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禮前

宮內消耗不完，就流入市場。

蘇小鹿之前買魚的幾家掌柜，都有問她要不要魚，蘇小鹿沒要。

倒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周摯告訴她，如今的白魚是皇上在掌控和斂財，這魚的價格高不了多久了。

知道這魚的價格會下來，蘇小鹿自然就不想買。

白魚的價格下降兩一尾魚，京城裡掀起了一股食白魚的熱潮。

蘇三郎和趙氏回來都感嘆，白魚加了一些酸菜搗爛成做成魚丸，鮮美爽口，一道菜哪怕是幾十兩，也供應不求。

晚上的時候，趙氏來到了蘇小靈和蘇小鹿的房屋，她溫和問蘇小鹿：「小鹿，還想吃魚嗎？現在便宜了。」

趙氏說完，將銀錢拿了出來塞給蘇小鹿，這意思再明確不過，喜歡就買，想買多少買多少。

蘇小鹿抱著趙氏就甜甜的撒嬌：「謝謝娘疼我，但咱們現在不用買魚吃，過不了多久，魚還會下降的。」

從周摯的分析，海面漩渦若是再變小，那白魚出來的數量會更多，白魚在海里又反覆繁衍，以後，這白魚的價格一條不會超過十兩銀子。

白魚有藥性，註定和普通魚不一樣，但它也不能把葯取代，所以白魚的價格不會低到所有百姓能能吃得起，但價格低下來，成為所有富貴人常用的一道美食是肯定的。

「還會下降么？」

趙氏有些狐疑，之前一條白魚幾千兩，現在只兩一條，已經下降了太多，趙氏也不知道能下降到什麼程度，她想了想捏了捏蘇小鹿的臉頰，溫和的說：「就算不下降也沒關係，你想吃就買，這銀票你帶著，用的時候方便。」

趙氏還是把銀票給了蘇小鹿，不管白魚下降成什麼價格，她的女兒想用就用。

蘇小鹿拿了銀票，心裡暖乎乎的。

趙氏走後，蘇小靈和蘇小鹿睡下。

如今已經是寒冬，又是十二月初，蘇小靈沒幾天就要出嫁，蘇小鹿越來越不舍，她這段時間不練劍了，每天陪著蘇小靈。

蘇小靈如果要下廚，她就幫她燒火，就像是曾經一樣。

蘇小靈刺繡，蘇小鹿在旁邊看著，遞去針線，兩姐妹每天都在一起。

蘇小鹿睡著了，都是緊緊抱著蘇小靈。

十二月初二，京城下雪了。

早上起來，豆芙和茴香在清理院子的積雪，吃了早飯後，蘇小鹿對著蘇小靈說道：「姐，我們來堆個雪人吧。」

蘇小靈微微一笑點頭：「好啊。」

「小鹿，你想堆什麼呢？」

蘇小靈問。

「堆一條龍吧。」

蘇小鹿想起了幾年前堆過的雪龍，一時間滿腹思緒。

姐妹兩人忙碌起來，從上午到下午，才堆了一條龍出來，只是不太像。

晚上蘇三郎和趙氏他們回來，看見了堆的雪龍，一時間紛紛都回憶洶湧，孩子們，到底都長大了。

蘇崇和蘇華也都站著看了好一會。

十二月初四開始，蘇三郎和趙氏開始在家準備蘇小靈出嫁事宜，其實蘇家人並不需要怎麼準備，禮部那邊就有人來幫著準備各種禮節。

還有宮裡來的嬤嬤，教蘇小鹿禮儀，為她梳妝打扮。

蘇小鹿只有晚上才有時間和蘇小靈說說話，白日里蘇小靈根本沒有時間。

十月，蘇小鹿失眠了。

趙氏來了屋內，目光溫柔而有淚光。

她拉著蘇小靈的手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又沒有說，因為蘇小靈要嫁的不是一般人，那是皇后的嫡長子，他身份尊貴，她的妻子也會很尊貴，普通農家的東西對蘇小靈來說根本沒用。

而且蘇小靈大婚後，和家裡人見面的機會也很少，哪怕是親人，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甚至將來夫妻失和了，蘇小靈也沒有回娘家的機會，她最好的歸宿只能是寺廟裡，就算真到這一步，娘家人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趙氏心裡隱隱的痛著。

蘇小靈輕輕靠著趙氏的肩膀輕聲說：「娘放心吧，我一定會過的好的。」

出嫁的前夕，蘇小靈何嘗不是心痛和不舍，但這是她的路，不管多難，她都要走下去的。

趙氏嘆了口氣：「娘希望你能過得好。」

「娘，我都明白的，放心吧，我一定能過得好的。」

蘇小靈微微笑了笑，眼裡淚花閃爍。

蘇小鹿在一邊已經默默流淚了，她吸了吸鼻子抱著蘇小靈的胳膊哽咽的說：「姐，我好捨不得你。」

她的姐姐要出嫁了，這個從小照顧她，對她很好很好的姐姐要嫁人了，這個會在夜晚悄悄叫她小仙女的姐姐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

蘇小鹿覺得分離好難過，她的淚水根本控制不住。

蘇小靈也哭了，她伸手抱著蘇小鹿囑咐：「小鹿，以後姐姐沒在家裡，你要替姐姐好好孝敬爹娘。」

蘇小鹿哭著點頭。

這一晚，她們都徹夜難眠。

沒有一點睡意，天還沒有亮，宮裡來的嬤嬤就開始來給蘇小靈梳洗打扮了。

看著蘇小靈哭腫的眼睛，她們叫苦不迭的喊：「祖宗哎，怎麼哭成這樣了，快用冰塊來……」

所有人都飛快的忙碌起來，趙氏根本插不上手，和蘇小鹿安靜的坐在看著。

這時候她們女眷還能看幾眼，父親和兄弟，已經不能看了。

陳氏和陳大妞陳二妞也來了，也沒機會幫上什麼忙。

只有靜靜的陪著趙氏見證著這一幕。

到了盤發的時候，蘇小靈制止了所有的嬤嬤，她平靜的說道：「盤發讓我娘親和嬸嬸來就好。」

「這，這不合規矩……」

幾個嬤嬤都覺得有些為難，這幾天，她們覺得蘇小靈是個很溫柔的人，但現在，她眼神里流露出的冷意很讓她們陌生，一下子讓她們都覺得這幾天好伺候的皇子妃是假的。

蘇小靈聲音清冷且不容抗拒：「沒有什麼不合規矩的，民俗就是如此，女子出嫁由母親挽發，我本就出身農家，我也按照宮裡的規矩做事了，宮裡也應該遵從我的規矩。」

別的事情她都可以按照宮裡的規矩來，但這出嫁挽發，她只想趙氏親手來，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退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