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公子，請自重
兩人離開後，陳霽轉頭問道：「伯父，伯母，書敏出生時，可有龍鳳相隨？亦或者伯母您夢到紫微星落，又或者天上仙女下凡，我猜是……」
「公子！」
「公子！！」
「公，子！！」
夏書敏一連喊了他三次，越聽小臉越紅，最後忍不住了，羞急的站起身來到他身邊用小手去推搡他，少女一雙美眸內滿是羞澀的嗔意。
陳霽哈哈大笑，惹得夏書敏嬌嗔更甚，差點想伸手捂住他的嘴。
看著兩人打鬧，夏永城夫妻兩人一起笑起來。
陸蕊寵溺看著自己寶貝女兒，笑著回道：「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這丫頭出生時候很瘦弱，養大後又不安生，天天待書房裡寫寫看看。
賢侄，剛才龍鳳又有異動，你覺得是因為書敏的緣故？」
她其實有所懷疑了。
畢竟夏書敏寫出來的話本小說，杜撰出一個陸地神仙，就真的有陸地神仙出來，那個直入先天的王少當，現在還在永康郡當捕快呢。
幸好有陳霽，否則夏書敏鬧出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
「才不是！」
站在陳霽旁邊，夏書敏微微鼓起小嘴，她可不願說什麼，什麼就成真。
那樣多累啊。
「為父也覺得不是。」
夏永城也不願自己女兒變成什麼仙女下凡，仙人女婿就夠了。
他看向陳霽：「怕不是因為賢侄的緣故？賢侄方才也說了些話。」
「那位王少當呢？」
陳霽想到了主角氣運伴身的王少當，他直入先天的過程與《趙三恨》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陸蕊說道：「我已經問過他，他也不是很清楚，若是賢侄明日還來的話，我讓他明天來這一趟，賢侄你作為師父當面問他。」
「我可不願收徒，不過當面說一說也好，請他早上十點左右來一趟吧。」
「十點是巳時。」
夏書敏幫陳霽補充說明。
她已經知道仙界地球的計時法啦。
陳霽看著眼前就站在他面前，顯得很乖巧的小淑女，笑問道：「書敏還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除開趙三恨和紅樓夢，還有其他小說呢？」
「小說沒有了。」
夏書敏穿著錦鞋的小腳一轉，輕巧的轉過身去，背對他：「小女子每日都說話，怎麼知道什麼話才算驚世駭俗？」
她現在在陳霽面前自稱小女子的時候，就是她使小性子的時候。
不過嘛，要論誰對她說過的話最清楚，那就肯定只有她的一對雙胞胎暖床丫鬟。
綠竹和翠竹被叫了進來。
兩個嬌小玲瓏的小丫鬟年紀和夏書敏相仿，整日都在一起，睡覺也是一個屋，她們對自家小姐說過的話當然一清二楚。
「小姐每天晚上都玩公子的鐵……嗚嗚，我是說，那個鐵飛機！」
「鐵飛機能飛！」
「小姐說趙三恨也去了離恨天，所以後面的內容才稀奇古怪。」
「還有還有，小姐七八歲的時候看西遊記，說城裡府內後院水井的水連著龍王府，井裡面有屍體，把我跟姐姐都嚇到了。」
「對了，小姐還說紅葉山的紅葉僧是為情所困，當年那女子就很喜愛紅葉，兩人就是在紅葉中定情……唔唔，小姐~！」
「姑爺姑爺，小姐還說了您下凡後說不定能改變天下興亡百姓皆苦的事，小姐以前看史書最討厭改朝換代，說亂世太慘了。」
有著老爺夫人撐腰，外加未來姑爺也在，兩個小丫鬟你一言我一語，把自家小姐平日裡異想天開說出的話全都抖露出來。
小淑女羞得抬不起頭，想伸手去捂住她們那兩張破嘴，翠竹反而嬉笑著躲開，故意把陳霽喊成姑爺。
她喊得很理直氣壯。
畢竟陳公子現在時不時就來後宅跟小姐幽會，試問哪家未許配的大家閨秀會這樣？
老爺和夫人肯定是默認了陳公子是小姐未來夫婿，才會這樣不顧及小姐名聲，任由他進出小姐書房。
陳霽沒有調侃她。
畢竟小淑女現在已經羞極，再取笑她，她就得用手捂著臉背過身去不見人。
一起吃晚飯的時候，陳霽終於聽到一件有價值的事。
「書敏，伱覺得南北極冰山裡有寶物和怪物？」
陳霽看向了坐旁邊捧著飯碗乖乖吃飯的小淑女。
在陳霽的邀請下，兩個丫鬟也上桌吃飯了，剛才她們提到這件事。
「不知道，我瞎說的。」
夏書敏纖細的手指拿著筷子，埋頭吃飯，聲音悶悶的，不肯回答了。
陳霽輕笑一聲，夾了一根雞翅腿給她，夏書敏臉色才好了些，又把雞翅腿夾給一旁的翠竹，嘟囔一聲我才不吃。
坐對面的夏永城夫妻兩人很欣慰。
「嘻嘻，我吃雞腿，那我來說~」
翠竹用手帕摸了摸紅潤的小嘴唇，才說道：「小姐給我和看過公子的那張世界地圖，在小姐講述極北苦寒之地的時候，順道說上面的風光。
小姐說，極北和極南都是終年暴風雪，整片陸地都覆蓋了數千米厚的冰層，地面很少能看到，但只要能找到地面，就能找到許多長了千年萬年的雪蓮，靈芝，幾百年才結果的靈梅果，各種幽寒靈草等等。
當然，還有許多珍禽異獸，尋常先天境都打不過它們，喝一口獸血，就能獲得數年苦修的功力，若是找到有上古神獸後裔，打敗它們後更是能脫胎換骨。
總之，極北和極南之地非常寒冷，但也有非常多的寶物在上面！」
夏書敏臉蛋兒紅紅，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看陳霽。
綠竹也說道：「小姐又說了，兩處地方都很冷，寒風一刮，宗師境都撐不住，還未踏上冰層，光是靠近就冷得受不住。而冰山上還有高高的山峰，在山峰之巔還長著更為神奇的東西！」
她沒往下說了。
「長著是什麼？」陸蕊追問道，她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不知道，小姐沒說……小姐，山巔上長著什麼？」
「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再給你們當場編一個。」
夏書敏扭過頭去，賭氣說道。
幾人都笑起來。
「其實書敏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陳霽正色道：「我下凡時，的確看到南北極有巨大的冰山，上面究竟有什麼，很值得去查探一番。」
「公子打算架祥雲前去一觀？」
夏書敏又馬上轉過頭。
她的好奇心遠勝羞澀。
「我先不去。」
陳霽看向夏永城：「伯父最近不是頭疼與江湖人太多嗎？就讓他們代為去看一看，想來他們知道南北極有寶物後，肯定會很感興趣。」
他本來就對那兩座突然出現的冰山好奇。
現在夏書敏又說上面有天材地寶，就更值得去探查一番。
如果上面真的有寶物，那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夏書敏言出法隨，不管她是天道化身，還是世界意志投影，總之她說出的話就會。
「有勞賢侄費心了。」夏永城對這提議相當贊同。
永康郡各路江湖人馬實在太多，把他們注意力引到南北極冰山上，他就不必每日忙事務忙到晚上。
「我派人去放出消息？」陸蕊問道。
「恐怕不行。」
陳霽搖搖頭，「船隻航行到南北極不容易，想讓他們肯投入銀子，非得陸地神仙出面不行。」
陸地神仙不好出面，剛好陳霽用弟子身份出現。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其實我要跟伯父伯母說一聲抱歉。」
陳霽不好意思道：「是小侄出現在永康郡，才讓這裡變成漩渦，江湖朝廷，甚至海外的人都來了。」
夏永城表示沒什麼。
「倒也沒什麼。」陸蕊幽幽說道：「說起來該是我感謝賢侄才對，我這個身為弟子的，很樂意見到師父找到了路。」
她師父求道百年，雖一直保持樂觀開朗，求道之心甚是堅韌。
但直到陳霽當著諸多人的面施展仙人之法後，陸蕊才真正看到了師父喜不自勝的一面。
她也明白過來，她的師姐李英情，不是為了武道而變得瘋魔，而是因為師父，才踏遍海內外，想要為師父尋來突破的功法。
如今終於尋到了。
「伯母的師父……」
陳霽看向小淑女：「是不是上一次我們在江上見到的那位問仙老人？」
夏書敏小臉漲紅。
陸蕊真恨不得拎起她耳朵，嗔怪道：「讓你編排你師公！」
夏書敏支吾一聲，「等、等再見到師公，我再跟他道歉。」
「也不用等，讓你師公明天來吧。」
陳霽估計問仙老人以及李長浩等人肯定還在永康城內，只是不敢來夏府，怕衝撞陸地神仙老前輩，也就是陳霽。
「啊？」
小淑女吃驚
「賢侄，你！」陸蕊則是有些驚喜。
陳霽想了想，「陸地神仙還真不好直接見他們，輩分問題讓人尷尬，不過我現在是陸地神仙的弟子，倒是恰好合適。
不如就多邀請一些人來，我跟他們說一說南北極冰山的事，讓他們替我先去看一眼。」
陳霽不清楚自己這個仙人能飛多遠，先讓他們去探一探。
如果南北極真有天材地寶，應該也是在大陸中央。
「多邀請人？」
夏書敏想到了之前女俠母親跟她說的那些武林大會，浮想聯翩，忍不住說道：「公子要辦一個仙苹會？邀請江湖武林泰山北斗前來赴會，在會上指點他們武學，讓他們……唔，我不說了。」
被陳霽古怪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夏書敏心虛的低頭。
「仙苹會？也不是不行。」陳霽笑道。
上次仙苹會有龍鳳從天外飛來參加，這次仙苹會格調就低了許多，邀請的是一群江湖人。
「我來負責操辦吧。」
陸蕊主動欖下準備宴會的事，「邀請個三五十人來參加，由陸地神仙弟子負責舉辦，賢侄以為如何？」
「沒問題。」
先前定的事情被推翻了，王少當明天不需要來夏府了，等仙苹會的時候，陳霽再一併解決。
晚飯結束，閒聊一會後，夏書敏主動站起身，要送一送陳霽。
夏永城忽然開口說道：「書敏你先出去，我跟賢侄聊幾句話。」
夏書敏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乖乖呆著兩個丫鬟先離開。
留下來的陳霽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問道：「伯父，不知您是要……？」
「也沒什麼。」
夏永城樂呵呵的笑了笑，「就是想問問賢侄，可曾在仙界結了婚？」
結婚？
陳霽一下子浮想聯翩。
坐著的陸蕊猜出丈夫要說什麼，又打量了陳霽幾眼。
「賢侄別誤會。」
夏永城繼續說道：「伯父非是催促你和書敏，而是今晚的事，實在不得不開口。」
「今晚？」
陳霽緊張是當然的，夏永城就好像要把他女兒交到他手上一樣鄭重。
「就是你跟書敏，出現在外人面前的事。」
夏永城解釋說道。
陳霽有些聽明白了。
之前他雖然下凡後就直接出現在夏書敏的書房，但畢竟沒人知道，也因為他仙人身份，讓夏永城夫妻兩隻能默認此事。
但今晚之後，他跟夏書敏肩並肩走來，碰見了陸懷個劉公公。
這一下子性質就不同了。
如果再不給夏書敏一個「名分」，如果這事傳出去，那夏府千金的名聲就徹底壞了。
夏書敏可不是江湖兒女。
即便是，也沒有說邀請年輕男子到後宅幽會的。
「呃，伯父，伯母。」
陳霽不知該怎麼回答自己的事，「小侄的確沒有成婚，也沒有未婚妻，只是……」
他都不知該怎麼說周婉和阿斯塔娜的事。
至於女帝，八字沒一襒，不說也罷。
「沒成婚就好！」
夏永城鬆了口氣，卻一時不知怎麼往下說了。
「書敏不做小。」
陸蕊忽然開口，目光平靜看向陳霽：「我女兒當不起皇后，卻也不願有皇后在頭上作威作福，她受不了那氣，心情容易鬱結。」
陳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正想開口，夏永城又連忙說道：「好了好了，賢侄肯定會照顧好書敏，不會讓她受委屈，夫人你儘管相信為夫的眼光！」
「……」
陳霽出了門後，還覺得有些昏呼呼的，都忘了到底是怎麼跟夏永城說的。
總之，二老很滿意，讓他出門去找夏書敏。
陳霽往前走幾步，就聽到花園中傳來一聲「公子」。
轉頭一看，她正在涼亭中等著，在月光下的纖柔窈窕的身子，與清雅婉約的氣質，雙眸看過來的那一刻，令人挪不開看她的視線。
「書敏。」
陳霽走了過去。
夏書敏轉過身，往前走去。
似乎知道陳霽會跟上。
「書敏。」
陳霽又喊了她一聲。
「公子，請說。」
夏書敏快步往前，來到花叢邊，纖細手指戳著花瓣，聲若蚊吶：「此處又沒有外人……公子請儘管說出口。」
「就是……你想不想去仙界地球瞧一瞧？」
陳霽是想要將她嬌小的身子擁入懷中，嗅一嗅她身上淑女的書香氣。
但裝成仙人騙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他還沒那麼無恥。
「公子。」
夏書敏又往前走去，回眸看了他一眼。
「什麼？」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
她再往前走，聲音輕顫。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仙…人，就……啊！！」
想要逃走的，臉頰已經羞紅的夏書敏，被追上來的陳霽抱住。
溫香軟玉一般的窈窕身子，被陳霽擁入懷中。
第一次被男子這樣擁抱的夏書敏全身縮緊，根本感受不到什麼，害怕得顫抖：「公、公子，請、請自重……嗚嗚！」
陳霽心軟成蜜糖。
好吧，膽子很大的小淑女，其實膽子也很小。
鬆開她後，夏書敏就慌慌張張的逃掉了，只有一句話遠遠的傳過來。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公子若是聽過這詩，定當明白……」
陳霽沒聽過這首詩。
下次再來的時候，讓小淑女給他念十遍。
最好是坐他懷中，細細的給他念誦這首《卜算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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