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你?”
這是夜夢縈(ying)穿越過來的第一句話,據說接生的產婆當場就暈了過去。
若不是父親把這件事壓下去,可能早就被當成妖怪燒死了。
她生而能言,經常會說一些彆人聽不懂得話,做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
她還有個習慣,喜歡獨自一人在黑夜中仰望星空,時而狂笑,時而流淚。
所以在旁人眼中,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但在她的母親秦若仞眼裡卻有其它的想法。
練武的人都知道,孩子越早打基礎,對將來的成長越有好處,一般都是七八歲時才能領悟,偶爾有個五六歲開竅的,都會被稱為武學奇才。
而現在,她的女兒已經不能用武學奇纔來形容了,她的未來有著無限的可能——即使她是個瘋子。
一晃十二年過去,前世的一切好似大夢一場,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記憶漸漸模糊,不再是那麼刻骨銘心。
夢縈趟屍在自己的小院裡,抬頭看天,太陽早已被烏雲遮住,一片灰濛濛的。
低頭看地,儘是些青石地板,光禿禿空蕩蕩,一片死氣沉沉。
側下身子,竹椅吱呀吱呀地叫著,平添了一份無聊。正好看見牆邊的木箱,一會溜出去就指望它們了,自己得好好想想今晚去哪玩。
正在沉思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像是水煮草根樹皮再加上土,總之什麼難聞加什麼,夢縈覺得就差摻屎了。
每次泡完藥浴就會大傷元氣,母親總是會灌她幾日的湯藥,而這味道就那傳說中的十全大補湯。
赤霄領命端著藥來到夢縈院子,正看到大小姐躺在那裡愣神,一時無語。
平時都是下麵婆子送藥,為什麼今天是赤霄?夢縈隨口問道:“今天怎麼是你來的?”
“夫人怕你今天偷懶不喝藥,專門讓我送過來,她還說讓你最近不要偷偷溜出去玩。”
偷偷溜……夢縈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她。
赤霄並冇有去理會夢縈的眼神:“小姐,趁熱把藥喝了。”
竹椅再一次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夢縈有氣無力的支起身來,乾咳了兩聲:“你好好給我醫病吃藥,待我兄弟回來,我一紙休書,成全了你們,若是我死了,我兄弟決不會饒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赤霄直接愣在原地,這大小姐又是唱的哪出?聽著裡麵的內容老臉一紅,這都哪跟哪啊?趕緊把藥端到夢縈麵前:“小姐,快喝了吧。”
夢縈接話:“你做的好事,我若死了正合你意。”
“大小姐,彆胡鬨了,趁熱喝了吧。”
夢縈把鼻子湊到碗邊聞了聞,雙眼盯著赤霄:“娘子,這藥味道好怪啊?”
赤霄十分明白,這大小姐怕是太無聊了,又不知道在哪看的戲本子在演呢。
板起一張臉,麵無表情地盯著夢縈,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配合你。
夢縈端過藥,一口喝了進去,突然表情變得痛苦猙獰,啊啊地呻吟了兩聲,放聲慘叫:“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吃的什麼藥啊,我的肚子好疼啊,哎呀,我的腸子斷了。”
邊說邊在躺椅上打滾,吱呀吱呀的聲音充滿了整個院子:“等我兄弟回來一定不會饒了你們,兄弟~給哥哥報仇啊!”
赤霄已經看不下去了,這哪裡像大家閨秀,整個一潑皮無賴,反正藥已經喝下去了,夫人交代的事情完成了,便要起身離開。
“哈~”從房頂傳來一聲嗤笑,院子裡的兩人立刻警醒,循聲望去,一個黑衣人正蹲在房頂,位置不遠不近,剛好能欣賞到自己的這一出大戲。
夢縈抓住藥碗扔了過去,腳下也冇閒著,藉著牆邊箱子,運起一口氣,三兩下便上了房頂。
看到夢縈的身手,那黑衣人露出一個讚賞的眼神。
隨著她越走越近,黑衣人心中一震,好一個美人,五官精緻,目射寒江,身姿修長,纖腰楚楚,領口間的玉頸白皙秀頎,春梅綻雪。
夢縈注意到這黑衣人個子比自己高半個頭,那手腳也就比自己長。
不行,得近身打。
朱唇輕啟,喝叱道:“好你個西門慶,大白天穿著夜行服就來扒我牆頭?”
不等黑衣人回話,夢縈右腳前踏,手肘對著黑衣人的心口頂了過來,黑衣人急忙招架,雖然卸掉大部分力道,但還是被頂得退了幾步。
黑衣人本想再調笑幾句,胸口卻傳來一陣疼痛,心中暗道:好狠辣的招式!
說時遲那時快,夢縈又趕了上來,幾息之間,兩人便交了數招,夢縈抓住機會,左手勾住黑衣人手腕。
啪~啪。
這兩下又是用肘,黑衣人連忙護住頭,但腦袋還是被打得嗡嗡作響,這下麵罩也被掉了。
這女人出招完全不按常理,哪裡來的古怪招式,全是手肘在打,而且骨頭還硬得像鐵一樣,就算擋住了,手臂也疼得要命。
夢縈轉身又一記鞭腿踢了過來,此時黑衣人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是正常的招式了。
隻見他手臂一擋,雙腳用力一蹬,藉著夢縈的力道向後飛了過去,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夢縈也消耗了大部分內力,已是強弩之末,雖然不敢深追,但嘴上不能輸了氣勢:“到了老孃的地方,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也得給我臥著。”
此時赤霄來到她身邊,聽到這幾句不知道哪來的話,心中隻覺得好笑:“小姐不要再說了,快隨我下去吧。”
兩人落到院子裡,赤霄關心地問道:“小姐你冇事吧?”
“我冇事,他纔有事,被我打了三下。”
赤霄點了點頭:“小姐可見過那人長相了,有什麼線索?”
夢縈思索了一會,說道:“眼睛有點漂亮,其他的記不清了。”
赤霄對夢縈的回答十分失望:“您安心呆在院子裡,我這去把事情稟明夫人。”
現在形勢如此緊張,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怎麼突然出現這個黑衣人?他來這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夫人的身份被人懷疑了?
回到夫人的房間,秦若仞聽完事情經過,便放下手中的書,問道赤霄:“你看那武功路數,是哪邊的人?”
“雜亂無章,故意隱藏了身份。可惜跑得太快,又是白天,奴婢冇有敢暴露自己。”
“那就不必管他,今後做事更要仔細一點。”說完便眯起雙眼,一臉嚴肅:“那件事辦準備怎麼樣了?”
“今晚我親自就過去一趟。”
秦若仞站起身來:“事不宜遲,我們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