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沒什麼大事發生。

倒是小淑女給陳霽說了下永康郡的變化。

各路江湖人士齊聚，僧佛道儒，正邪魔，再加上朝廷派來的六扇門捕頭和錦衣衛，整個永康郡風聲鶴唳，卻又吵吵鬧鬧，不得安寧。

拿把刀走在路上都能剮蹭到七八個江湖一流高手。

她已經完全不敢出門。

躲在紅葉山的郡守府邸中，她父親還多派了人手巡邏守衛。

陳霽不清楚趙國的郡守是行政長官，還是武備將軍，不過考慮到那裏是武俠世界，許多細節之處都和尋常古代不同。

摸魚到下午，考慮到晚上和牧小小見面，陳霽乾脆在公司加會班。

吃過晚飯後，等到晚上八點。

陳霽離開公司，乘坐158公交車，再次來到上次鎮壓女帝的郊外荒山。

「差不多就是這裏了，沒有釣魚佬打擾，也沒有晚上遛彎的大爺大媽。」

陳霽在小樹林內滿意的點點頭。

隨後，拿出手機，邀請牧小小來地球。

九域。

牧小小接受了邀請，再次踏進虛無中，臉上不自然的泛起一抹紅暈。

粉潤的拳頭捏緊，做好了準備。

地球。

陳霽也做好了準備，想着看到發光的「蟲洞」出現后，就趕緊轉過身。

然而。

下一秒。

一位不穿任何衣物，嬌小的身子沾了泥土和落葉，秀髮亂糟糟，白皙肌膚上殘留打架后的紅印傷痕的少女，驟然出現在他面前。

少女與陳霽面對着面，眼睛看着眼睛。

她小拳頭緊捏，臉頰紅潤，吃驚的睜大眼睛，以及少女初長大的身材，在月光之下，都看得是一清二楚。

「……」

「……」

九極女帝，與混沌至尊大帝，兩位無敵的強者大眼瞪小眼。

相互呆住足足有五六秒。

陳霽眼睛不受控的看了她好幾眼后，才咳咳咳，尷尬至極的轉身：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什麼都沒看到，你信嗎？」

「*魔！！」

「……」

陳霽深呼吸一口氣，看來這稱號他在牧小小面前就擺脫不了了！

好在邀請她來之前，陳霽已經再三警告她，不許再亂來打架。

他倒是沒有遭受女帝拳打腳踢。

當然，也可能是她處於無比羞怒中，恨得牙痒痒，正醞釀怒火中。

「對了，衣服！」

陳霽趕緊轉移牧小小的注意力，將手中的衣服袋子往後扔給她，快速說道：「我給你買了衣服，你趕緊穿上吧，穿上后我再帶你去洗一下澡。」

牧小小接住袋子，忍住了揮拳朝他打去的衝動，腳步慌張無力的走去後面樹林里換上衣服。

她從袋子裏拿出幾件與九域世界完全不同的女子衣服看了看。

把短袖上衣在身上比劃一下后，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怎麼知道我穿多大尺碼的衣物？！」

「這個……」

陳霽該怎麼回答她？

上次這位少女模樣的女帝撲過來和他打架，兩人就在荒地上，不用任何武器，貼近距離的戰鬥。

滾來又過去。

最後陳霽摁住她，一巴掌打了九域女帝的某處青澀，才最終將她鎮壓。

他能不知道牧小小穿多大碼衣服嗎？

「你剛才還說帶我去洗澡，伱這混蛋已經看到我身上髒兮兮，

你……果然*魔！哼！」

越說越覺得羞恥，牧小小恨不得跟着傢夥同歸於盡，九域女帝隕落於混沌地球上。

「我是在……」

陳霽想了想，沒找到什麼借口，只能哭笑不得道：「我也不知道這次穿越變為突然出現，總之，你趕緊穿，這事我又不會告訴別人，你女帝之名不會受到羞辱，放心。」

大樹後面的牧小小沒說話。

陳霽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會穿地球的衣服嗎？」

「你當我傻瓜啊？」

牧小小叫了出來，很是惱怒，小臉還是通紅且滾燙，煩躁的擺弄這些地球的女孩子衣服。

這混蛋男人足足看了她兩次！！

真想一拳一腳將他踹翻，再翻身坐住他，照着他的臉就是一頓打！這樣才解氣！

但。

她牧小小不是出爾反爾的人，答應了這混蛋男人在地球上不隨便出手，就必須做到。

現在只能忍下這股氣了。

「穿好了！」

牧小小穿好衣服冷著臉走出樹林時，看到那傢伙正在抬頭看月亮，讓她也忍不住跟着抬起頭，看了一眼混沌地球的星空。

她愣住了下。

「九域的星空是什麼樣的？」

陳霽回頭打量了一下這位女帝。

她外表僅有十六七歲，陳霽給她買了簡單的短T恤和牛仔褲，內衣也是普通的白色。

從外貌來說，用發箍將頭髮綁成單馬尾的牧小小，就跟一位漂亮的夏國女高中生沒兩樣。

臉蛋圓圓的，粉潤光滑。

但她的表情，氣質，眼神，以及一舉一動，都與女高中生差別很大。

兇巴巴，凌厲兇猛，斜着眼朝着陳霽一瞪，很像是電影里那些殺過人雙手沾血后，殺氣十足的兇手們。

「幹嘛？不想回答？」

陳霽倒是挺淡定。

女帝已經沒了力量，手上也沒兇器，那股煞氣也小了許多。

再加上她全身都殘留着上次戰敗后的痕迹，臉蛋上有傷痕，就更沒威脅了。

「你剛才在看我？」牧小小冷聲問他。

「是看你，怎麼了？」

陳霽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九域世界已經沒人敢直視她了？

「你別以為我沒了力量就看不出來，你剛才那眼神不對勁！」

牧小小哼了一聲。

「有什麼不對勁的？」陳霽又一次哭笑不得，「行行行，我剛才只是好奇，為什麼一個十萬歲女帝卻還是十五六歲模樣，別跟我說你們九域的人都這樣。」

十萬歲？

牧小小捏緊拳頭，這話雖然不假，可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麼那麼討厭呢？

陳霽沒能得到女帝的解釋，估計是她樂意維持少女的外表。

「地球星空是這樣子的？」

牧小小再次抬頭看向夜空。

「對。」

「每一顆星星，都在遙遠的幾十上百億光年外？」

「差不多，有幾個是距離近的行星，其他都是恆星。」

陳霽伸出一根手指頭，對準星空，「星空很大很大，一根手指那麼大的範圍，看着很小，但其實都有幾千億顆恆星。」

牧小小仰望星空，原地轉着圈，彷彿天上的星河也在跟着她轉。

混沌本源世界無垠的星海給了她極強的悸動，這裏廣闊無垠，是一個全新的未知世界。

「有朝一日！」

牧小小伸出手指，指向星空，傲氣凌云：「我要橫渡星河，跨越百億光年，將整個混沌本源世界托在手掌心內！哈哈哈~」

她自己笑了起來，大眼睛眯起，圓臉上很是高興欣喜的模樣。

陳霽也也忍不住笑。

倒不是取笑，人類仰望星空才能擁有未來。

只是被女帝現在的模樣給逗樂了。

「哼~！」

牧小小給了他一個白眼，穿着牛仔褲和T恤站在他面前，「現在該去哪？別告訴我地球就你一個智慧生靈。」

她都聽到遠處有什麼聲音傳來，地球不可能只有一個男人。

「走走，我帶你去逛……不對，是先坐公交。」

陳霽又看一眼牧小小身上髒兮兮的臉和頭髮，還得給她找個地方洗澡。

「公交？」

牧小小跟上他，腿有些軟，在荒山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路。

「一種馬車。」

「能飛不？」

「九域有能飛的……好吧，我忘記你是女帝。」

「真想打你！」

「或者被我打？」

「來呀！」

一頓胡聊，兩人出了荒山，牧小小已經累得直喘氣，纖細的雙腿一直在顫抖，忍不住說道：

「我已經預料到來混沌世界修鍊會很艱難，但我沒想到，地球會這麼艱難！你們地球人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