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216:他愛上我了
傅奚亭走近會客是時,就見江意平躺在沙發上微曲着膝蓋,裙襬滑至大腿處,僅差那麼幾釐米就走光了。
江意正閉眼思考什麼。
突然、一件帶着溫熱的外套丟在自己大腿上。
她掀開眸子望過去,只見傅奚亭站在沙發邊兒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焉兒了?”
江意僅是睨了人一眼,又緩緩的收回眸子:“要你管。”
好賴不識?
傅奚亭眉頭微微輕佻。
行吧!
這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他也懶得跟人一般見識。
傅奚亭剛想轉身就走,江意在身後喊了一嗓子:“等一下。”
素馨恰好端着水杯過來,突聞小太太喊這麼一嗓子,手中的杯子嚇得抖了抖,望着人一副驚恐過度的模樣。
似是從未停過有人這般指使性的開口使喚傅奚亭。
而後者,似是脾氣頗好轉過身望着她。
“你上臥室看過沒?”
“沒有,怎麼了?”最後的這句怎麼了,問的是素馨。
素馨戰戰兢兢的稍有些不敢言語,哪兒敢告訴傅奚亭說夫人過來直接開始裝扮主臥室了?
小太太一進去以爲進錯了地方。
平常在臥室擺爛的人這都擺到會客室來了。
霸佔了兩隻貓平常打滾的位置。
傅奚亭菲薄的脣抿在一起,大抵是猜到了何事,男人周身氣息冷厲了幾分。
一副閻羅王即將上身的架勢。
男人大步流星朝着臥室而去,尚未走近只聽見有人詢問孟淑合不合適可不可以之類的話。
他將一跨步進去,原本潔白的窗臺上貼着大紅喜字。
連梳妝檯都不放過。
傅奚亭看着,臉色青黑,望着孟淑帶着屋子裡的傭人在勞作着。
也怪他,在外人跟前給孟淑臉面了,以至於豫園的傭人都覺得他們母子情深。
對孟淑的尊敬賽過了江意。
可真如此???
不見得。
傅奚亭的視線讓站在窗臺跟前的傭人只覺如芒在背。
動作僵硬的轉過頭,就見自家先生在死亡凝視她。
“傅先生。”
“忙完了嗎?”傅奚亭心裡壓着火,但也不發作,反倒是頗爲體貼的詢問了這麼一句。
“快了。”
“不急,還有幾日,下去歇會兒,”傅奚亭的溫情軟意,從就不是真的。
這點,旁人不知曉,孟淑卻一清二楚。
他的這聲下去歇會兒無疑是想支開其他人。
給她一個人難堪。
本不是什麼大事兒,傅奚亭往日權當沒看見罷了,但今日見江意那一副不爽的神情,他沒由來的起了怒火。
且這火氣直冒三丈。
“母親最近很閒?”
男人一邊卷着袖子一邊往臥室中央而去,環顧四周看着眼前的一切,最終視線落在江意梳妝檯的那副西字畫上,原木玻璃畫框裱着一度毛筆字【家和萬事興】
。
傅奚亭視線在這幅畫上停留了數秒鐘,而後伸手將畫框放倒。
孟淑見此,嗓間有什麼言語在跳動着。
“家和萬事興?母親想內涵什麼?”傅奚亭嗓音淡的沒什麼情緒。
“上次跟趙老一起吃飯,他隨手寫的字,並無任何內涵。”
傅奚亭哂笑了聲:“哦——。”
“那母親覺得我們之間,這幅畫更適合擺在哪裡呢?”
傅奚亭的這句反問帶着嘲諷,讓孟淑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望着傅奚亭的目光都是顫抖的:“宴庭,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們就不能和解嗎?”
“一邊想盡辦法跟那孩子見面,一邊哭着跟我說和解?我去開個戲班子讓母親進去唱武姜?”
“母親知道武姜嗎?鄭國國君之妻,若是不知,回去好好查查,你與她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傅奚亭拿着刀子戳着孟淑的心窩子。
鄭國國君之妻姜武,至死別人都知道她偏心小兒子。
而今,傅奚亭用自己來與江武做比較。
孟淑微微閉眼,忍住即將崩潰的情緒。
“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和解。”
“你嘗過死亡的滋味嗎?”傅奚亭點了根菸,站在江意的梳妝檯前緩緩抽着煙,望着孟淑的目光帶着幾分鄙夷。
“沒有,但你差點讓你兒子去見了閻王。”
“如果差點死了的人是你,你還說得出這種話嗎?”
傅奚亭極其不耐煩,伸手準備點菸灰但又想起這是江意的梳妝檯,要是弄髒了,那小東西又得罵自己。
索性,這人腳步一轉,去了一旁的矮几上,伸手點了點菸灰。
“以後做事情之前,記得尋求當事人的意見,我不希望我們母子之間僅存的一點情意在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下毀於一旦。”
“邊界感,母親要懂。”
傅奚亭語氣不重,但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敲打。
他對孟淑,實在是沒什麼好臉色。
傅奚亭言罷,落在孟淑身上的視線比陌生人還陌生。
孟淑下去時,通過會客室的木門瞧見江意平躺在沙發上,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渾身上下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都沒有。
身上反倒是有一股子女痞子的樣兒。
但這股子痞子樣兒,她倒是覺得挺難得,一個女人身上一旦有了匪氣,什麼路走不平?
“意意、”孟淑行至會客是,輕輕呼喚她。
江意坐起身子望着孟淑。
“阿姨。”
孟淑淺笑言言的走過去:“領證了,是不是該換稱呼了?”
江意一哽,叫媽?
有點燙嘴,但也不是不行,語言是這個世界上成本最低的東西。
“媽。”
傅奚亭下樓時,正巧聽見江意這聲乖乖巧巧的媽。
男人眉頭一跳。
一種怪異的情緒從內心深處流淌開來。
叫人頗有些難以接受。
“先生,晚餐好了。”
“讓方池來。”
“方池下去接吳副總去了。”
晚餐,尚算風平浪靜。
傅奚亭從不在人前敲打孟淑。
以至於這些年,外界說他是孝子,亦或者與母親感情深厚,都無人可反駁。
這個中心酸,只有孟淑這個當事人能理解。
她每每聽到朋友提及她跟傅奚亭的關係時,總覺得這些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諷刺。
七月十日,江意留宿豫園。
大抵是因着孟淑在,又興許是她今日的心情實在是霧霾太重,換了身衣服,跑步去了。
傅奚亭站在樓上書房,吳江白來時,就見這人站在窗邊抽着煙。
神思全然不在書房之內。
“傅董,小太太今天去了江川辦公室。”
傅奚亭並不驚訝。
從他今日回來見江意伊始就已經知道了。
以江意的聰敏,看到了苗頭一定會深入探究下去。
不探究不是她的性格。
“我們現在怎麼辦?”
吳江白隱隱捏了把汗,傅奚亭手中握着祺靈研究室的機密文件,但卻無法將成果運用到東庭集團旗下子公司來,但倘若是這個事情放久了,這項專利一旦有了新突破,她們拿在手中的東西就會成爲殘次品。
所以不得不好了江川,讓江川當大頭,她們從中入股。
畢竟從名義上而言,好歹是大舅子。
即便是外界的風吹草動也不敢吹過來。
“就這麼辦。”
倘若是前幾日,傅奚亭一定會斟酌斟酌再斟酌。
可現在————約莫是領證了,給了他底氣。
傅奚亭的這個決定吳江白是詫異的。
但又覺得無法反駁,於是點了點頭下去了。
離開時,恰見江意跑完步回來,點頭,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小太太。
傅奚亭回臥室時,江意剛巧進去,看着屋子裡到處張貼着喜字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穿越一場,屁事兒沒幹,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行至梳妝檯時就見檯面上有個畫框倒下來了,她漫不經心的拿起。
“江————,”
哐當————相框進了垃圾桶。
傅奚亭的一聲江意還未喊完。
江意就伸手把那所謂的名家畫作給丟進了垃圾桶,且豪不客氣。
沒有些許的猶豫和考慮。
“老子家都沒了,還家和萬事興,興起來燃燒地球嗎?”
傅奚亭:…………
“喜個屁的喜,重活一世,屁事兒沒幹還把自己搭進去了,就這還喜?有本事整個普天同慶把108位神仙都請下來啊。”
傅奚亭:…………..
“個老東西,心眼兒比蜜蜂窩還多。”
傅奚亭:……….
算了,還是走吧!明知江意此時心情不好,他在去招惹人家,除了被罵還能有什麼其他結果?
這夜,江意洗了個澡回江家去了。
也未曾告知素馨,反倒是素馨看着江意自己開車出去,才知曉。
本想上去告知傅奚亭,不料傅奚亭正在開視頻會議。
會議結束時,江意已經拉着司翰去酒吧了。
“我聽我哥說你跟傅先生領證了,已婚婦女出來泡吧要是被抓到了會不會被打斷腿?”
江意點了杯酒吧特調。
報出幾種混搭酒品時,臺子裡的調酒師愣了一下:“美女,行家啊?”
江意笑了笑沒說話。
“你來過這兒?”
“很驚訝?”江意心想,她混跡這條街時,司翰約莫着還在讀高中。
“大家都知道你以前是乖乖女。”
司翰靠着椅背淡淡開腔。
“大家都說你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你是嗎?”江意反問。
司翰一愣,莫名有些心虛。
被江意淡淡的目光注視着,他隱隱約約覺得後背有些冷汗涔涔。
“我是啊。”
“哦————,”江意漫不經心開口。
剛接過杯子,手機響了,她拿起看了眼見是傅奚亭想也沒想直接掛了。
司翰看着心驚膽戰:“你應該知道你老公在首都極有手段吧?”
“就傅董那種弄死人不眨眼的商場新貴要真是鬧出點什麼動靜來,首先第一個受傷的是誰你知道嗎?”司翰生怕江意不知曉開口跟她科普着。
“江家。”
司翰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跟一個變態鬥法,贏了也是輸了,輸了也是輸了。”
江意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我輸不了。”
司翰不解:“爲什麼?”
江意勾了勾脣角:“他愛上我了。”
“斷句從哪兒斷?”
“愛上你?還是愛上了你?”
司翰:……….“你說這話就跟告訴我地球即將毀滅是一樣的,傅奚亭要是愛上你了,我把我的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
“放着滿世界的辣妹熟女不要喜歡你一個大學校門都沒出的小太妹?你猜我信不信?哪路神仙給你的自信?”
江意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倒也不急着嚥下去,在脣齒間遊走着。
“我的存在就是爲了告訴那些曾經給他送辣妹熟女的人,他不好那口。”
司翰沒忍住:“好你這個雛兒?”
話剛說完,司翰手機就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見是自己親哥。
“你跟江意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司翰一愣。
“傅奚亭來電話了,要是江意跟你在一起少了一根汗毛他就扒了你的皮。”
司翰:…………
他招誰惹誰了?
司翰剛想跟江意說什麼,身邊已經沒人了。
“人呢?”
調酒師揚了揚下巴,他這纔看見江意往二樓去了。
尚未走近,只聽二樓衛生間吸菸處有人尖叫着。
司翰以爲是江意,走近一看。
不是。
“司翰、救我。”
江思一看見司翰就跟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
瘋狂的尖叫着。
對於江思這號人他是知曉的。
首都裡出了名喜歡玩兒的小姐。
表面上是個乖乖女,私底下玩兒的花樣百出。
司翰剛想上前去幫襯一把,心想着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
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不料,手機響了。
也不知道江意站在哪個角落裡跟個孤魂野鬼似的打了個電話過來。
“你要是敢上去,我會打斷你的狗腿。”
“操!感情你今兒就是爲了收拾江思來的。”
“我走就是了。”
“司翰,你是不是男人啊?”江思一見司翰要走。
被人懟在角落裡瘋狂怒罵着。
司翰悠悠的看了人一眼:“江思,整個首都的人都知道你喜歡玩兒,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的新型玩兒法啊?我要是救了你,等回頭你又滿世界的說我多管閒事兒那我不是得不償失?”
“我不會,你給我回來。”
江思瘋狂喊着。
司翰權當沒聽到,
他不是沒被江思陰過。
這女人,當面一套背面一套,陰陽怪氣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