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鳴和榮傲反應各異。

榮傲不敢多嘴，僅是露出尷尬之色。

「蕭老頭，話別說這麼滿，誰殺誰都不一定。

「我個人其實不希望你跟他決鬥。」

楚一鳴靜靜抿茶。

「喲呵？這麼看不起我！」蕭逸塵笑容多了幾分不悅，「我殺宗師，同樣跟殺雞屠狗無異。」

楚一鳴搖搖頭，「跟實力無關。我老朋友不多了，他亦是我看好的小輩，誰有閃失，都不好。

「沒有動手前，我還能勸勸你們，動手之後，到時候我不會插手。」

就兩人勝負、實力。

楚一鳴不好下判斷，沒有作出結果相關的預測。

其實隱隱已經在偏向於葉小凡，覺得他有實力威脅到蕭逸塵。

蕭逸塵反而越發生氣，「幾年不見，你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當年可是連親兄弟都能殺，這會兒擔心其他人？」

「……」

楚一鳴瞬間目光泛冷，盯了他兩三秒。

隨後也不再吭聲。

氣氛陷入冰點。

榮傲見狀，趕忙賠笑道：「能請動蕭老出手，這幅畫不簡單，似乎對楚將軍也有不小作用，我實在好奇，難不成這幅畫隱藏著什麼絕世武學？」

既想要解惑，也想轉移話題緩和氣氛。

兩人自然也明白。

蕭逸塵哈哈一笑，打量榮傲，「對你來說，知道這個，太早了，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觸及啊。

「還是橫練武者，嘖嘖，想要觸及這層境界，比內家拳武者更加艱難。

「內家拳武者，養心靜氣，重視心境修為，內家拳大師，往往重視『意』這一層面，有天人合一之說。

「橫練武者嘛，都是莽夫，既不養氣，也不知道修身養性。修鍊路子，與大宗師的要求背道而馳。

「我沒聽說過，有出現過單以橫練踏入大宗師的例子。

「只有少數幾個內外兼修的絕世天才。

「所以，你知道了心魂之類的東西，反而對你有害無利，徒增煩惱啊。」

蕭逸塵侃侃而談。

也反應過來，觸到楚一鳴的底線。

當年楚一鳴的親弟弟，為了女人叛國，出賣眾多機密、給大倭。

楚一鳴最終選擇了清理門戶。

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再提及此事。

只有暗地裡，一些人或敬佩膜拜或鄙夷不齒。

蕭逸塵順勢借榮傲的問題，轉移話題。

榮傲有些懵了，「我不大理解，您的意思是……橫練武者極限就是宗師大圓滿？怎麼還有這弊端，聞所未聞！」

蕭逸塵哈哈大笑，「反正我認知中，那些外家拳的老朋友，老死的老死，也有身體垮了的。

「所謂過剛易折，外家拳太過霸道，傷人十分傷己八分。

「沒一個能接觸心魂這一層面。」

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榮傲越發驚慌，他原本最看不上大多數內家拳武者。

哪想到……

「蕭老頭，你也別嚇唬他。甭管內家外家，能達到內勁大圓滿又有幾人？

「榮傲，你現在擔心這個，就跟普通人做夢，想著要上清華還是北大，沒區別。」

楚一鳴擺擺手。

榮傲儘管明白這個道理，但心頭還是多了一根刺，無法平靜。

楚一鳴也知道一時半會，無法開解他。

轉而指了指畫軸，「這幅畫，與大宗師常規突破有關鍵聯繫。

「談及古畫心魂，就要說到武者老生常談的『意』。」

「掌握一門武學精髓，往往跟『意』有關，拳意劍意刀意槍意等等，看不見摸不著。

「諸如拳意，寸拳拳意、崩拳拳意……往往對拳法威力有不小增強。

「心魂呢，就是在意的基礎上，進一步升華。

「換句話說，就是天人合一，內勁、意與自然、天地共鳴，那就是心魂了！

「掌握心魂，就能水到渠成，轉話內勁為更強大的真元，一招一式，都會蛻凡脫俗，妙不可言。

「內勁在其中可能起到了一定作用。

「所以內家拳武者，在習武過程中，就有循序漸進的過程，先天會比外家拳要有優勢。

「橫練武者既沒有內勁，也不重視拳腳功夫，自身就是最強的武器，體魄越強，戰鬥力越強。

「往往不在意拳腳刀劍等技巧性手段，更不會去研究其中奧妙。

「當然，這是我們一些約定俗成的認知，並不代表正確、唯一。

「路是走出來的，哪怕沒路，也可以創造。

「別看蕭老頭得意洋洋，至今不也沒有突破嗎？

「前人之談，不可盡信。」

楚一鳴詳細解釋了一下，並不希望榮傲就被一些虛無縹緲的說法左右，白白內耗精氣神。

榮傲似懂非懂，煩擾憑空少了一些，他鄭重點頭，氣勢勃發，「多謝楚將軍指點，我一定會走出自己的路！創造奇迹！」

蕭逸塵笑著，倒也沒有繼續打擊。

「孺子可教。」楚一鳴點了點頭。

「所以，這幅畫蘊藏心魂？」榮傲其實最關心的並不是什麼心魂，大宗師隱秘。

「是的，有名家大師或者武道先賢感悟山川，妙手偶得，留下這種蘊藏絕妙意境的寶物。

「但不限於畫，有可能是雕像、壁畫、浮雕、古玩玉器等等。

「說白了，這些形式，都只是承載心魂的載體，甚至於聲音、樂器等，也是有可能。

「這種寶物的存在，能讓我們能夠更容易去掌握心魂。」

楚一鳴見狀，也沒藏著掖著。

「還有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榮傲滿臉震撼。

「很正常，各行各業都有藏一手的習慣。

「心魂一事，也只有少數人知道，知道的人不用說。

「一般口口相傳，只會告知自己真傳徒弟。」

蕭逸塵漫不經心。

「那要是您二位要是從此畫感悟了心魂，是不是這幅畫會失去效力？」榮傲追問道。

「不會。」蕭逸塵斬釘截鐵。

但楚一鳴給出了不同答案，「疑似存在直接掠奪心魂的捷徑。」

「哦？還有這手段？」蕭逸塵大為震驚，露出些許驚喜，期待楚一鳴知道這種訣竅。

「我也只是聽師父講過，但不知道具體方法，據說還有弊端。你用不著關注這種歪門邪道。」楚一鳴搖搖頭。

下一秒，他古怪注視榮傲。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榮傲反應十分反常，那滿臉的震驚，遠超過這件事本應該有的反應。

「榮傲，你是得到過這類古畫？」楚一鳴一挑眉頭，「不必遮遮掩掩，我們不會覬覦你的東西。」

「只是見過……」

榮傲已經儘可能在遮掩。

自然瞞不過楚一鳴、蕭逸塵兩人。

「呵呵，那挺好的，這類東西可遇不可求。老頭我這輩子也只見過手上這幅畫。」蕭逸塵並不深究，能理解榮傲的反應。

楚一鳴沒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