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牙坐在岸邊草地，他邊上放著一個乾癟的布袋，這個布袋應該裝上戰死英烈銘牌，可是連這個一點自己都沒有做到。

荒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塊麵餅，漢國的麵粉只剩下一點點，也只有戰功卓越的統領家裡才有，手中的餅還是百靈親手給荒弄得。

「吃點吧，漢王說過，世界上沒有人可以一直戰無不勝，作為統領，我們隨時都要做好失敗的準備。」荒內心也忐忑，這一次自己朱雀衛沒有發揮作用，不知道漢王會如何懲罰自己。

牙接過麵餅卻沒辦法張口：「那些兄弟好多人還沒有吃過麵餅......」

「他們為國而戰，死得其所，你這樣，如何能成為將軍，漢王一直說你比我穩重，現在我可看不出來，紅著眼睛，你像只懦弱的兔子。」荒想刺激一下牙，可是牙沒有反駁。

「荒，首領肯定會派戰虎他們過來了，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幫我把那些兄弟的身份銘牌帶回來！」牙低沉道。

「呵呵，這種事我幫不了你，你還是親手去做吧。」

「漢王不會給我機會了，他比我們任何人都珍惜戰士的生命。」牙捏緊手中的布袋，荒搖了搖頭：「不，我覺得漢王不會讓你回去領罪的。」

不遠處幾雙眼睛盯著牙和荒的背影，「沒想到，強大的漢國戰士也會失敗，北方的敵人實在太兇殘了。」一個首領壓低了聲音說道。

「漢國的人也會流血當然會失敗，你們真以為他們無所不能？」另一個首領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他在鐵礦村那次戰鬥被漢國的人鄙夷過。

「閉嘴，你個沒有心的傢伙，漢國的戰士為我們而戰，這一次戰鬥，他們其實沒有敗，對方混亂中，每一個人至少都殺死兩三個敵人！」身材魁梧，手臂纏著白色布帶的首領怒斥道。

魁梧首領就是這一次給止戈衛擔任嚮導的人，他與止戈衛共同戰鬥，見證了這一次血戰，「況且他們為了我們而戰，你們還有臉在這兒里議論那些英勇的戰士！」

魁梧首領見他們都閉嘴不說話，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幾個首領互相看看，各有心思，只有剛才那個被罵的首領低聲說了一句：「呸，他遲早成為漢國養的奴狼，漢國幫我們什麼意思，大家都清楚。」

月亮湖北面，丘陵深處，一處平整的山谷內，到處都是獸皮小帳篷，一眼看過去，竟有說不清的感覺，這些北地蠻人至少有兩千多人。

此時一群北地蠻族首領聚攏在一起，「王首，我們不能再跟他們糾纏了，我覺得可以往東邊去。」

王首既是首領之王，他們同樣是聯合部落，「這一次戰鬥，我們死了二百多個族人，那些擁有堅硬外殼的人，很可怕。」

王首邊上一個留著長發，臉上塗抹著黑色的男人開口了：「這一次我們也有了他們的武器，那些鋒利的武器非常好用，有了這些武器，我們實力會更強大！」

沉默許久的王獸眼睛中閃過一絲光亮，顯然他認可了邊上這位部落智者的說法，「兩日之後，去南邊！」

翌日清晨，陽光碟機散了霧氣，月亮湖露出它優雅絕美的一面，霧氣散去時，地平線上漸漸出現了一道黑影，很快月亮湖的人看到了兩百止戈衛的身影，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列而來。

荒和牙迅速集結隊伍，他們知道這一次至少是漢國將軍前來，甚至漢王會親至，當他們看清隊伍的全部旗幟時，他們才發現並沒有戰虎將軍的將旗，更沒有漢王王旗。

止戈衛列隊停在牙和荒面前，兩個營長出列，「兩位統領大人，止戈衛二營、三營奉命前來！」

牙和荒都愣住了，十幾秒后，牙才開口問道：「只有你們兩個？」

「是的，統領大人，漢王讓我們給你帶句話，他要在月亮湖北面的闊野上看見一座屍山！」止戈衛營長大聲喊道。

二百止戈衛齊聲怒吼：「復仇！復仇！復仇！」

荒咧嘴笑了，牙臉上肌肉一直在抖，他視線漸漸模糊，他不停眨眼，避免自己流淚，「好，我帶你們去復仇，若是不成，你們把我的頭顱帶回去！」

.......

安河城內，林凡正在實驗小院內下棋，他對手就是逃學常客小霜，自從書院傳出小霜逃學都是去漢王禁地，現在星果和她的哥哥司都懶得管她了。

當然林凡和小霜只是外表看似高人下棋，實際上在下五子棋。

「露，讓我幫忙畫什麼人體器官圖，漢王這件事您不會反對吧。」小霜開口問道，對於畫人體這件事，一年前她還被漢王教育了一頓。

林凡喝了一口熱水：「這是個好事，也算是一件功勞，你可以去找月姐姐申請一下，可以換不少銅幣。」

「這也算功勞嗎？」小霜不明白人體構造圖對醫學的重大作用，「嗯。」林凡趁小霜滿腦子疑問的時候偷偷拿走一顆她的棋子。

「那真好，我正好想弄個自己的房子，堆放我的寶貝！」小霜歪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等她低頭看棋盤的時候，發現林凡已經五子連珠了。

「你輸了，可以回書院了！」林凡笑道，這是他和小霜的小賭約，輸了就回去學習，可是小霜屬於對圖形記憶變態的奇才，五子棋她基本上不會輸，林凡可以借用現實世界的知識，自己卻不不屬於真正天才範疇內。

小霜撅起嘴巴，她明明記得棋盤之前圖案可不是這樣的，在她眼裡落子的棋盤就是一幅幅圖案，「耍賴了！」

「沒有，你是不是天天畫畫，神智偶爾恍惚了，快回去休息吧，找沐沐她們放鬆一下。」林凡不會承認。

小霜眨了眨眼睛：「好吧，那我回去了，您說的功勞一定算話吧！」

「當然！」林凡終於送走了這位難纏的小天才，轉頭看見兩個少年提著一桶水從屋內走出來，「你們兩個幹活再偷看女孩，我就打爛你們的屁股！」林凡說了一句。

流星和另一個少年吐了吐舌頭，他們兩個正是林凡抓過來的實驗幫手，「漢王，我喜歡小霜，我能不能娶她啊！」機靈少年喊道。

林凡習慣了他們追求愛的奔放，可是他隱約記得小霜十歲都沒到，想到這裡他抓起棋盤上的棋子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