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鳴緩緩點頭。
此次飯局，除了交談正事外，也是對葉小凡的一次試探。
「這個時候急流勇退十分難得。
「換做別人，可能要順勢入主凌龍閣乃至開始圖謀真正的權勢。
「但蛋糕就這麼大，那些老傢伙，沒有一個希望如此潛力無窮的後生出現，上桌瓜分蛋糕。
「同時以葉小凡的性格，並不適合摻和這些事情。
「實力雖強，但不善權術、鑽營，手段狠，但城府不深。
「出身不高，沒有家族支撐。
「這時候主動退去，是明智之舉。大宗師了得，一擊已有炮彈之威。
「那把玉霄劍所向披靡，無堅不摧，但這並不是最厲害的劍。
「葉小凡要真想入主上京，躋身那幾個統治席位，他會發現手中的玉霄劍，會多麼無力且脆弱。
「個人勇武要是有用的話，那攻城略地何必需要百萬雄師。還需要政治頭腦、城府手腕做什麼？」
楚一鳴意味深長地附和了一句。
他和凌璇竹看似權勢極高，一句話甚至能調動一支部隊，殺人滅族不在話下。
然而，真正處境並沒那麼風光。
什麼傅家、凌龍閣、玄武營，只是華夏的冰山一角。
「當副閣主的話，代表他對權力有興趣，以凌龍閣職位反過來束縛住他。
「加入冒險隊，尋找靈藥靈物，有了一定貢獻，老傢伙們需要依仗他的話，上京自然也有他一席之地。
「但他都沒有選。
「看樣子要回歸鄉下，種田養狗，與世無爭，順便發展一下企業。
「野心不大，只是對財富的渴求。
「那就算他成為全國首富，都無所謂！
「只是可惜了那番身手，其實在某些領域可以發光發熱。」
凌璇竹眉頭緊鎖。
這種人物離開上京，自縛手腳，再好不過。
不得不承認，只要葉小凡一走，自己的壓力、阻力會減輕很多。
「就怕某些百年家族注意到他後，便蠢蠢欲動，到時候才麻煩。
「希望他能理智一些，像空隱峰一樣，高高在上，顯而不出，不打破現狀，才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楚一鳴這些話並沒有跟葉小凡提及。
也不打算說。
有些事情，不需要別人提醒。
有些人就算提醒了，也沒用。
兩人此時已經不在意葉小凡所學功法、手段，他孤身一人，不會打破現狀格局。
……
另一邊。
葉小凡坐在后座，讓司機隨意開車兜風。
半小時左右，接到了凌璇竹的電話。
「葉兄弟，忘記提醒你一句了。
「我知道你掌握了一門催眠方面的秘術。
「雖然不知道具體內容，但這種手段，儘量慎用，尤其不要妄圖操控國家要員。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會讓人浮想聯翩。望你好自為之。」
凌璇竹說道。
語氣敬重之餘，多了幾分疏遠。
「……」葉小凡微皺眉，「好，多謝凌閣主提醒，這種邪門歪道，我本身只是小作涉獵。」
「好，祝您在上京玩得愉快，有什麼需要，儘管聯繫我，我儘可能滿足你。」
凌璇竹掛斷了電話。
在飯局時，葉小凡隱約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他之後不久。
榮傲打來了電話。
「小凡，玄武少將的職位已經定了，羅蘭會是玄武少將。
「我作為副手，明天要去大倭執行機密任務。」
電話里，榮傲語氣透著幾分不甘，「這種內定方法，違背了玄武營歷來規則，說是從這一屆開始改變。」
「哦。」葉小凡嘆了口氣。
「小凡，你看能不能跟楚將軍說一下，哪有臨時改規矩的啊，這不是擺明了有內幕嗎？
「我只求跟那些玄武候選，公平一戰，哪怕以一敵多都沒問題……」
榮傲哀求道。
進入玄武營是為了變強。
成為玄武少將，是他的目標。
如今有血衣八式，他在功法方面不缺。
但成為玄武少將，能得到榮家無法提供的珍貴資源。
「唉，無能為力。你難道看不出來，是因為你離我太近，才導致的臨時更改規則嗎？」
葉小凡露出一抹苦笑。
他原本也有扶持榮傲，成為玄武少將的用意。
他或許不需要用到玄武少將的權力，但不能沒有。
而榮傲這段時間的行為，除了友誼外，其實有一丟丟示好投誠的意味。
只不過雙方心知肚明，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啊？」榮傲漸漸明白了，「你是說……」
「好了，先這樣吧，我本就無意摻和權力遊戲，你按楚將軍的安排去發展吧。
「聽楚將軍的沒錯，他不會害你。」
葉小凡看一眼手機。
這部手機，有沒有可能已經被監聽了呢？
以現在的技術手段，完全可以做到。
大宗師又如何？在網絡技術等方面一竅不通。
他自嘲一笑，似乎有些驚弓之鳥了。
今晚的飯局和更改玄武少將規則，已經足夠說明在暗示敲打了。
傅家、高家等家族，任你處置，但不要把手伸得太過。
「就在附近停車吧。」
葉小凡看一眼壯闊的跨江大橋，下了車，站在路邊。
和榮傲已經掛斷電話。
讓司機先行回去。
看似平靜。
葉小凡浮現的一些猜測，不由得心頭冒火，「光是楚一鳴、凌璇竹還不足以作出這樣的決策……」
他倒不介意偏安一隅，無欲無爭。
但是，潛在且意圖不明的大人物們，有沒有可能，就像是人類圍觀牢籠猛虎一樣，任意觀賞且侵犯他的個人生活？
潛在的危機感和不適，都使得他無法平靜，但又有力無處發泄。
想找對方，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或許是他疑神疑鬼、胡思亂想？目前毫無證據。
突然傳來了呼救聲。
「救命啊，救命啊！」
「小妞，你叫聲好好聽啊，省省力，等會兒有的讓你哭爹喊爸的機會。嘿嘿嘿……」
「讓哥兒幾個爽爽，虧待不了你，我們一人給你兩千塊。」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我就拿辣椒粉噴你們了！」
「……」
女子無助的尖叫和流里流氣的邪笑，從橋底下傳來。
小吃攤車倒在草坪上。
一身樸素碎花裙的馬尾辮女孩，被一伙人包圍，背靠橋墩。
她竭力尖叫呼救，但淹沒在了海風和車流喇叭聲中。
葉小凡自橋上一躍而下，悄無聲息出現在了那伙混混的身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