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鐵柱，小凡好像把很多作品都放在了雜物間箱子里吧？」

葉大宇滿口答應。

王雲澤是專家教授、書畫大家。

自己孫子只是後生晚輩，他不了解葉小凡的水準層次，正好讓他們賞析點評一二，心裡有個准數。

葉鐵柱同樣如此，樂呵呵上樓去拿東西了。

不一會兒抱著一個沉重的塑料收納箱下樓。

一行人往前靠了一些。

就連雲曉曉都帶著一些期待，給同事打眼色，示意他先拿出手機拍攝一下影像資料，以備不時之需。

箱子里，大部分素描都沒有裝裱，簡簡單單疊放一起，只有少數十來幅作品，用精緻畫框裝裱。

王雲澤隨手拿起一幅畫，看著木框里美妙絕倫的日出晚霞美景。

僅一眼就呆住了。

孫苗、何野等人臉上肉眼可見地浮現震驚之色。

「太美了！像一幅完美頂級的黑白藝術照……不，那種攝影技藝都未必能描繪出如此神韻。

「咦，還有十多幅鋒牙、旺財，各種姿態的形象畫，活靈活現啊！」

雲曉曉翻開眾多素描作品，在書畫方面，她沒有任何功底，沒法精準地去說明好壞，只是驚呼叫好。

「這幾幅水墨畫，也是小凡的作品？」

她看著角落的署名，這才確定，「王教授，您覺得如何？」

「自愧不如！難怪老馬會如此讚譽他，我原以為他是出於對後輩的欣賞，誇大了一些，現在一看，他還有所保留啊！」

王雲澤有些失態，處於眼花繚亂的狀態，看花了眼，每一幅都讓他動容，心生挫敗。

何野、孫苗幾個協會高層，這會兒優越感蕩然無存，臉色精彩極了，「就這造詣水平……如果加上一些機遇，賣出500萬元的天價，也不是不可能。」

一時間鴉雀無聲。

院子傳來腳步聲。

屋裡人下意識往外看。

只看到一隻憨憨的小黑熊，人立著小跑進來，露出胸口月牙形圖案。

似乎被陌生人嚇到了，它迷糊歪著腦袋，想了想，俯下身，四腳著地，慢慢走到了江荷身後，抱著她的小腿，「呀呀~」

葉小凡走入屋內，注意到了自己一些畫被拿出來了。

不過也沒太在意，掃視一圈，輕易就鎖定了這夥人地位較高的幾個。

「幾位路上辛苦了，有失遠迎。」

來都來了，還是爺爺家人應允的。

葉小凡自然不能拿掃帚趕人，說著程序性的客套話。

「沒有沒有，是我們該道歉，太冒昧了，讓您還特意趕回來，真是不好意思。」孫苗嘆了口氣，似乎很羞愧。

「其實吧，我就在山上幹活，沒多遠。」

葉小凡也不隱瞞，就差直白說出不想見你們。

「真是對不起，耽誤您幹活。我們實在一瞻您的廬山真面目，情急失禮，唐突了。還請見諒。」

孫苗依舊掛著諂笑，再次道歉。

他走上前伸手，「鄙人是楚江美術協會的會長孫苗，這位是王雲澤王教授，與馬千秋大師是同學。

「這幾位是我協會幹事，魏池……」

態度興奮，諂媚之色濃郁。

緊抓葉小凡的手不放，「久仰久仰，您天賦卓絕，又一表人才，難怪連王教授、馬大師對你都讚譽有加！」

「……」

葉小凡有些無語。

獻媚逢迎的人見過不少。

不過，這傢伙真是一點都不遮掩，不害臊啊。

「孫會長過譽了，微末技藝在各位面前，是班門弄斧。請坐吧。」

葉小凡淡笑著收回手，隨後和王雲澤也握了握手。

「小凡，剛剛雲小姐說，有一個畫家也叫葉小凡，在四季畫廊，一幅畫能賣出500萬元呢？」老村長忍不住詢問。

「是你嗎？」葉大宇更為直接，滿目放光。

「額……」葉小凡聳聳肩，「個例而已。恰好對了某個有錢人的胃口，大部分作品，價格沒這麼離譜。」

拋開雙珠塔這幾幅巔峰作品不談。

他放在畫廊出售的作品均價已經達到了一百萬，備受歡迎。

這兩天張瑤沒少打電話，催著要作品。

「真的是你？！」葉大宇驚呼。

雲曉曉瞠目結舌，紅唇翕動，說不出話來。

王雲澤倒是漸漸平靜，心悅誠服道：「你在素描、水墨畫的造詣，對神韻的描繪，已經登峰造極了。

「就算有人花五百萬購買，倒也正常，那人很有眼光！」

葉小凡客氣一笑。

接下來又是一番商業互捧。

台詞都差不多。

主要得顧及家人的臉面態度了啊，不好掃了家人們的臉面。

要他孤家寡人一個，早放狗咬人了。

此時情形，像極了過年去長輩家做客，煩躁但偏偏還得裝做溫和耐心。

以及孫苗這些人太諂媚了，一個勁地誇讚拍馬屁，恨不得立即跟葉小凡拜把子。

這樣客客氣氣招待，虛與委蛇。

一番下來，並無樂趣可言。

交流缺乏真誠，更像是走個流程。

葉小凡就是預見到了這點，當時才不想與這些人見面。

但家人們，卻十分高興，看著王雲澤等人對小凡稱讚有加，由衷流露出自豪。

看他們這樣，葉小凡更不好破壞氣氛了。

美術協會的人，一坐就是快一個小時。

葉鐵柱已經聯繫鎮上飯店訂一些硬菜了。

孫苗、王雲澤他們來之前，是不打算留村裡來吃飯。

現在卻是巴不得留下來，禮儀性地推辭了下，最終說著卻之不恭，賠笑著留下來。

王雲澤一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林主任和葉鐵柱等人，去跟村裡人借來兩套桌椅，張羅著午飯事宜。

與此同時，葉小凡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們到你村子了。」

張瑤打來的電話。

「你們？」葉小凡正在書房裡，和王雲澤聊著書畫相關的事情呢，「還有誰啊？」

「西子文化的秦總，馬千秋馬大師。費大師原本想過來的，臨時有事。」

「哦，歡迎歡迎，我這就去接你們。」

「不用呀，又不是認不得路。先這樣吧，見面再聊。」張瑤掛斷了電話。

村口，兩輛賓士一前一後停下后。

張瑤、秦蘭芝和馬千秋以及兩個助理，下了車。

張瑤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

秦蘭芝、馬千秋都露出些許驚訝，「這裡就是小凡的家鄉？」

「蠻不錯的，山清水秀。」

馬千秋掃視四方，近處小村靜謐祥和，遠處青山綠水。

「聽村裡人說，現在看著是不錯。

「小凡沒有發跡前，這裡連水泥路都沒有，他們村裡人都很感激他呢，提起他就特別激動。」

張瑤跟村裡人聊過，隨口介紹。

秦蘭芝示意助理拿上東西。

張瑤掛斷電話，揶揄笑道：「比預計的時間要不少。」

原想著下午一點左右到達村子，現在一看時間，早了一小時。

「他說家裡還有客人，正在招待，還沒開飯，我們正好蹭個飯。」

「……」秦蘭芝頓了下，有些拘謹，「我看在附近找個地，隨便應付一下午飯，晚點再去小凡家吧？」

馬千秋無所謂，怎樣都行。

「別太生分。而且小凡說那些人興許和我們有淵源呢，好像說馬老師跟其中一人是同學。」張瑤笑嘻嘻拽著她。

「同學？」馬千秋愣了下，犯了嘀咕，「誰啊？小凡應該和我那些同學沒有交情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還是蘭芝你嫌鄉下飯菜不合胃口？」張瑤揶揄。

「不是不是。」秦蘭芝連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好啦，走了。」

張瑤半拉半拽，往村裡走去。

還有不少小孩和村民向她打招呼。

「這兒的村民好熱情啊。」秦蘭芝感慨，看張瑤和這裡的人十分熟絡的樣子。

小孩子們叫得很甜。

路過一個土牆圍著的農家小院。

有小女孩坐在門口石墩上。

「蘭蘭。」張瑤打了個招呼。

「張阿姨。」蘭蘭停下畫筆，欣喜地蹦了下來，「你好久沒來了。」

「哈哈哈，最近生意比較忙，你在畫什麼呢？」

張瑤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