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居的庭院亭子。

老僕人泡著茶。

洪塵武和葉小凡對視而坐。

沒有其他人在場。

「這兩條是你養的狗吧？它們看似不如青狼獒王威猛。

「實際上，絕對不遜色於青狼獒王。

「老朽閱狗無數，當屬它們最為極品。」

洪塵武對旺財、鋒牙的品相讚不絕口，流露喜愛。

「過獎了，只是兩條土狗。」葉小凡隨口謙虛。

洪塵武呵呵笑著，撫著山羊鬍，欣賞它們，但沒有提出購買的請求。

不用問他也知道，葉小凡不會出售。

以它們的忠誠程度，他買來也養不活。

「我聽說洪老曾經一條愛犬，忠誠，且威猛不遜於青狼獒王。

「買青狼獒王回來，是想要收服它，讓其成為代替品？」

葉小凡突然提及從洪三那兒聽到的事情。

洪塵武一愣，目露感傷，「你說的是猛虎啊？

「當年仇家尋仇，它為了救我，替我擋了一掌，我得以趁機擊斃對方。

「它若是還活著……能和旺財、鋒牙一較高下，額，好像狗的壽命沒有這麼長。

「唉，算下來，它已經死了60多年。

「我連它長什麼樣子，都快忘記了。」

洪塵武嘆了口氣。

話鋒一轉，搖搖頭，「我買青狼獒王，不是想要找替代品。

「如此威猛的狗，不應該在斗狗場里，成為人類賭博嬉戲的玩物，不想它在那裡戰鬥到死。

「純粹是想讓它活下來。

「它的狀態很不好，無論是放歸山林或者放任不管，根本活不長久。

「如果性格溫順一些的話，能配合治療，靠現代醫療，或許能夠多活幾年。」

洪塵武說出了真正目的。

看到它悍不畏死、瘋狂的模樣，便想起了忠犬『猛虎』。

「但它的性格太烈，攻擊性太強，就算我進去了，也會被它攻擊。

「所以，我就想著找一些專業的訓犬師試試，但……」

洪塵武嘆了口氣，直搖頭。

隨後他期待地看著葉小凡，「好在，找到了你，只有你能安撫住它，真的很不可思議。」

葉小凡不在意誇獎，沉吟兩秒，「既然您的本意，不是為了收服，只是想讓它更好的存活下來，那不如把它交給我。

「我能治好它的暗傷，同時降低它對人類的敵意。

「等它情況好轉，就放它自由。」

洪塵武毫不猶豫點頭，「好，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品性，從它們就能看出來。

「青狼獒王跟著你，才是最好的歸宿。」

他的目光回到在院子里歡快嬉鬧的旺財、鋒牙。

「跟著我？」葉小凡苦笑搖頭，「就這兩隻小混蛋就夠我愁的了，再加上一頭野性難馴的惡犬。

「我答應，我村子里的長輩也不會答應啊。

「當然，如何處理它再做打算。但先得感謝您讓我帶走它。」

葉小凡沒想到會這麼輕鬆。

原以為要多費一番口舌，甚至動用一些手段，才能讓洪塵武答應。

洪塵武微微笑了下，突然，他目光凌厲。

肌肉膨脹，高高撐起唐裝。

他猛然躍起，一手撐桌，一手化掌，如泰山壓頂般，朝葉小凡天靈蓋落去。

掌風如雷。

旺財、鋒牙在同一時間發覺，扭過頭，有些茫然。

但沒感受到殺意，它們對視一眼，繼續打鬧起來。

葉小凡一動不動，坐如泰山，任由手掌劈下。

而他靜靜喝茶。

手掌停在了葉小凡腦袋三公分外，掌風猛烈如刀，吹拂葉小凡的頭髮。

老僕人驚疑不定，看著葉小凡。

洪塵武目光複雜，緩緩收手，「你一定是武者，只是有點奇怪，由始至終，我沒有感受到任何內力波動！

「不管怎麼樣，你的表現，令人驚嘆啊，小小年紀，有此心態、城府和眼力勁！

「哪怕算準我不敢真的動手，在我突然襲擊時，你依舊波瀾不驚，沒有任何慌張。」

他驚嘆連連，直呼不可思議。

人類都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受到襲擊會下意識躲避。

就算對方算準或者提前察覺到自己動手，多少應該有點反應才對。

可……葉小凡全程泰然自若，身體氣血、氣息平穩。

太不可思議了！

葉小凡抬起頭，笑了笑，「洪老，您想多了，也許是我被嚇到了呢？」

實際上，在洪塵武有動手想法，肌肉氣血鼓動的剎那，葉小凡就已經提早察覺到了。

要不是此人沒有殺意。

葉小凡能在他出掌之前，后發先至，反過來先擊殺此人。

二來，葉小凡最近青玉築基功入了門，體質大幅度增強。

有信心硬抗這老人一掌。

讓他打一掌又何妨？尊老愛幼嘛……

自己反抗，萬一力度沒控制好，把老人傷到就不太好了。

「呵呵，有沒有被嚇到，老朽還看不出來？」

洪塵武深深看著葉小凡，「你日後必有一番建樹！

「就是不知道，小友師出何門，師從哪位朋友？他們真是幸運啊。」

洪塵武試探詢問。

徹底認定葉小凡是一位武者，且具備極高素質、潛力。

儘管他沒能判斷出葉小凡的具體實力。

葉小凡搖搖頭，「無門無派，我只是鄉下一個小農民。無意間學了些三腳貓功法罷了。」

洪塵武滿臉錯愕，隨即狂喜，「要不然，你拜我為師！

「洪家奔雷掌威名遠揚，威力極大，我可以完整、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你！」

「奔雷掌？」

葉小凡若有所思，剛才那一掌，的確有三分雷霆之勢。

「如何？」洪塵武滿眼期待。

「為什麼？你洪家家大業大，人才濟濟。我看志磊根骨就不錯，為什麼不傳給他們？」

偌大的洪家，只有洪塵武和這老僕人習武。

葉小凡很好奇，看某些影視劇，國術功夫傳承都有「傳兒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說法。

怎麼會傳給一個外人。

洪塵武有所遲疑，苦笑了下，「武學這玩意兒有利有弊，我覺得弊大於利。

「我不希望洪家子孫後代，在習武，又不想奔雷掌失傳……」

他嘆了口氣，緩緩敘述起洪家差點滅門的事件。

「洪家先祖多是因為修習奔雷掌，武者向來爭強鬥勝，爭高低前後，一個不慎就會受傷甚至死亡。

「我早年也是如此，血氣方剛，好勇鬥狠，打下了大片的洪家基業。

「可惜，成也奔雷掌，敗也奔雷掌。

「當年就是因為下手太狠，惹了很多仇家，在我大兒子結婚之日。

「那些仇家聯手偷襲洪家，『猛虎』死了，大兒子、二兒子，先後身受重傷，根基受創，導致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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