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最後的女神祭司
光之女神教堂廣場。
陳霽走上前，用手去觸碰端莊聖潔的女神底座，眾人看向他，眼神多了一些變化。
安莉亞雙手交叉握在豐盈的胸前，面朝女神像，虔誠祈禱著，並提到了偉大造物主救助她的事，感謝女神，又感謝陳霽。
陳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眼神，抬起頭來注視斷了雙臂的光之女神，在她被邪惡氣息侵染的臉上，隱約看到屬於阿斯塔娜的模樣。
仿佛就是她。
不過也正常，阿斯塔娜本來就是光之女神誕下的神裔，類似於母女關係。
「神……」
阿斯塔娜走到他身邊。
她的聲音多了一些別樣的味道，有一些顫抖，又有著濃濃的感懷。
低著頭，沒有去看女神像。
陳霽朝她笑了笑：「阿斯塔娜，來到你信仰的神明面前，而且還是你的母親，你不做一個祈禱嗎？」
「神，您……阿斯塔娜感謝您的仁慈！」
她緩緩伸出顫抖的手，觸碰到了女神底座，閉上了眼睛，仿佛感受著曾經感受到了光明女神神國。
眾人看向她。
恩科勒帶著皇家騎士團急匆匆的趕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他們一下子愣住了。
以前，在洛曼帝國王都中，他們中的許多人都信仰光明女神，也有許多人見到過神裔聖女阿斯塔娜觸碰女神底座，帶領信徒們做祈禱的一幕。
他們想不到過了二十年後，還能在王都喀納斯見到她觸碰女神像。
偉大的造物主就在她的身邊！
「女神，願您得到永恆的安眠，您的後裔阿斯塔娜，已經找到了拯救大陸，拯救最初的偉大神明……」
她輕柔的念頌聲傳開，空曠死寂的教堂迴蕩著她的祈禱聲。
女神像發出了柔和的光芒。
眾人目光被吸引，詫異的看過去，這是阿斯塔娜星光秩序的力量嗎？
陳霽卻看向了阿斯塔娜的額頭。
錯覺嗎？
感覺她額頭裡隱約有一個朦朧的、正沉睡著的女子虛影出現。
「神！」
阿斯塔娜結束了祈禱，乖巧的回到他身旁，看向他的眼神越加柔和。
「我們去教堂內看看。」
陳霽注意到了趕來的恩科勒，不過並未與他搭話，洛曼公主安莉亞也看到了自己的侄子，同樣沒有去和他說話，因為神明在這裡。
眾人跟隨造物主與星光秩序女神，一起順著台階上到教堂門前。
這裡已經被摧毀，教堂的大半都變為了廢墟，隨處可見當初激烈戰鬥留下的痕跡，不過陳霽並沒有看到屍體，邪神怪物也已經被赫曼清理一空。
「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
陳霽開口問他們。
洛曼王都淪陷時，阿斯塔娜並不在這裡，對這的情況不太了解。
不過，洛曼的皇帝恩科勒，公主安莉亞，以及皇家騎士們都是當初的親歷者。
「偉大的造物主啊，您允許我向您講述當初的事！」
恩科勒單膝跪在他面前，沉痛的說道：「墮落之眼，混亂暗影，死寂母巢，在三個邪神邪惡無比的力量影響下，王都四周都已經淪陷，大量的邪神怪物在遊蕩，散發出的氣息令城內王都子民痛苦不堪，因此墮落，變為失去理智的怪物……
成千上萬的怪物襲來，人們湧向了光之教堂，洛曼軍團與神殿騎士堅守在教堂門口，為人們的逃離創造出一道堅強的壁壘。」
陳霽點了點頭。
恩科勒講述的內容很令人觸動，但其實沒說什麼有用的信息，他當時還小，這些話只是複述。
阿斯塔娜站在變為廢墟的教堂前，想要開口，卻又想到什麼，把目光看向赫曼。
「英勇的戰士們已經回歸女神神國，追隨女神一起回到了最初懷抱中。」
赫曼代替阿斯塔娜，給予了死去的人安息祝語。
陳霽能理解。
戰死在這裡的人大都是女神信徒，與他造物主無關。
「喀納斯王都的光明神殿騎士，除了在這裡戰死外，還去了哪些地方？」
陳霽又問道。
這裡已經沒有屍體，而不久前，九域卻出現了一些神殿騎士的屍體。
眾人沉默。
當初逃離時一片混亂，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神殿騎士能從這裡撤離，更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偉大的神明。」
安莉亞小聲的開口，眾人轉頭看向她，這位公主貴婦頓時慌了起來。
「安莉亞。」阿斯塔娜微笑著握住她的手，「別害怕，神只是詢問您一些事情，說出來就好。」
得到好朋友的鼓勵後，這位已經嫁人的公主貴婦，才聲音輕柔的講述：「我當時就在教堂內，從主教那裡得知王都的神殿騎士已經戰死，不過，羅德尼主教曾經率領過一批騎士，說要去女神神國中為女神而戰，我當時嚇壞了，女神神國也……後來才得知，女神的神國已經隕落。」
她手指拭著眼淚，即使過去許多年，而且她還經歷了種種磨難，卻仍然為女神的遭遇而悲傷。
大陸上的凡人與邪神怪物戰鬥，神國中的神明，也在戰鬥！
與邪神本體？
陳霽心中一動，問阿斯塔娜：「現在還能去到女神神國，或者神國墜毀的地方嗎？」
很遺憾，阿斯塔娜也不知道神國墜落在哪裡，她已經很久沒有離開最初之城。
連這些年一直在大陸中行走的赫曼，都對神國墜落點一無所知，那時候的天空已經昏暗一片，很難看清楚。
「我、我好像……」
說話的依舊是安莉亞，這位公主貴婦弱弱的舉起纖瘦的手，說道：「偉大的造物主，安莉亞曾經在城外不遠處見到一處散發出無比黑暗氣息的地方，我不敢靠近，只看到外面有一些神殿騎士的屍體。」
眾人都驚訝的看向她。
安莉亞小聲說：「我剛才想說是就是這個……」
「是被我打斷了？」
陳霽哈哈笑起來，「好吧，我向伱道歉，走，我們去尋找一下，安莉亞你帶路！」
公主貴婦明顯陷入震驚中。
她的好朋友信仰的神朝她道歉？！
「安莉亞~」
阿斯塔娜朝她露出笑容，「神已經記住你。」
安莉亞慌張跪下，表示自己願意信仰造物主陳霽，接下來的一生時間都跟著阿斯塔娜信仰他。
陳霽讓她起來，帶路。
離開前，他注意到恩科勒，這位洛曼皇帝表現出對王都依依不捨的樣子。
「洛曼的皇帝。」
陳霽招呼他過來，朝他伸出手說道：「把你的劍給我。」
恩科勒遵從了神的旨意，解下腰間一直伴隨他的寶劍。
「它叫什麼？」
「神，它叫阿坦蒙，是我父親送與我，象徵洛曼榮耀的劍。」
「很好。」
陳霽手拂過劍身，說道：「現在我給予它祝福，讓這把象徵榮耀的劍伴隨你一生，希望你不會忘記洛曼曾經的榮耀，現在，握緊它，用它來斬殺肆虐在你的國家中的一切怪物！」
寶劍綻放神光。
「偉大的神！恩科勒不會忘記您的教誨，洛曼不會忘記您的神恩！」
洛曼皇帝恩科勒跪著舉起雙手，從陳霽手中接過煥然一新的阿坦蒙。
從此之後，阿坦蒙將成為他收復國土的最強神器。
「偉大而仁慈的神！」
洛曼的騎士們同樣跪在地上，感謝神恩，身為洛曼公主，恩科勒姑姑的安莉亞，自然也是跪著的。
「都起來吧，安莉亞，帶路。」
陳霽再次吩咐說道。
即使手持神器，恩科勒想要收復洛曼，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先把王都里盤踞的怪物殺死再說吧。
陳霽和阿斯塔娜回到了魔法馬車上。
作為帶路者，安莉亞也被阿斯塔娜拉著上了馬車。
上車後的第一眼，她就臉紅了。
魔法馬車內的兩位美麗精靈，正香甜的在睡著，潔白的身軀蓋在毯子中，可以見到纖細的肩膀與優美小腿，想像出車內的事。
神眷顧與寵愛著精靈信徒。
幸好，與好朋友久別重逢的喜悅，很快衝散了這種羞澀，安莉亞沉浸在與阿斯塔娜的聊天中，時不時偷偷看一眼陳霽。
阿斯塔娜給她吃了一些食物，讓她恢復體力，並說她瘦了，以後在星輝聖城要好好休息養身體才行。
「星輝聖城？」
大口吃著麵包的安莉亞，眼神迷茫的看向好朋友。
「它是在神庇護下我們創造出來的城市，回到了你就懂。」
「嗯嗯。」
許久沒有吃到那麼好吃麵包的安莉亞，咽下去後，又朝著陳霽跪倒祈禱讚美，感謝神的賜予。
「神~~」
疲倦的小公主醒來，撒著嬌撲入陳霽懷中。
讓安莉亞看的又是慌亂羞澀，挪開了視線。
「好了，趕緊穿上衣服！」
陳霽現在也只能厚著臉皮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隊伍只用了三個小時，就找到了安莉亞所說的地方。
伊莫瑞前來稟告後，陳霽帶著她們下車，遠遠就看到了一片濃厚的氣息，像是一團厚實的黑霧，籠罩在平地上。
黑霧裡沒有半點光亮傳出，四周也沒有邪神子嗣，安安靜靜的很不起眼。
「我看到了驚人的邪惡！」
阿斯塔娜神情嚴肅，以聖潔的聲音說出這句話，警告眾人不要隨便靠近。
伊莫瑞，羅塞蒂等人同樣感受到了。
被阿斯塔娜用星光治療後，身體恢復許多的赫曼，深深的皺起眉。
黑霧中，有著令他畏懼的邪惡，他敢肯定，自己如果走進去，轉瞬間就會被邪神力量完全污染。
這裡，應該是某位神明墜落後神國的一小部分。
「屍體呢？」
陳霽沒有注意到附近有屍體，他看向安莉亞，這位公主貴婦迷茫的看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阿斯塔娜，我不太記得是不是這裡了，當時我是在黑暗氣息附近看到屍體，我沒有靠近查看……」
「嗯，或許邪惡已經蔓延。」
阿斯塔娜伸出手指，指向那一片黑暗：「在神的面前，秩序星光照耀此處。」
半空中，陡然出現一片星辰的光輝。
赫曼睜大眼睛，他記起來了，當初那片瀰漫天空的星辰，就是這樣子的！
阿斯塔娜使用了造物主陳霽賜予她的神術！
數之不盡的星辰構成的星空，在黑暗上空緩緩流轉，群星運行的秩序之光，照耀著底下混亂漆黑的邪惡。
黑暗被暫時驅散，露出裡面的東西。
或者說，黑暗被驚動了。
「嘩啦啦！」
無數黑暗花朵伸出枝丫，仿佛無數邪惡的手掌，朝著天上的星辰抓去，頃刻間又被淨化，雙方的爭鬥越來越激烈，星辰快速流轉，那一片黑暗被徹底驚醒。
哪裡是黑色濃霧。
分明就是一大坨纏繞得緊密無比的黑暗之花！
從神明墜落的神國中，孕育出了極其驚人的邪神子嗣。
無數黑暗花朵甦醒，花枝沖入星辰中，阿斯塔娜開始撐不住了，她創造出的星辰逐漸崩潰，被染成灰色。
直到陳霽握住了她的手。
還未說話，阿斯塔娜就激昂的高喊：「神創造出永恆的群星，在億萬光年外閃耀，星辰燃燒，大地被群星的光芒所照耀！！」
剎那間，群星升起，化作一片璀璨、美麗、永恆的星空。
安莉亞目瞪口呆。
黑色的花朵紛紛被淨化，原本瀰漫在四周的昏暗與邪惡被一掃而空，遠處的喀納斯城內，怪物們掙扎著吼叫。
星光落下，大地恢復了祥和。
「讚美偉大的神！」
伊莫瑞等人一起齊聲讚美。
陳霽其實沒弄明白阿斯塔娜是怎麼施展神術的，她們似乎根本沒有固定的魔法咒文，全靠心中的虔誠信仰。
不過，效果很驚人。
黑色花朵被淨化，徹底露出裡面的情況。
一個深坑內，立著一根石柱。
石柱四周，有著許多沒有腐爛的神殿騎士屍體，安靜的躺在那裡。
他們身上應該有著許多黑色花朵，只不過被淨化了，那一根石柱也一樣。
「是女神殿的柱子！」
赫曼立刻認出了石柱的來歷。
「我和阿斯塔娜過去看看，你們先別跟來。」
陳霽握著她的手，一起走過去，下了坑洞，小心翼翼的躲著地上的屍體，來到了石柱前。
很明顯，這是光明女神神國墜毀時留下的痕跡，石柱與死去的騎士一起落到了地面。
「神，是這裡嗎？」
阿斯塔娜看著四周，邪惡已經被淨化，什麼都沒找到。
「或許。」
陳霽伸出手，去觸碰石柱。
下一刻，石柱湧出一團黑氣，猛地將他與阿斯塔娜籠罩住，等坑洞外的眾人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消失不見。
「阿斯塔娜！！」
安莉亞急得往下跑，也去觸碰石柱，卻什麼都沒發生，四周安安靜靜。
「神找到了空間裂隙，他與阿斯塔娜應該是去了某個地方。」伊莫瑞冷靜下來，朝眾人說道：「大家原地等待，神會回來的！」
驚嚇到的眾人這才慢慢平復心情。
……
陳霽和阿斯塔娜的確是找到了位置。
兩人來到了九域小空間，看到了地上的神殿騎士屍體。
「兟差打的卡，與諾？」
阿斯塔娜把目光從屍體上挪開，看向陳霽，說出了一句他完全聽不明白的話語。
「你說什麼？」
陳霽疑惑，阿斯塔娜愣了下，又說出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兩人反覆交流。
終於確認，原本順暢無比的「翻譯」消失了。
在九域小空間，阿斯塔娜失去了大半的力量，也同時失去了與陳霽完美溝通的能力。
「嗚嗚，神~」
阿斯塔娜摟緊陳霽手臂，緊貼著他，驚訝又慌張的看著四周。
陳霽哭笑不得。
這麼說來，阿斯塔娜去到地球，也肯定不能與他無障礙交流？
四個世界中，也只有神恩大陸與陳霽語言不通，依靠的是神與信徒的力量在交流。
不過。
陳霽有超越世界的外掛。
「瑪依恩！」
他招出瑪依恩本體，依靠她的力量，總算能翻譯出阿斯塔娜的話了。
「神，這裡就是九域？」
神裔聖女說出的話經由四維立方體轉譯，以聲音的方式發出，相當於同聲翻譯。
「沒錯，這裡就是牧小小找到神殿騎士屍體的地方，他們意外來到了這裡。」
屍體上的黑色花朵已經驚動，再一次伸展出來，朝兩人張牙舞爪。
阿斯塔娜忍不住說道：「神，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弱的混亂暗影！」
她就站在它們面前，這些邪惡的傢伙卻夠不著她。
陳霽哈哈笑道：「你現在不也是很弱？」
阿斯塔娜不好意思起來。
她試著感受下自己的力量，「神，好像我還能淨化它們。」
「你可以試一試，這裡沒有危險，唯一的邪惡就在這裡。」
「好。」
阿斯塔娜醞釀一下，才開口念頌祈禱文：「偉大的神降臨於九域，我跟隨神的步伐，來到這裡，見證了邪惡的混亂暗影……」
長長的祈禱詞後，她指向神殿騎士屍體的指尖，才綻放出一點點的光輝。
光芒籠罩在屍體上，這些來自於神恩大陸，意外淪落在九域小空間的屍體，上面的黑色花朵慢慢凋零，屍體被淨化，安靜躺在了地上。
良久，阿斯塔娜才擦了擦光潔額頭上的汗，她感覺自己的力量已經消耗一空，得依靠神的力量才能補充。
「還好吧？」
陳霽扶住她。
「嗯。」
阿斯塔娜摟住神的手臂，眼神憐憫的看向地上的屍體，欲言又止道：「神……」
「說！」
「阿斯塔娜能不能，以女神聖女的身份，給他們做一個安息祈禱？」
「當然可以！」
陳霽鼓勵的揉了揉她腦袋，示意她去為這些死去的人做祈禱去吧。
阿斯塔娜露出感動的神色。
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埋葬著屬於神恩大陸光之女神神殿的騎士。
他們為女神而戰，為女神信徒而戰，最終犧牲在了女神神國中，屍體意外穿越到了這裡。
在此刻，也只有阿斯塔娜能為他們做祈禱，引領他們回歸神恩大陸，靈魂回到女神神國中。
儘管女神神國已經不在。
儘管她已經不是女神聖女。
陳霽與她一起，將屍體擺放整齊，放入一個長坑中。
「迷茫的女神信徒靈魂啊，請跟隨我來。」
阿斯塔娜站在即將掩埋的神殿騎士前，以頌唱詩歌般的聲音做著祈禱：「你們是女神座下英勇無畏的戰士……跟隨我，我將在偉大造物主陳霽的指引下，引領你們回到神恩大陸，與女神一起回到最初的懷抱中。」
許久，祈禱詩歌才結束。
「願你們回歸屬於你們的地方。」
陳霽輕聲說道。
阿斯塔娜朝著他露出微笑。
正要動手將泥土掩埋上去的時候，陳霽忽然看到前方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模糊不清，沒有面孔，就站在那裡。
霎時寒毛倒豎。
半晌後才看清楚，這不就是從祭天石上走出來的黑色怪異人影嗎？！
「你是誰？」
阿斯塔娜用神恩大陸的語言，詢問對方。
想了想，又改為用神語。
「忒洛修息……」
黑色人影又緩緩消失，只給出了一句莫名的呢喃聲。
「這是什麼意思？」陳霽問阿斯塔娜。
這黑色人影簡直怪到極點。
「忒洛修息……春天？春天來了？」
阿斯塔娜同樣皺起眉，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意思，聲音實在太模糊了。
陳霽聳聳肩，想不通就別去想。
他給牧小小發了條信息，表示自己帶阿斯塔娜來過後，就又拉著她的手，消失在了這個小世界內。
沒錯，阿斯塔娜與李長浩不同，陳霽能直接帶著她回到神恩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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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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