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濁河東岸冬季的風遠不如洛城，地面上的雪只能到人的小腿處，「漢王之前跟我說過，以後冬季的雪會越來越少。」牙轉動鐵簽烤著一塊兔腿，油脂滴落在火堆中發出聲響。

「那是好事，我發現我越來越怕冷了。」荒要不是想吃口熱的，早就鑽進獸皮帳篷睡覺去了。

牙將烤兔土遞給獨臂的荒，「你一共七個女人，身體不虛才怪，你看看漢王的體質反而越來越好了。」

「你們只看到了外表，家裡其他六個女人同樣會被百靈吃幾口，你以為都是我的！」荒這話在這個時代還算正常，牙搖頭輕笑：「那沒辦法，百靈救過你的命，你不得讓著她，或者說你根本打不過她。」

「放屁，我就算只有一隻手，也能拿捏她！」荒錘了錘胸口，這時有止戈衛湊過來：「兩位統領，百靈城主帶著漢王五十近衛來了。」

「啊？」荒宛如受驚的兔子，牙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能看到你拿捏城主的英姿。」

「你們怎麼這麼快？」荒見到百靈的第一句話，百靈掃了一眼身後的近衛，語氣中充滿了敬佩：「我坐雪橇上，他們就跟在後面跑，這些近衛不愧是曾經的北地雷熊，雪地急行軍比止戈衛強一截。」

「跑再快也沒用，我可不算讓近衛先沖。」荒好不容易逮到了立功的機會，止戈衛分一杯羹就算了，近衛也聞著味來了。

百靈看牙還站在一邊，她一腳踩在荒的腳上：「能不能有點統領的胸懷，丟人！」

「嘶！我現在是濁河東征的老大，我還不能.....」

百靈不等他說完就拖著他去帳篷了，牙指揮近衛駐紮，等三衛體力恢復隨時對百獸部落發起進攻。

止戈衛偵察隊的幾個人趴在雪地里一動不動，他們背上都披著白色披風，頭上的獸皮帽子也被染成白色，這是偵察小隊冬季特有的待遇。

這樣的偽裝，在夜色中幾乎不可能被人類發現，這些都是從獵鷹衛那裡學來的，獵鷹衛的大部分偽裝技術都是林凡親自教的。

前面二十多米高的小土坡上竟長滿了梅花樹，可惜深夜欣賞不到「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美景。

偵察隊隊正能肯定，山坡上有百獸部落的人放哨，根據怒斧部落提供的消息，很有可能會有不少雪狼藏在上面，土坡背風處就是百獸部落的聚集地。

「知了，回去找統領們，今夜必須拿下那個山坡，否則明日進攻會被提前發現，無法達到奇襲的效果。」隊正的命令傳到了年紀最小的止戈衛耳中。

知了向後匍匐百米後起身奔跑，找到雪橇停放地，兩隻奴狼駕駛著雪橇向遠處而去。

偵察小隊在雪地中趴著，即使有填充羊毛的棉衣，幾個止戈衛也被凍得臉色發青，「隊正，我快堅持不住了......」

「堅持一下，我們是止戈衛中的精銳，難道你想讓其他止戈衛嘲笑我們嗎？」隊正咬緊牙關低聲說道。

隊正又補了一句：「為了書院的女人！」

這句話讓年輕的止戈衛心裡生出一團火焰，娶書院出來的學生是很多漢國人的夢想，尤其是這些十六七歲的年輕人。

在偵察隊的人快凍僵時，身後終於有了動靜，「隊正，我們的人來了！」

五十止戈衛摸著夜色趕來，甚至還有兩隊朱雀衛騎兵藏在後面，幾十個止戈衛全部趴在地上跟隨偵察隊匍匐前進。

夜色中，土坡上出現了幾雙綠色的瞳孔，止戈衛們集體停止動作，那絕對是雪狼的眼睛，雪狼的嗅覺和夜視能力極其恐怖，止戈衛營長和偵察隊正內心皆是一涼，要被發現了。

突然一陣狂風從山坡上席捲而來，風中夾雜的碎雪花，隨著風越來越大，天空降下了鹽粒雪。

止戈衛等人狂喜，內心狂吼：「圖騰護佑！」

土坡上的雪狼眼睛消失，止戈衛不需要營長下命令，默契地匍匐前行，最前面的止戈衛偵察隊率先上了土坡，在兩個石頭夾縫中的坑中，三頭雪狼和幾個百獸族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幾個手弩對準了他們。

也許是天性敏銳，剛趴下的雪狼再次站了起來，它向灰濛濛的雪幕中看去，一根弩箭破空而來，它來不及嚎叫，「嗤！」

七八根弩箭分別射向坑中的活物，短距離的弩箭命中他們的喉嚨部位，他們來不及發出聲音，一頭生命力頑強的雪狼張開嘴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發出往日陰森的嚎叫。

一個身影跳了過來，刀刃直接砍進它的嘴裡，雪狼只發出幾聲微弱的叫聲，眼裡便徹底失去光。

後面的止戈衛動作很快迅速佔領整個土坡，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痕迹，止戈衛營長望向天空，「風雪就是最好的掩護.......」

「營長，城主他們來了！」

百靈三人站在土坡上，即使有望遠鏡也看不清下面的情況，隱約能看到一些黑塊，「你們兩有什麼想法？」

「傳聞百獸部落至少馴養了幾十隻雪狼、十幾隻白虎，還有刃齒虎和棕熊，下面至少有上千人，夜戰朱雀衛可能不好發揮。」荒認真的模樣讓百靈忍不住側目，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

牙摸著下巴的鬍渣：「夜色會讓一般的人類恐慌，那些猛獸確實挺麻煩的。」

「利弊你們都分析出來了，那我來說個想法，我帶止戈衛戴上面具衝下去，從這一頭殺到那一頭，無論結果，先殺一波！」百靈眼睛泛著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