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琥凝望着漢部落的人，回想自己被王從野人手裏救下，教會自己語言和很多知識，亦師亦友，自己帶着五百人出來，若是毫無建樹就被敵人滅了，他無顏面見自己的王。

此刻他沒有了畏懼，他拔出佩劍，示意身邊的人擊鼓。

「不要慌，給我列陣，準備殺敵！」鹿琥吼道，身邊的人開始重複他的話，唐部落這些戰士也是經過訓練，很快就穩住，排列陣型。

山坡上的牙看到這一幕，「全體放慢腳步，列陣！弓弩手出列！」

林凡從來沒有認為自己的戰士跟唐部落正面對拼會有絕對優勢，北地野人體型更加健碩，裝備一樣，都經過訓練，真的正面打起來，漢部落很有可能會處於下風。

所以三十個弓弩手就是為了唐部落準備的，弓弩手排成兩排，弓弩的威力遠勝於一般弓箭，他們還佔據地形優勢，高射低，「準備，射！」

「嗖嗖嗖！」

破空聲響起，很多唐部落戰士都沒有看清弓箭飛來的痕迹，就被射中，前排的盾牌手也沒有為他們擋住這些致命飛箭。

「第二列，射！」

又是一輪，這一次唐部落的人學聰明了，「散開，找掩體！」除了盾牌手其他都散開躲在堆積的木頭後面。

牙見狀，「推進！」

看着漢部落慢慢靠近，「弓箭手，展示你們的實力，不能讓對面小看我們！」鹿琥喊道，唐部落的弓箭手張弓搭箭，開始反擊，地處射向高處，視野不好，大部分被前排的盾手擋住。

天空中不斷有箭矢略過，偶爾有慘叫聲響起，鹿琥一咬牙：「給我用雷神，炸他們！」

牙看到對方几個壯漢站出來的時候，就意識到情況不妙，果然那些跑出了黑色的球體，「散開！」

止戈衛反應很快，有些隊正甚至比牙反應還快，立刻讓身邊的人散開卧倒，「轟隆！」

這個世界的人類有林凡等人是幸運的，同樣也是不幸的，他們擁有了很多遠處時代的工具，同時也會被遠超時代的武器殺死。

地面上有白煙升起，爆炸聲還在持續，地面被炸開的土坑越來越多，受傷的人也越來越多，一個止戈衛抱着自己的大腿哀嚎。

「弩手掩護，其他人跟我衝下去，殺死這群懦夫！」牙舉起了長劍，咆哮聲甚至掩蓋了爆炸聲。

止戈衛都是經歷慘烈戰鬥的戰士，聽到統領的咆哮，跟着戰旗一起向下衝鋒。

鹿琥看到這一幕，氣勢自然不能弱於止戈衛，「戰士，為部落，為了我們的王，撕碎他們！」

「殺！」

眨眼睛，雙方短兵相接，這一刻大家人數相等，實力相差不大，拼的就是氣勢和意志，唐部落的人力量佔了上風，止戈衛擅長幾人抱團配合，混亂的戰場上，不斷有倒下，也有人倒下了突然暴起，用最後的力量帶走敵人。

牙殺紅了眼，他和身邊幾個親近的止戈衛一路砍殺，劍刃都出現了幾個豁口，「統領，小心！」

他一個恍惚，身邊的止戈衛撲來，為他當了一箭，牙驚怒，撿起地上的長矛，對着不遠處的弓箭手投擲而去，那人還想射第二箭，胸口直接被洞穿。

這時牙感受到鹿琥的目光，鹿琥手持着一把長劍慢慢走來，「呸！」牙吐了一口血水，帶着同樣的殺意走向對方。

兩人同時加速，同時揮劍，「鐺——」兩把劍對砍，兩人抵著劍緊靠，「我見過你，在運動會上！」牙咬緊牙關擠出幾個字。

「我也知道你，當時敢進我們洛城要人，你是一個男人，但是今日你會死在我手上！」鹿琥用言語建立心理優勢。

牙冷笑一聲：「你帶出來500人，就算現在把我們全殺了，你還能剩下多少人？你終究是敗了！」

這一句話讓鹿琥觸動心神，牙抓住時機，用腦袋狠狠撞向他的鼻樑，鹿琥瞬間感覺酸辣沖向大腦，眼淚流出，身體後退幾步，隱約見一柄利劍從下面划來，鹿琥下意識用劍格擋。

「鐺——」

這一擊，差點讓鹿琥長劍脫手，戰場上拚命，絕不會浪費任何優勢，牙再次舉起長劍，追砍，鹿琥雙手握劍勉強擋住，卻被牙一腳踹在胸口上。

「咳咳！」鹿琥躺在地上，胸口火辣，他抬頭看見牙充滿殺意的神情，「鹿琥，投降吧，你算是個男人！」牙喊道。

鹿琥露出笑容，血液從牙縫中流出，「不光你們漢部落的人懂得忠義，我鹿琥絕不做俘虜，殺！」

他怒吼一聲，想要起身做最後抵抗，牙快人一步，寒光一閃，鹿琥感覺脖子一涼，還沒完全站起的身體單膝跪在地上，「哐當——」

手中長劍掉落，「王......」他吐出一個字，帶着一絲不甘倒了下去，牙抬頭望向四周，「鹿琥已死，放下武器，跪地不殺！」

「放下武器，跪地不殺！」止戈衛士氣大增，戰場上重複著這句話，唐部落的戰士終究不是鐵打的，他們看着身邊為數不多的同伴，都放棄了抵抗，跪在地上。

牙拖着疲憊的身體開始清點人數，這一戰的慘烈程度還是超乎了他的預計，正面對抗，止戈衛死了70多個，幾乎人人帶傷，戰損超過了三分之一，這些都是止戈衛主力，若是新建立的近衛早就崩盤了。

唐部落的戰士果然不容小覷，他們死了將近百人，其中二三十個都是被弓弩手遠程射殺的，雙方能拼殺到這個程度都是內心有信仰，此時河面上出現了一艘船，是離水拉着衛和四十名止戈衛。

衛等人一下船看到滿地的屍體，心中都為之一顫，他們在對岸只殺了四五十人，那些人就潰散投降了，沒想到這邊打得如此慘烈。

「衛將軍，敵人領頭之人，已經被我斬殺。」牙走到衛面前抱拳說道，衛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看你們是遇到了敵人精銳了。」

「傷亡有些大，不知道首領會不會責罰我。」牙看着那些同伴的屍體，並沒有太多喜悅之情。

「放心吧，首領是明理的人，這場戰鬥放着我或者戰虎來，都是一樣的結果，運氣不好，說不定還不如你。」衛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