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記符籙店。

「道友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汪塵剛剛踏入店鋪，站在櫃檯後面的方臉掌柜立刻熱情地招呼道：「小店新進了一批中上品練氣階符籙，您要不要看看？」

汪塵左右看了看，問道：「掌柜的，你這裡收法符嗎？」

這家符籙店的門面很小，比起他以前經常購買制符耗材的那家鋪子差多了。

但小店有小店的優勢。

像他這樣「練氣四層」的小修進來，人家照樣禮貌有加。

而且小店掌柜做買賣最為靈活。

「收！」

方臉掌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只要品質沒問題，價格好商量！」

「嗯。」

汪塵點點頭，從儲物袋裡掏出兩疊符籙擺在了櫃檯上。

一疊百張！

方臉掌柜頓時吃了一驚。

他看汪塵平平無奇，修為也很普通，想是來賣幾張符籙救救急的。

這樣的底層修士，掌柜見過很多。

萬萬沒有想到，汪塵一出手就是兩百張法符！

但凡是當掌柜的，就沒有眼力差勁的。

因此他一眼就估摸出了符籙的數目。

方臉掌柜的態度更加客氣：「能上手看看嗎？」

得到了汪塵的許可之後，這位符籙店的老闆開始仔細驗看兩疊法符。

他越看越是驚訝。

這兩疊符籙全部都是隕火符，但品質上有著明顯的差別。

左邊的隕火符筆墨鮮明靈光內蘊，品相堪稱上佳。

難得的是，百張符籙張張如此，彷彿印刷出來一樣。

幾乎挑不出毛病！

當然符籙必須得依靠符師繪製，一筆一畫點真顯化，不存在印刷的可能。

擁有如此技藝的符師，已經有資格成為紫府家族的座上賓！

而右邊的百張隕火符，品相就差了一籌。

但也是合格品。

兩百張法符全部驗看完畢之後，方臉掌柜想了想，謹慎地開口說道：「道友，這疊隕火符我出九十下靈，這疊七十下靈，您看如何？」

隕火符是修士們最常用的法符之一，一張的售價基本都在一下靈左右。

非常的穩定。

符籙店的收購價通常為六七十碎靈。

而一位普通的符師，繪製隕火符的成本則需要四五十碎靈。

方臉掌柜為兩疊隕火符分別開出了九十碎靈和七十碎靈的高價，純粹是因為符籙的品相足夠出色，讓他有利可圖。

這種級別的符籙價格極為透明，他也不敢胡亂壓價。

否則汪塵完全可以另換一家。

「我要一百下靈…」

汪塵說道：「再加七十下靈的符紙和靈墨。」

他拿出來的兩百張符籙，一半是在制符術精通級的時候繪製出來的。

另一半是小成級。

至於大成級的作品，汪塵打算先留著自用，以後累積的數量多了再出手。

雖然汪塵多要了十下靈。

但因為其中部分靈石用符紙和靈墨來抵，所以方臉掌柜想想就同意了。

雙方皆大歡喜。

方臉掌柜顯然有意跟汪塵，或者說汪塵背後的制符師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係，還多給了幾張符紙。

然後恭恭敬敬地送汪塵出門。

汪塵也很滿意。

初級制符入門到現在，他花在刷經驗上的全部成本，也就一百多靈石。

這一把基本上賺回來了。

關鍵是這門技藝已經大成，突破宗師也不需要多少時間。

以後制符的成本還會下降。

如果汪塵願意的話。

他完全可以靠著制符術賺得盆滿缽滿。

但這終究不是汪塵的真正追求。

……

當汪塵回到自己的家。

他人還沒有進門，忽然看到老孫頭家門前停著一輛馬車。

有人在進進出出搬運東西！

怎麼回事？

汪塵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只見老孫頭家大門敞開，院子裡面站著好幾個人。

大人小孩都有，顯得頗為熱鬧。

但汪塵一個都認識！

「你找誰？」

這時一位中年男子發現了他，走到門口詢問道：「有什麼事嗎？」

汪塵行禮道：「我是住在北邊的鄰居，請問孫大爺在嗎？」

他才離開兩天的時間。

怎麼老孫頭家就跟換了主人似的？

「你說老孫頭啊。」

中年男子微笑道：「他已經將靈田和房子全都轉讓給我了。」

汪塵吃驚：「那他去哪裡了？」

「你是汪塵吧？」

中年男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拿出了一封信來：「這是老孫頭讓我轉交給你的，說你看過之後就明白了。」

「謝謝。」

汪塵接過這份蓋了火漆的信件，然後帶著滿腹的疑惑回了自己的家。

他都忘記詢問新鄰居的名字。

坐在房間里，汪塵拆開了老孫頭的信。

老孫頭在信里告訴他，自己帶著妻子和繼子已經退出了雲陽派，搭乘四海商會的飛艦前往凡俗界，以後都不會再回來。

脫籍返俗！

汪塵萬萬沒有想到，老孫頭居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跑路跑去了凡間！

通常只有凡人削尖了腦袋想來修仙界，極少有修士跑去凡俗界定居的。

因為沒有靈氣的凡俗界對於修士來說，無疑是絕地和惡地！

如果有大量的靈食和丹藥支撐，那情況還好一些，至少能保持修為。

但也得謹慎使用法術，以免消耗過度。

可要是沒有這些修鍊資源，那麼修士的境界會很快跌落下去。

最後泯然凡人。

壽數也跟著大大減少。

而老孫頭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但在信里，老孫頭也做出了詳細的解釋。

他覺得雲陽派現在對外門修士越來越苛刻，自己這樣的底層靈植夫負擔越來越大，已經無法承受如此的壓榨，離開是必然的選擇。

另外他的繼子五行不全，沒有修仙的可能。

這也是促使老孫頭離開的原因之一。

然而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一件跟汪塵相關的事情！

老孫頭還在信中表達了自己對汪塵的感激和愧疚之情，說這輩子無以為報，只能來生做牛做馬償還了。

他也提醒汪塵，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得出這位老靈植夫在寫信的時候心情頗為激動，字跡相當的潦草。

看完這封信，汪塵沉默了良久。

然後合攏雙掌催動法力，瞬間將信件焚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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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