讓一個躺在醫院病牀上發着三十九度高燒的人來接他。

    這是要誰的命?

    方池望着關青,關青一臉實在沒辦法的表情望着方池。

    “我試試?”

    關青點頭:“你試試。”

    方池行步過去,蹲在傅奚亭跟前,壯了壯膽子,半哄半騙開口:“先生,小太太說你若在不回去,她便回江家了。”

    啪——喝多的男人猛地一拍桌子,蹭地一下站起來,低睨着方池一臉怒火:“我又哪處招惹她了?”

    方池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一羣人溫言好語的規勸竟然抵不過小太太的一個舉動?

    這夜,衆人費盡全力將傅奚亭哄騙上了車。

    可上了車,在醫院停車場時,又爲難了。

    關青無奈,給素馨撥了通電話,詢問小太太是否醒了。

    而恰好,江意剛從睡夢中掙扎出來,躺在牀上,神色飛出了九天之外,素馨候在一旁,想上前,又擔憂。

    關青這通電話來得很是時候。

    正好緩解了素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糾結。

    她拿着手機,委身蹲在牀邊,小心翼翼地同江意開口:“小太太,關青電話過來說先生喝多了,鬧着讓您去接。”

    這日,江意從夢中醒來,隱隱約約還記得自己似乎同鄒茵說過什麼,病得迷迷糊糊的狀態和此時清醒的狀態截然不同,江意腦海中的情緒在盡情翻涌。

    她擔心自己說了什麼尖酸刻薄的話傷害了鄒茵。

    倘若真是說了什麼話傷害了鄒茵,那她實在是太殘忍了。

    歷經過一次喪女之痛之後,如果在經歷第二次。

    實在是太殘忍了。

    她指責別人不是一個好父母,自己又何嘗是一個好女兒?

    江意嘆了口氣,將被子拉到下巴處,鼻腔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素馨的話語響起時,她的心裡建樹尚未結束。

    聽聞傅奚亭醉酒。

    江意恍惚以爲自己是在豫園,不是在醫院。

    否則傅奚亭怎麼會趁着她住院時出去應酬呢?

    “何時出去的?”

    素馨知道江意在問自己,低聲迴應:“晚飯時出去的,說是奧克蘭合作商,推不開,便去了,先生近日也很爲難,關秘書母親生病,妻子要帶孩子,無法飲酒,東庭老總月中體檢報告出來,各個都很精彩——今日怕是沒辦法。”

    素馨知曉這些,還是聽聞關青說的。

    乍一聽聞時,頗有些驚訝。

    江意嘆了口氣,忍着昏昏沉沉的情緒,伸出手:“手機給我。”

    九點四十五,江意電話撥給傅奚亭。

    關青看到來電顯示時,差點哭了。

    第一次覺得江意的名字充滿着神聖的光輝。

    這夜,江意不知是病了沒力氣,還是刻意軟着嗓子哄着傅奚亭。

    哄?

    這話說出來江意是不會承認的。

    她只是嬌嬌軟軟的道了三句話。

    第一句,你在哪兒?

    第二句:來醫院陪我嘛?

    第三句:你不來我怎麼辦?

    一句柔過一句。

    短短三句話,威力極大。

    本事喝到站不穩的人搖晃着推開車門下車,滿心滿眼都只想去自家愛人身旁。

    傅奚亭愛江意,勝過愛自己。

    江意是他悲苦人生中的一劑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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