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傳來一聲悶哼。

  外頭被打暈的那人，也服毒自盡了。

  只剩下那條名為黑虎的馬犬，趴在一旁，悽厲嗚咽著。

  顯然也知道主人死了。

  這四個人忠誠且剛烈。

  或許是猜到葉小凡來意，不願意落入敵手而自盡。

  或是落敗就得自盡這類的規矩。

  他們能毫不猶豫地自盡。

  葉小凡都不由得心生敬佩。

  他現在的一些下屬，除了楊亭、賀峰賀芳父女，可能有這份忠誠。

  其餘人，恐怕做不到這個份上，沒有任何猶豫留戀，選擇赴死。

  「相同的自殺方法和一致的果斷，他們應該是某些家族自小洗腦培養的死士。」

  葉小凡可不認為，正常方法能培養處置這樣的下屬。

  聽聞某些家族，會百里挑一，選擇死士。

  而這是葉小凡第一次遇到家族死士，親眼見識到後，難免有些震撼。

  他將外面的青年屍體，搬進了屋裡。

  四具屍體並排擺放，他們無一不是七竅流血，死狀悽慘。

  葉小凡掀開他們的衣服，翻找物件。

  很快就有了發現。

  四人的胸口上，都有一枚紅色銅幣刺青，半個拳頭大小。

  設計得並不好看，平平無奇。

  「可能這些死士的家族徽章或者隊伍序列標誌。」

  葉小凡不大確定。

  換做是他，肯定不會在死士身上留下任何有明顯的烙印。

  這豈不是在告訴對方，他們屬於哪個家族嗎？

  做些機密任務，還能起到保密作用？

  當然，他不認同的事情，多了去了。

  興許那些家族，就喜歡這樣張揚，有些煞筆，都喜歡把自己犯罪視頻上傳到網絡上炫耀。

  他把四人胸口的刺青都拍了下來。

  隨後進屋開始檢查。

  裡屋有一排顯示器和監視竊聽的設備。

  而在保險柜里發現了一個黑色硬碟。

  連接電腦翻閱，記載了一些情報資料，包括照片、視頻。

  「華夏西北所馬卡無人區的沙漠絕壁，發現一株奇異枯木，有蛇怪守護，西北溫家宗師不敵重傷，具體坐標……」

  「截止七號為止，洪門、櫻花組、黑曼巴的精銳，已經潛入南海，在小金群島、珍珠珊瑚礁等地方出沒，兩個線人處於失聯狀態，疑似暴露。」

  「南省葉小凡疑似已經清除了設備上的木馬程序。且目前為止沒有發現機密資料，所有獲取到的文件如下……有暴露的風險，建議暫停黑客計劃。」

  「一個半月前，葉小凡在龍山鎮以及飛龍峰出現過，疑似去幫倪家解決麻煩，可能和天合觀觀主交手過。人手不足，無法進一步跟進。」

  「銀台沈家老宗師年老體衰、精血不固，已經提前進入天人五衰，兩個月內必死。」

  「……」

  一共有20來條情報。

  只能通過文件修改時間，確定他們獲取到的情報最早時間，是在三天之前。

  疑似是通過接頭人傳遞硬碟的方式，來傳送情報。

  葉小凡檢查過幾台電腦，只有接收文件的痕跡，而沒有發送或者上傳文件的記錄。

  線索到這兒中斷了。

  對方的組織，行事謹慎，組織架構嚴密。

  情報層層傳達，任何一環中斷，就無法往下一步追蹤了。

  線索到這中斷。

  葉小凡現在毫無頭緒，僅有的刺青線索，很難能夠利用上。

  至於硬碟里的情報，他唯一稍稍感興趣的是西北無人區裡的奇異枯木，興許非常珍貴。

  不過，太遠了，又在二三十萬平方公裡面積的無人區。

  他根本不可能跑那麼遠，為了不知來歷的枯木，耗費大量時間。

  從院子雜物間找到了一箱汽油，倒在了屋裡，澆在屍體上。

  隨著火柴丟出。

  大火熊熊燃燒。

  葉小凡將馬犬牽了出去，拴在了路邊。

  「還是讓警方來處理你吧。」

  葉小凡摸了摸馬犬。

  不願意殺它。

  但也不會將它帶回去。

  馬犬不安地來回走動，吠叫兩聲，試圖喊住葉小凡。

  葉小凡出了巷子，找了一個路人，施展了催魂術，借來手機報警。

  隨後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著火了，著火了！」

  「快救火！」

  「……」

  火光映照黑夜，熱氣騰騰。

  附近居民接連被驚動。

  驚呼聲不斷。

  一些熱心人奔波著，提著水桶救火。

  ……

  「事情辦的怎麼樣？」

  酒店裡，倪小晴一聽到隔壁房間開門聲，立馬就跟著竄進葉小凡房間。

  「不大順利。」

  「是湯瑞強那猥瑣男不配合？」倪小晴一挑眉頭，叉著腰，「那我現在就去曝光他。」

  「不是，他倒是挺配合的。是你的狂熱粉絲，看模樣，可用不著視頻威脅，他都會積極配合。」

  葉小凡說道。

  「哦……」倪小晴鬆了口氣，露出得意笑容，「當然，那些傢伙水平差的要死，崇拜我是理所當然……你沒殺了他吧？」

  「他既然配合了，犯不著殺他，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罷了。」

  葉小凡隨手將帶回來的宵夜，擺到桌上。

  倪小晴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湊了上去，「哇，烤鴨還有春卷。你真好，不枉我這麼費心盡力幫你。」

  毫不顧及形象地開始狼吞虎咽，當然，也不忘給葉小凡留一些。

  腮幫子鼓鼓的，滿嘴油亮，悶聲問道：「那是哪裡不順利啊？」

  「湯瑞強給的線索，只是對方情報中轉站之一，相關人員非常剛烈，一看苗頭不對，直接自殺了。」

  葉小凡唏噓道。

  「死了幾個人？」

  「四個。」葉小凡沒胃口，隨手把裝了醬料、黃瓜絲等一些食材的盤子，推向她面前。

  「你有些魯莽了，大可以讓湯瑞強進一步跟進，你再偷偷跟隨潛伏，不愁找不出幕後指使。

  「現在打草驚蛇，你再想要調查，難度更大咯。」

  倪小晴遺憾搖頭，覺得葉小凡行動疏漏太大。

  「沒這必要，我不可能在這條線索上，跟這些底層情報人員耗上三五個月的，他們沒這價值。

  「湯瑞強這條線，只是我順手調查一下罷了。

  「現在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線索斷了，也無所謂。

  「他們始終是一群畏畏縮縮的小老鼠，躲在暗處，弄些不疼不癢的下三濫手段，卻奈何不了我，更不敢主動對付我。

  「但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打草驚蛇也好，他們會知道一位大宗師一直沒忘記這樁恩怨。

  「拖得越久，他們越會害怕，惶惶不可終日。

  「這也是報復的一環啊。

  「而他們一旦露頭，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後悔。」

  葉小凡輕描淡寫地說著，表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