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放過

但他還是上門來了，說明王氏和蘇大朗和蘇二郎都沒辦法心平氣和的冷靜過日子，這是沒有辦法了，算算時間，這個時候還沒有自愈的現象，那他們全身也沒有幾塊好肉，每日都奇癢無比，真是痛不欲生的折磨啊。

蘇小鹿諷刺的笑了笑開口：「你不都好了，還用得著找我？」

蘇小鹿反諷的語氣，讓蘇老爺子無地自容，他老臉火辣辣的，若是以往，他早就惱羞成怒了。

但是現在，蘇老爺子頂著逐漸通紅的老臉，繼續放低了語氣：「小鹿丫頭，一切都是我們自找的，求你消消氣，放過他們，饒他們一命吧。」

渾身沒幾塊好肉，又止不住癢，每天抓破結痂的膿瘡，都是痛不欲生的折磨，讓他們都崩潰無比。

王氏都想尋死了，可見有多折磨。

他們都知道心平氣和過日子能好，可他們靜不下來，沒用。

因為靜不下來，所以咒罵就更多。

因為蘇老爺子沒有咒罵都已經好了，村裡人就更相信這是上天的懲罰，是報應，是天罰。

蘇家，在族裡已經不受待見，在村裡，也是人人嫌棄遠離的。

蘇老爺子愧疚的嘆氣，他知道什麼都晚了，現在的他，也不想什麼攀附蘇三郎一家人的事情，他只想安生的度過後半生。

王氏和他夫妻多年，他不忍心她因為受不了折磨去尋死，所以他思前想後，才厚著臉皮來了。

蘇老爺子放低了語氣，蘇小鹿沉默一言不發。

「小鹿丫頭，縱然我們可恨可惡，但到底是一條人命，你們能走到今日，也是有幾分運道的，何至於因為我們這些人沾上孽障。」

見蘇小鹿沉默，蘇老爺子低聲下氣的又說，說完他就彎下腰，靜靜的等著蘇小鹿發話。

王氏和兩個兒子都快忍受不住了，若是沒有解決的法子，這樣痛苦的折磨，怕是挨不住多久。

蘇小鹿看著蘇老爺子，她淡淡開口：「你們的病症，我知道有個法子能解，以糞水煮開擦了就行。」

蘇老爺子詫異的抬頭看蘇小鹿，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這麼荒唐滑稽的方法，真的能解癢毒？、

可看著蘇小鹿平靜冷漠的雙眼裡沒有絲毫戲耍之意思，蘇老爺子也迷茫了，到底信還是不信。

蘇小鹿才不在意蘇老爺子相不相信，她關了門就回家了。

蘇老爺子看著緊閉的大門，淺嘆了口氣回了家裡。

王氏這幾天都沒法下床了，只在床上痛苦的呻銀，她身上，散發著一股不可言說的氣味。

蘇老爺子也沒法指望她還能伺候自己。

想著蘇小鹿說的法子，他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

巨臭的糞水煮開，用以給王氏擦洗。

王氏感動的老淚縱橫：「老頭子，謝謝你對我好。」

嫁來這麼多年了，哪裡有她享受的份兒，蘇老爺子從來就沒有照顧過她，沒想到老來這個時候，還能享受到這樣的照顧，王氏覺得死也甘願了。

臭烘烘不知名的藥水擦洗，王氏感覺好多了，她高興的說道：「老頭子，不癢了，真的不癢了，沒有那麼難受了，這葯可真神啊。」

蘇老爺子見真的有用，心裡放心了，他沒說話。

只隨便煮了稀飯，他自己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的。

倒是王氏，捏著鼻子吃的暢快，長滿膿瘡的老臉，還擠出了燦爛笑意。

「你慢慢吃吧，我把藥水拿去給孩子們。」

蘇老爺子對王氏說，這個葯能用就行，這藥水到底是什麼也不重要了。

蘇老爺子去給蘇大朗蘇二郎送藥水了。

很臭。

蘇老爺子對李氏和周氏吩咐：「這是可以治這癢病的葯，你們拿去蘇大朗二朗擦洗。」

李氏掩鼻：「爹，這是什麼葯，聞著怎麼怪怪的。」

氣味刺鼻，一點也不像是藥水，倒像是茅房裡面的東西。

周氏也有些嫌棄，一點也不想沾惹。

蘇老爺子皺眉冷聲道：「問那多作甚，我還能害我自己兒子不成。」

蘇老爺子有些生氣，看著李氏周氏的態度悲從心中來。

他兩個兒子還沒死呢，這兩個兒媳婦，已經有別的心思了。

蘇老爺子發了火，李氏和周氏連忙接過去，討好的笑著。

李氏笑著說：「爹，你誤會我了，我是擔心大朗身體，爹說有用，那我現在就去給大朗擦藥去。」

周氏也笑著說：「我也去。」

蘇老爺子沉了一口氣，轉身回家。

這藥水塗了兩天，王氏和蘇大朗蘇二郎就好了起來。

有所好轉，總算是可以過一個安生年了。

只是王氏的身上，總是隱約有一股臭味，就連蘇大朗和蘇二郎也留下了那股子氣味。

想停了葯吧，膿瘡又還沒有好全，一不擦藥就癢的讓他們受不了。

想要好，就只能臭著。

村裡人遇見，都捂著鼻子走。

人們都說這是報應。

王氏每每都說是蘇三郎一家人害的，但誰信呢。

有這隱約的臭味，蘇家人在村裡是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了。

蘇老爺子愈發沉默了，這是報應，他信了。

——

明天就是過年了。

夜裡，蘇小鹿枕著蘇小靈的手臂睡覺，她感嘆的說：「姐，時間過的真快呀，這才沒多久呢，一年就過完了。」

年後，她就要朝著十二歲長了，而蘇小靈，也將滿十八歲。

蘇小靈溫柔的捏了捏蘇小鹿臉頰，溫和的說：「是啊，一年又過完了。」

她的親事，爹和娘都在緊鑼密鼓的選，過年後這一年，無論如何都會定下的，她與蘇小鹿這樣同床而眠的時光，將會越來越少。

她長大了，蘇小鹿也長大了。

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可是一回首，竟已是十二年一輪迴過去了。

「小鹿，新的一年，也要健健康康長大。」

蘇小靈側頭親了親蘇小鹿，溫柔的說。

這是她第一次在蘇小鹿記事之後醒著親她額頭。

蘇小鹿先是一愣，隨後蹭著蘇小靈的肩膀甜甜撒嬌：「我對我最漂亮最溫柔最最最好的三姐姐發誓，我一定會聽她的話，健健康康的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