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小拳頭鬆開一些，皺起眉。

九域眾人，同樣開始思考。

最後發現：

沒辦法確定。

「你都假設兩個盒子是杜絕一切窺探，還怎麼判斷出來？」

牧小小沒好氣道。

「你就猜嘛，鞋子到底是左還是右，猜一個！」

陳霽笑得像一隻看到小母雞的大灰狼。

「隨便猜？那我就猜它是……」

牧小小本想隨便猜。

但。

陳霽那混蛋怎麼可能輕易讓她猜到？

左，右，或許都不對。

難道說……鞋子不是鞋子，是粒子！

牧小小猛地低頭，看向了手掌心中，那一粒飄忽不定，幾乎無法觀測的怪異微粒。

「既是左鞋，又是右鞋！」

她篤定十足的說出來的話，讓九域眾人面面相覷。

女帝也瘋了？

一隻鞋子，不是左就是右，把一雙鞋子合二為一，那還是鞋子嗎？那就是一坨布！

「咦？不錯嘛，對了一半。」

陳霽小小的誇讚了她一下，既然她猜到，也就不賣關子了。

「更確切的說，在沒有打開盒子之前，對於盒子外的我們來說，裡面的鞋子是處於左右疊加的狀態，是左右疊加在一起的，只有外面的人打開它，看到它后，鞋子才會被確定是左鞋還是右鞋。

如果這個時候，又把盒子關上，鞋子又會恢復左右疊加的狀態，你再打開盒子，看到的可能是左鞋，也可能看到右鞋。

你永遠沒辦法在打開盒子前，知道裡面的鞋子是左還是右。」

鞋子不是鞋子，是粒子。

盒子也不是盒子，是……某種未知的存在！

九域內，強者們理解了陳霽要說的是什麼。

但卻無法理解，為什麼鞋子會是左右疊加的。

這不還是在胡言亂語嗎？

「為什麼？！」

牧小小站起了身，拳頭緊握。

她感覺有一種強烈的悸動在神魂最深處涌動，一道神秘的門扉，朝著她打開了微不可查的縫隙，裡面透出來一點點的光亮，就讓她深深被吸引住。

「為什麼我們看見鞋子，鞋子才會被確定左右？！」

她在天命鏡子前走來走去，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答案。

彷彿有一團迷霧籠罩在眼前，她迫切想要看清楚更遠處！

天命鏡子散發出微光，輕鳴著，彷彿在傾聽，也彷彿在回憶，在響應。

「因為量子坍縮。」

陳霽說道。

「量子坍縮？」

「先說明，我說的不一定是正確，地球的研究也不一定正確，我只是把我理解的告訴你。」

「快說！！」

牧小小催促他，急得像是要在天命鏡子前跳起來，撲進鏡子內抓住陳霽使勁搖晃，讓這他快點說出來！

「這種左右疊加的狀態，我們稱之為量子態。

對於我們這樣的智慧存在來說，左鞋和右鞋才符合我們的認知。

但對於微觀粒子來說，它本來就是左右疊加的，是我們非要按照我們的定義去給它確定左右，沒辦法，微粒只能表現出左或者右，讓我們觀察到。

或者說，我們只能在一次觀察中，看到它左或者右的一面。」

陳霽知道自己說的不符合科學，但他的科普水平也就這樣，女帝這個物理小學生就將就著理解吧。

「你的意思是……」

牧小小像是終於抓住了什麼，

「微粒其實和我們的認知不同，它具有許許多多的法則特性疊加在一起，我們覺得它是生命法則，它就是生命法則，我們覺得它是空間法則，它就是空間法則？！！」

剎那間，女帝的話如一道雷霆，貫穿了整個九域。

無數復甦的大帝，至尊，荒古妖族，老祖，被驚得呆在當場。

原來是這樣。

原來竟然是這樣！！

女帝換一種說辭，他們瞬間理解了左鞋右鞋疊加是什麼，也瞬間理解了盒子是什麼。

這哪是什麼盒子，分明是天命！

天命承載著三百六十道法則。

不。

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天命之內，法則環繞，卻沒有說既是生命法則、又是空間法則這麼無稽之談，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這不是扯淡嗎？

到底是什麼？

「如果你這樣說，也沒錯。」

陳霽已經知道文化不同帶來的理解困難，「你上次說，粒子看見又看不見，同時存在左邊，上邊和下邊，而且不停的旋轉，就是因為量子疊加態。」

牧小小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白皙的手掌心。

其餘九域強者也想看，但怎麼看也看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他們距離帝山還是太遠了。

「此外。」

陳霽又說道：「粒子還會衰變，由一個粒子變為兩個粒子，兩個粒子之間還會有一種超越空間的聯繫，就比如那一雙天域和鬼域的鞋子，只要你打開其中一個盒子，確認裡面是左鞋，另一個盒子內的鞋子也會同時做出相應的變化。」

「從疊加態，確定為右鞋？」

「差不多，這個現象叫量子糾纏，它超越空間，無法阻止。」

陳霽舉一雙鞋子的原因，也是想說量子糾纏。

或許牧小小抓住的是一粒衰變后的粒子，而在地球，在陳霽的那個外掛里，還有另一粒與它糾纏在一起的相同粒子。

兩個粒子跨越兩個世界，彼此糾纏在一起，一個改變，另一個也跟著變。

量子糾纏不能傳遞有效信息。

但是！

或許這種量子糾纏，能打破兩個世界的屏障，讓兩個世界產生某種奇妙玄奧的聯繫。

就好像一雙小手，抓在了一起。

陳霽的外掛，或許就是用量子糾纏，實現了跨世界的通信？

九域內，眾人在思考。

「超越空間，無法阻止。」

「不確定性原理……」

「看見看不見，在上邊又在下邊，左右疊加，穿透一切……」

「微粒？量子？」

「不。」

牧小小終於想通，看向天命鏡子，對陳霽說道：「我覺得量子這個詞不好，不應該這麼叫！」

「？」

陳霽跟不上她的思路，「那你覺得該叫什麼？」

「叫混沌！」

牧小小舉起了白皙手掌，「這，是混沌粒子！」

轟！！

當世女帝的話，讓無數的九域強者齊齊驚駭，他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遙遙看向天域，看向那座高高的帝山，看向她手中的……混沌粒子！

地球那位神秘人陳霽說的，什麼量子電子中子，什麼不確定原理，什麼左右疊加。

他們聽得滿頭霧水，天書都沒那麼難懂。

但是。

九極女帝一句「混沌」，讓他們醍醐灌頂，猛然間反應過來。

這種模模糊糊，完全不能確定，無法看清楚，猶如一團迷霧般的東西，不就是九域億萬年來，無數強者前往九域之外，企圖尋找的混沌、虛空法則嗎？！

這不是量子，這是混沌！

他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混沌！

儘管是那麼的讓人難以理解。

但，這就是混沌啊！

虛空最高法則，超越九域三百六十道法則的力量。

無數九域強者，此刻都死死的看著帝山，試圖看清楚，女帝手中那一粒混沌粒子，究竟長什麼樣！

「原來，女帝在和一位混沌粒子至尊對話……」

有一位九域強者，震驚的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