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目睹神恩大陸上盛大的星光奇迹后，陳霽握著平平無奇的世界樹葉片，陷入沉思中。

可以確定的是，在阿斯塔娜舉行祈禱儀式，讓他的視線穿透虛空、跨越兩界，看到神恩大陸時。

他說出的話降臨到神恩大陸上，就帶有了一定的言出法隨效果。

輕易凈化精靈少女們身上的邪惡氣息，讓她們畸變后臃腫的身體恢復輕盈苗條。

導致的後果就是被陳霽看了個光。

也能通過祝福的方式，為她們創造出神器，星光海螺，星光世界樹等，兩者似乎都擁有很強大的力量。

但是。

這種言出法隨限制也比較大。

一是需要阿斯塔娜配合，或者說，這種力量本來就是神裔聖女所擁有的，陳霽只是作為催化劑。

二，不是隨便每句話都能產生奇迹，目前來看，需要他去了解更多的信息，才會奏效。

另外，他說出的話傳到神恩大陸會變成模糊神秘的聲音，不是阿斯塔娜她們說的任何語言，是一種陌生的神言。

阿斯塔娜能大概聽懂，但往往會把意思曲解到一邊去。

「給我看看！」

旁邊有清脆的聲音響起，讓沉思中的陳霽回過神，沒等他有反應，牧小小這傢伙已經蹲下來，用小手掰開他的手指，直勾勾的盯着他掌心裏的世界樹樹葉看。

倒是沒有直接搶。

陳霽哭笑不得，隨手將葉片塞給她：

「看吧看吧，別弄壞就行……你剛才一直偷聽我的話？」

他剛才都忘了這位九域女帝還在地球，也沒想到她會一直旁觀他。

牧天帝不是傻瓜，她在九域能撕裂空間，神念探查整個天地，估計早猜到他是在以一種神奇的方式，與另一個世界的人溝通。

「我不是偷聽，我是光明正大的聽！」

牧小小得意洋洋的反駁他，拿着翠綠色的葉片，眼睛盯着看，又湊到鼻子邊仔細聞了聞。

皺起細眉：「有種香味，可惜我神念不能使用，不然一眼看出它是什麼！」

陳霽不那麼覺得。

世界樹在神恩大陸是創世之樹，換算到九域，那至少也是最頂級的天材地寶，放在洪荒神話里，那就是開天闢地時生出的人蔘果樹。

怎麼說也得看兩眼。

「這是神恩大陸的世界樹。」

陳霽簡單給這位九域女帝說剛才發生的事，再粗略講一講邪神入侵神恩大陸，並詢問她的看法。

「邪神？」

牧小小拿着葉片蹲在他身邊，又接連詢問幾個問題后，襒襒嘴說道：「聽着也不厲害，連肉身都沒有的陰邪怪物罷了。

你讓我去那什麼大陸，我一拳把所有邪神都打爆，再打開歲月輪迴長河，讓黃泉水沖刷，磨滅它們的生命印記，什麼邪神都死光光了。」

女帝霸氣。

陳霽為她鼓掌。

遺憾的是，陳霽做不到讓她去神恩大陸，導致女帝的霸氣也沒辦法施展。

「喂。」

牧小小用手指頭戳他：「我發現你這傢伙也不是普通人，與混沌地球上其他人都不同，你能不能讓我帶一些……不，是我打算送一些東西給你，怎麼樣？」

牧小小笑眯眯的誘惑他：「都是一等一的寶物，什麼吃了就能活出三世的三生樹，古族煉出的玄丹，吃一顆就能讓你飛天遁地，還有一招分開千里大海的寶劍，我都可以送伱！」

陳霽懶得說話，

指了指她，又指了指世界樹。

意思是，你堂堂女帝來地球都被鎮壓了，更別說其他東西。

牧小小黑著臉：「果然別人靠不住，還是得我自己來。」

但光憑她自己，連混沌地球世界都來不了，來地球后吃住都得靠陳霽，更加不可能。

「你就沒有辦法了嗎？」

牧小小想走捷徑，求助於眼前這個男人。

不能帶九域的東西過來，把地球上的混沌粒子帶回去領悟也一樣，現在只有一粒不夠。

陳霽想了想，「我的能力或許和世界信息交流有關，通俗的說，就是我了解越多九域的事，能力越強大。另外，也需要你的配合，你和那位聖女阿斯塔娜的作用一樣。」

「聖女？」

牧小小皺了皺眉，瞥了他一眼，暫時不管這件讓她不舒服的事，點頭說道：「好，你想了解九域的什麼事？」

「你是出生在小山村裏，一步步成長為天命女帝？」

陳霽先問她這個，看她是不是誠心想溝通，順便也想更多了解這位女帝的為人。

「是。」

牧小小淡淡回答，「我出身寒微，但天賦好，恰好天命又需要我，所以我成為天命執掌者。」

「不過。」

牧小小揚起光潔的下巴，「拿到天命后我才發現，它也沒什麼神奇的，無非是讓人更快領悟法則罷了，即使沒有天命，我依舊能無敵。」

這是屬於天命女帝的自信。

「天命需要你？」

陳霽詫異的看向這位女帝，「你是天命之子？」

「什麼天命之子？」

牧小小沒聽說過這種話，以為陳霽是說她全靠天命庇護，哼了一聲，強調說道：「是天命需要我這樣的人，就如當年的幽冥大帝。」

「繼續說幽冥大帝。」

「他？他沒什麼好說的，他原本是鬼域一個普通的鬼族陰兵，稱帝后把仙門之下的六域都變為了鬼域，活了一萬年才失去天命，被下一任什麼大帝殺了。」

什麼大帝？你就記不得名字嗎！

陳霽沒有把心裏的吐槽說出來，-想了想，問她：「變為鬼域是什麼意思？之前你說九域天命是人族所有，他是鬼族吧？」

陳霽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聽了牧小小後續的話后，還是讓他被驚住了。

幽冥大帝從一位普通鬼族稱帝后，便遮蔽日月，使六域黯淡無光，再將六域億萬生靈全都抽出魂魄，讓他們變為鬼族。

他高居帝座時，六域之內無人敢抬頭看他。

上三域也噤若寒蟬，緊閉仙門，不敢有人下到六域中。

後來，幽冥大帝率領鬼族陰兵陰將攻打仙門，上三域被迫應戰，無數人族妖族強者就此隕落，依稀間回到了神聖時代，百族共同圍剿神聖古族的時候。

最終，長達數千年的反覆戰爭后，天命被擊碎，失去大部分天命的幽冥大帝躲回鬼域，下一任大帝聚天命崛起，踩着他屍體稱帝。

九域世界這一段堪稱黑暗的歷史，被牧小小在地球一個普通陽台上說出，彷彿如同《臨江仙》裏所說，九域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殺得血流成河，九域動蕩，這也叫天命大帝？」

陳霽問她。

「你以為天命是什麼？」

牧小小瞥了他一眼，「人族以為天命是人族聖祖擊敗妖族后凝聚而出，該是人族天命，可實際上，天命從來都是代表九域，是九域億萬年誕生的無數生靈，山川大地，星河日月，所有法則，是一切一切的象徵。」

陳霽若有所思。

這麼說來，九域天命也不叫天命，該稱呼其為：

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