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兩天，風平浪靜。

葉小凡試圖找到董泰山的行蹤。

可惜那對師徒行蹤不定。

洪塵武、黑龍會這邊的情報圈子，暫時沒有收穫。

常金龍這些紈絝大少，則沒有再來找麻煩。

原以為打了小的，老的會出馬。

但並沒有常家的長輩，來找葉小凡麻煩。

也沒有像當初雷子舟、楊亭那般，得知得罪了宗師火急火燎備上重禮上門求原諒。

原因嘛。

宗師個人武力，放在這繁華的大都市裡，分量並沒有那麼重，影響力遠比不上某些政界大佬。

而雷子舟屬於特殊情況。

他的家世，按陳裕對家族等級的說法。

屬於有錢但不入流的層次，沒有宗師護著，又在權勢方面不夠強勢，屬於遲早會被收割的大韭菜。

這也是雷子舟才急於結交、討好葉小凡的原因之一。

「張龍，在常金龍、季海輝這些人身邊安插眼線。

「這幾個兔崽子，在東海無法無天，連宗師都敢殺。

「指不定連我都敢算計。」

這天中午，葉小凡聯繫上了黑龍會張龍。

黑龍會的勢力圈子觸及不到東海。

但好歹發展了二三十年，手底下精兵悍將多，找些卧底能手或者乾脆買通內部人員，難度並不大。

「是，我會立即安排。」張龍毫不猶豫應允，他話鋒一轉，「聽聞前兩天在東海觀海樓，有人墜樓，卻詭異地毫髮無損……」

「呵，小看你了，你消息還蠻靈通的。」

葉小凡自然清楚，張龍知道更多東西，無非沒有完整敘述出來。

「碰巧和觀海樓老闆有點交情，這年頭網路太發達了，您懂得。

「隨隨便便一個有亮點的消息或者視頻，不需要一晚上，就能傳遍網路。」

張龍賠笑道。

「嗯，也因為這件事，才讓你安插眼線。

「常金龍看似被我嚇壞了，但人心難說，可能當晚他回去后，越想越氣。

「想像殺陳裕一樣，把我也弄死。」

葉小凡面色嚴肅。

「陳裕？是那個千王、九爺等外號的宗師？」

「你聽說過？」

「當然，前些年，在黑石鎮，那老傢伙也贏走了三億多，最後我又好聲好氣贈送厚禮，才把他打發走。

「沒想到，他竟然死了，被常金龍那幾個殺了？怎麼死的？」

張龍聲音猛地尖銳一些，只覺得不可思議。

「被下了毒，但臨死前，拉了一些精銳保鏢一起陪葬。」葉小凡回答。

張龍似乎頗有感觸，沉默了一會兒，「唉，那些人也太膽大包天了。

「不過東海四大家族，是龐然大物，那四個紈絝子弟聯起手來，能調動的能量無法想象。

「難怪您會如此重視。」

「呵呵。小心駛得萬年船，只有那種無父無母無妻無兒，孑然一身毫無牽挂的宗師，才是真正的無敵。」

葉小凡輕笑道。

跟張龍聊了一下瑣事後不久掛斷了電話。

目前找不到董泰山，美術展也即將結束，固然他的畫在此次美術展上大出風頭，一直佔據極高的話題量。

但找不回畫，葉小凡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東海。

他準備這兩天就回去。

手機再次響動。

是秦蘭芝。

今早才讓人送的靈液，應該不是為這來的。

葉小凡有些好奇，接起手機。

另一頭，傳來哭腔且惹人憐愛的嬌聲，「爺爺情況惡化，想見見你。」

「這……」葉小凡大為驚訝。

原以為老爺子還能再活一段時日的。

但這種事情，哪能說得准。

「好，我現在過去。」

葉小凡沒有拒絕。

秦風石這種情況下，想要見他。

葉小凡猜得出來原因。

之前，他身體還能熬得住，沒有催促答覆。

現在情況惡化，第一時間惦記還是那兩件事，讓葉小凡拜師和迎娶秦蘭芝。

葉小凡立即動身前往秦家。

秦蘭芝特意安排了朋友駕駛警車接他，恨不得讓葉小凡立即初現在她面前。

半小時后，山腰的莊園。

警車停下后，眼角泛紅的秦蘭芝迎了上來。

「小凡，不管爺爺說什麼，我希望你都能應下。

「讓他老人家可以放心地離開人世，其餘事情，事後再談，好嗎？」

秦蘭芝哀求道。

「嗯，我會的，讓老人家沒有遺憾地離開。」

葉小凡點頭，在路上就已經想清楚了。

現在秦風石只是一個油盡燈枯的老爺爺。

葉小凡無法實際去滿足他的願望。

但……如果三兩句話能讓老人安心地離去，他不介意裝裝樣子。

跟隨秦蘭芝，快步進入院子。

光是院子，就已經有小几十號人等候了。

屋內的人同樣不少。

秦家枝繁葉茂，親戚眾多。

樓下的這些男女老少，只有三五人面帶哀傷，其餘人則三五成群湊在一塊聊著。

大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可到了樓上。

秦蘭芝的大伯，秦凱一家帶著七八個親戚，迎了上來。

「蘭芝，爸都這樣了，你帶一個外人來家裡來做什麼，他能救爸嗎？」

秦凱攔在了路中間。

「大伯，你和紅姨，不是聽到爺爺說要見小凡嗎？明知故問？」秦蘭芝陰著臉，「這種節骨眼，還要搞小動作嗎？」

秦凱反而還怒氣沖沖瞪眼，「什麼搞小動作！你怎麼說話的？蘭芝，你污衊我啊！

「我沒有聽爸說過要見誰，這時候讓他安安靜靜離開，別再去煩他了。」

一指自己的妹妹秦音紅，「音紅，你有聽到爸說要見誰嗎？」

「沒……沒有啊，爸現在情況糟糕，神志不清啊，說話都沒有邏輯，怎麼可能會說見一個陌生人。」

秦音紅懵了下，迅速搖頭。

她眼神閃爍，偷瞥葉小凡。

事實上，老爺子跟葉小凡見過面。

在這段時間，秦家人陸續都知道了他想要收葉小凡為徒和把公司股份當嫁妝，讓秦蘭芝嫁給葉小凡。

老爺子不可能會去隱瞞，不讓家人知道。

秦凱等人不反對收徒，但20%的公司股份當嫁妝？！

瘋了吧，憑什麼給一個外人啊！

按遺產繼承來分的話，可能他們每個人實際拿到手的財產，沒有一人會比葉小凡多。

這要是給他們見了面，白白損失巨額遺產啊！

在秦音紅說完后，秦峰等小輩跟了上來，並排攔在門口。

秦蘭芝怒不可遏，低喝道：「給我讓開！」

「讓開？我絕不允許你帶個野男人回來，去打擾老爺子臨終前的片刻安寧。」秦凱義正言辭。

他注意到樓梯口站著幾個老爺子的好友、某些公司高管等。

反而越大聲了，叉著腰，「老爺子身體好的時候，就不同意你們的事情，特別惱火。

「他情況惡化，其中原因之一可能是被你們年輕人的爛事給氣到了。

「現在老爺子都這樣了，還要火上澆油，難道你想把他活活氣死嗎！」

秦凱面色嚴厲又憤怒，彷彿做錯事的是秦蘭芝。

秦峰等人接連附和，更是堅定地攔路。

秦蘭芝氣得面色漲紅，在胡攪蠻纏這方面，真不是這些長輩的對手。

她試圖推開一條路，但反而被秦峰推了一下，差點摔倒。

葉小凡及時扶住了他。

「喂，你們幹嘛啊？我的太乙十三針快失效了，那人來了沒有？！」

稚嫩、靈動的少女聲音傳來。

少女打開房門，探出頭，蹙著黛眉不耐煩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