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白被請進屋。

  看到葉小凡的第一眼時，有些發愣。

  葉小凡穿著迷彩破衣服，挎著柴刀，整一個老農上山砍柴的造型。

  身邊跟著兩隻威猛的狗。

  「秋老爺子，招呼都不打一下來找我，有點不速之客的意味啊。」

  葉小凡調侃了一句。

  再晚一些，他就進山了。

  山裡有些地方信號不好，或許都聯繫不上他。

  他打量秋山白，也注意到了對方神色變化。

  「不好意思，冒昧了。」

  秋山白尷尬道歉。

  「去書房談吧。」

  葉小凡在前帶路。

  秋山白將禮品放在一旁，有些拘謹。

  他第一次來葉家。

  原本應該會由榮傲引薦，但榮傲已經在國外執行任務了。

  進了書房。

  葉小凡一邊準備泡茶，「秋老爺子貴為武執隊總隊，貴人事忙，應該不是路過的吧？」

  「葉武王英明，我是奉命過來的。」

  「武王？」葉小凡古怪看他，「叫我名字就行，且不說你輩分比我高，這年頭沒那麼多俗禮，武王這個稱呼也挺怪的，我不喜歡。」

  「額……我是奉命過來的。

  「原本應該是榮傲帶隊傳話，但他人在國外，這會兒應該在大倭瀟灑呢。

  「至於您是武王，當得起這尊稱。

  「武道王者嘛，真正的一派宗師，從古至今都這個稱呼。

  「不過，現在這個時代武風薄弱，初次稱呼的確聽起來有些不適，往後還會有人這麼稱呼您的，會習慣的。」

  秋山白賠笑道，客客氣氣。

  葉小凡不在意地聳聳肩，按下了水壺開關燒開水。

  旺財、鋒牙跟左右護法似地，坐在桌旁左右，神氣十足。

  就氣勢而言。

  秋山白這種老牌宗師，心頭莫名對它們都有些發怵。

  兩隻狗給它的壓迫，已經超過獅子猛虎。

  他頻頻偷偷觀察兩隻狗。

  旺財表現的比較冷漠。

  鋒牙則比較陰沉，瞪大著眼睛，咧一咧鋒利犬牙。

  「榮傲已經到大倭了？委屈他了。」葉小凡嘆道。

  「這話怎麼說？」

  「你懂得。」葉小凡也沒講明。

  有些東西彼此心知肚明。

  秋山白這種老江湖，不可能不清楚。

  「這個嘛……凡事一飲一啄，榮傲要是沒您提攜，他恐怕更沒機會出頭了。

  「五位玄武候選，除了他和喬輕揚，其餘三人各自找了底蘊深厚的靠山。

  「他不結識您，按原有軌跡，玄武少將也輪不到他。現在他這一際遇，所擁有的前途更為廣大呢。

  「我都有些羨慕他呢。」

  秋山白頗具深意地說。

  葉小凡笑了笑，話鋒一轉，「您是奉凌璇竹的命令，來找我？」

  「是的，第一件事，凌龍閣會進一步勘探燕嶺山脈，到時候會從桃源村借道通過，請您批准。」

  秋山白一本正經。

  「……」

  葉小凡有些錯愕。

  批准？

  馬上恍然大悟。

  什麼批准，只是提醒他，凌龍閣會在桃源村、燕嶺山脈有所大動作，可能會有一定數量的武者路過。

  讓葉小凡不要太緊張罷了。

  批准的說法，只是好聽。

  「當然。不過，暗河裡面已經沒東西了，沒必要白跑一趟。」

  早在葉小凡從羅蘭那兒得到珍貴的血煞石後，就親自探索過暗河裡里外外。

  血煞石就這麼幾顆，早被拿出來了。

  不存在礦脈。

  「是嗎？」秋山白若有所思，「好，可能是有別的任務吧，這一任務不歸我管。」

  「那第二件事呢?」

  「曾經段家有位後輩走火入魔癲狂，是被您救回來的吧？」秋山白試探道。

  「對。」

  葉小凡一挑眉頭。

  「不知道失智癲狂十餘年的，您是否能救？米清軒等幾位神醫，最多只能保持那人片刻的清醒。」秋山白解釋了一下。

  「誰？」

  「此人是袁家的一位高手，與蕭逸塵同輩。

  「此人修煉邪派功夫，突破大宗師時，邪氣攻心，雖然突破了，但殺戮成性，屠了自己小半個家族。

  「後來被拘禁了起來，這種高手，殺了太可惜，可只知道殺戮，不分敵我。

  「國內外醫生和道、佛等手段用盡，效果甚微。」

  秋山白簡單回答。

  葉小凡點了點頭，「可以試一試，但不敢保證能行。」

  「當然，不管成功與否，我們都感激您。」

  「我需要10張可以合法持械持槍的特殊身份證件，可以自由進出各個關卡。」

  葉小凡直接說出了要求。

  既然玄武營、凌龍閣早就擺明了態度，劃清界限。

  葉小凡自然不會在索要報酬上有所猶豫。

  秋山白若有所思，「當然，我們本身就想給您弄個特殊部門的職務。

  「但10張不限目標，任意使用且被認可的證件……需要跟凌閣主請示。

  「這一要求並不過分，我相信她會答應的。」

  換做是他，肯定直接答應了。

  不過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秋山白不敢擅自做主。

  「那位病人現在在哪裡？」

  「明天會到達楚江。到時候要勞煩您走一趟。」

  「好。還有沒有其它事情？」

  「沒有了，公事就這兩件。」秋山白面露微笑。

  正說著。

  江荷端著水果點心進來，客氣地跟秋山白問候。

  也沒有過多逗留。

  等她出去了。

  秋山白收回目光，終於忍不住了，說道：「葉先生，您年輕有為，正是創業立功的大好年紀。

  「這在鄉下種田砍柴，養狗養貓，實在太屈才了。

  「真打算一直待在鄉下？做點小生意？辦些小公司？」

  他有些著急。

  他要是有這個實力和天賦，早出去闖蕩了。

  「有什麼問題嗎？」葉小凡面不改色，「我就是個人實力強一些，總不能在國內經營大勢力，與某些人爭權吧？

  「現在也不是古代了，自立為王不靠譜。

  「還是給凌龍閣效力，去外邊執行任務，暗殺某某政要之類的？

  「或者遠走國外？」

  除了這三條方向，葉小凡還真想不到其它可能性。

  無論哪一條，現在平靜的生活都會被打破。

  至少暫時都不是什麼好選擇。

  「當然進入凌龍閣，為國爭光啊。您現在所處位置，看不到更廣闊的天地，不知道一些機密。

  「那些外國人欺人太甚，華夏武道近年來凋敝，備受欺負啊。

  「就拿禁止現代武器的黑魂島來說。

  「島上有眾多秘地、礦藏。

  「武者會是決定性的力量，珍貴資源，一位強者在島上會擁有極大的影響力。

  「您出馬，華夏能搶很多地盤迴來，那裡會是您綻放光彩的舞台。我們需要您這樣強者。」

  秋山白攥著拳頭，似乎想到了某些仇人。

  又是黑魂島？葉小凡第二次聽到這個地名。

  「有些誇張了，現在四海昇平，局勢穩定，在戰場上，我可不會有太大貢獻。

  「什麼黑魂島，恐怕只是某些家族之間的利益糾葛罷了，不算真正的家國利益。

  「若真有哪天發生戰爭，我肯定願意出一份力。

  不過他搖頭一笑，「現在嘛，就別說的那麼偉光正了。如果真需要我的力量，來請我出馬的，不會是你了，所以現在談這些沒意義。」

  完全沒興趣給人當槍使。

  他手頭上一些秘籍、藏寶圖，足夠他研究相當一段時間了。

  大源禪經的解密，已經有了些許眉目。

  他倒是對尋寶有點興趣，其他的，至少現在根基未穩，按著別人的路走不是好事。

  秋山白陷入短暫沉默。

  「我的確出於私心。想讓您代為殺掉仇人。

  「但黑魂島藏匿諸多秘密，連大宗師都島上的東西都趨之若鶩，對您肯定大有幫助。

  「您應該有難言之隱吧。」

  他面露幾分酸楚，他的兒子就是死在島上。

  其實有借刀殺人的私心在內。

  突然想明白一些利害關係，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小坐了一會兒，喝完一壺茶。

  秋山白告辭了。

  葉小凡繼續進山。

  ……

  第二天中午。

  葉小凡按照地址，來到了楚江郊區一棟豪宅里。

  秋山白和兩位宗師，以及十餘位精銳等候已久。

  「您要的證件已經準備好。

  「是華夏武執隊特別辦事處的證件，一張證件可以登記一人。

  「需要提前聯繫一下背後的號碼，按照流程，依照使用者的個人身份，進行錄入激活。

  「會有專員對接，出行乘坐飛機、動車等交通工具，可以走特殊通道。

  秋山白提前支付了酬勞。

  葉小凡只是簡單看一眼，就收下了。

  這樣一來，帶著玉霄劍乘坐交通工具也會方便得多，不需要次次跟凌龍閣匯報。

  跟隨來到三樓，牆壁有些許開裂。

  「袁雲恩就在裡面。

  「被鎖住琵琶骨，實力十不存一。

  「上午剛發狂過，已經給他打了鎮定劑。

  「此人修煉一種名為《殺心訣》。

  「據說能以殺氣代替心魂，只是在突破時出了岔子，迷失了心智。

  「為此屠過一些小村。」

  秋山白說道。

  「這種人也救？」葉小凡微皺眉，「殺人成性，無論清醒與否，都是殺人魔啊，殺人練功。

  「恐怕醒了，也照樣會濫殺無辜。

  「你們凌閣主當初可是很大義凜然，認為我滅了某個小家族。曾經以這為理由，拒絕我加入凌龍閣的申請。

  「現在不趁機懲惡除奸，還要救他？

  「真就是誰的實力強，就有商量的餘地？」

  他略帶一絲譏諷。

  「這……這是世界，是非但憑實力，公道不在人心。我們需要這種高手。」

  秋山白面不改色，冷靜回答：「他已經是大宗師，達成所願，應該沒必要濫殺無辜了，如果清醒過來，可以溝通。

  「就算真的需要繼續殺人練功，大可以讓他去黑魂島之類的戰場，殺那些外國賊寇，一舉兩得！希望您能竭盡全力救他，他一直瘋著，實在可惜。」

  「……」

  葉小凡斜瞥他一眼，沒再反駁，繼續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