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劉海的傳詔,外邊走進來了一伙人。
為首的是一個捧著明黃色聖旨的太監。
這個太監趾高氣昂的進了大殿,然後看了看四周的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劉海的身上。
見到劉海滿臉陰沉,這個太監只是停了一下,臉上並沒有畏懼,接着他就像劉海鞠了一躬。
劉海並沒有說話,站在他身旁的趙奴卻怒了。
「哪兒來的小猴崽子,這麼不懂規矩,見了皇上還不跪倒。」
那太監輕輕的一笑,然後把懷中捧著的聖旨亮了亮。
「非是奴才不給太上皇行禮,實在是身上抱着聖旨,如果行禮,與禮不合。」
「混賬東西,什麼太上皇,太上皇還在宮中的康寧宮呢,現在坐着這的是大晉國的皇上。」趙奴表面上氣急敗壞的反駁。
那個太監見到趙奴都快氣瘋了,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也不和他說話。
接着他就把自己懷中抱着的聖旨高高脫過頭頂。
「聖旨到,諸將跪接。」
太監喊了一遍,然後向下邊看去,發現站在兩旁的諸位大將眼中都透的不屑,就像是看小丑一樣看着自己。
「怎麼沒聽說聖旨到了嗎?難道不怕皇上降罪?」
別人還好說,脾氣暴躁的蘇和可忍不了了,直接就從班內跳出來,指著個太監大罵:
「狗東西,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無禮?」
蘇合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就拔出了自己的腰刀,就像那個太監噼去。
那個太監臉上露出了驚恐,他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莽撞的人,還沒說幾句話就動刀子。
就在這時坐在上邊的劉海說了句話,「住手。」
蘇合的刀子,穩穩的停在了這個太監的脖子處。
這個太監現在雖然變得臉色鐵青,但是還是有些膽略,竟然沒有嚇得尿褲子。
坐在上邊的劉海揮了揮手,蘇和趕緊的收起腰刀。,然後滿臉不忿的瞪了這個太監一眼,最後退回班內。
劉海看着這個太監,然後心平氣和問道:「你說的這聖旨是哪個皇帝傳過來的,朕怎麼不知道?」
這位太監現在可不敢像剛才那樣無禮了,他趕緊的再次躬身,然後說道:「晉王千歲奉皇太后旨意已經登基,同時尊您為太上皇。」
劉海聽了這話突然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沒有想到還有一天,有人敢冊封朕?」
下邊劉海的眾將,聽了劉海的話也跟着劉海哄堂大笑。
要知道劉海自從崛起以來,就沒有服過誰,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現在竟然敢有人俯視他,這不是找死嗎?
「那你就把這份聖旨讀一讀吧,讓在場的諸將也聽一聽,你的這個皇帝到底想說什麼。」
這船隻的太監並沒有怯場,他當場的打開聖旨高高舉起,然後開始宣讀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天下動蕩,四海不寧,先皇帝鞭撻天下,因此人心不服,致使域內哀怨遍地,今奉皇太后旨意,朕登基為帝,重整乾坤,然先皇帝為朕之生父,雖有過錯,但父子大義不可亂,故奉先皇帝為太上皇,與宮中養老,朕不敢失父子大義,定晨昏定省,以完孝道。欽此。」
念完之後,太監把聖旨重新的卷好,然後高高的拖過頭頂,向劉海那裏送了一下。
那意思是讓劉海立刻接旨。
劉海輕輕的一笑,然後示意了旁邊的趙奴一下。
趙奴趕緊的躬身退後一步,然後下了台階,走到了這個太監的身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直接就把他手中抱着的聖旨抓着過去,之後轉身重新回到劉海的身旁。
站在下邊的太監,這時候開口說話了。
「既然太上皇已經接旨,那麼就請太上皇隨奴才回京。」
劉海不緊不慢的從趙奴手中接過旨意打開來,仔細看了看。
發現上邊蓋着的御印,正是自己留在宮中的一枚。
看來劉英謙這一回準備充分,已經控制了整個皇宮,把自己藏着的玉璽也找出來了。
劉海將「聖旨」隨便的扔到一旁,然後看着下邊的太監問道:「朕隨你回去之後,那不知這幾十萬大軍該怎麼辦?」
那太監嚴肅的說道:「皇上還有旨意!」
說着他一伸手,旁邊隨從立刻送過來了一個黃布包裹。
太監打開了包裹,從裏邊又取出了一份聖旨。
然後他拖着聖旨,眼光在眾將中看了看,最後問道:「不知哪一位是李健,李將軍。」
在人群中看戲的李健,聽到對方叫自己愣了一下,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有自己的事情,然後開口說道:「我就是李健,有什麼話說吧!」
那太監將手中的聖旨高高的托起,然後對李健說道:「皇上有旨,李健接旨。」
站在李健身旁的趙繼春,這時候輕輕的捅了捅李健,然後說道:「賢侄,還不趕快出去跪接聖旨?」
李建趕緊的擺了擺手,然後苦笑的說道:「叔父不要開玩笑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趙繼春哼哼的一笑,就閉嘴不言了。
那太監見到李健並沒有站出來,並沒有任何的生氣,好像早就預見到這種事情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健者,朕之舅兄,幼時便隨其父征戰南北,因頗有謀略,屢戰屢勝,因功勞卓著,積功至奉威將軍,安定伯,現封為討逆大將軍,順義侯,執掌三軍,東進南京。欽此。」
李健聽完之後,臉色已經變了。
從上面的這些話看出來,自己的父親李正光也參與了晉王千歲的宮變,那麼就是皇上的對頭了。
李建心中生起了一股怒火。
要知道,自己的出身就是皇上的家生子,從小到大,忠於的就是皇上,現在自己的父親竟然敢背棄皇上,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李健強忍着怒火,滿臉鐵青的站了出來,那個太監還以為李健要過來接旨,往前走了一步,把手中的聖旨送到了李健的面前。
結果李健揮手一巴掌,就把這太監打倒在地。
之後他看也不看這太監,轉過身來,向著劉海跪倒在地。
「陛下,奴才該死,家中竟然出了如此無父無君之人,請皇上賜死。」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健就對着劉海「砰砰砰」的磕響頭。
下邊剛才還調笑的諸位大將,現在都已經臉色嚴肅,同時眼中看着跪在下邊的李健,露出了不忍之色。
李健這個小夥子,自從跟隨劉海以來謙虛好學,滿營中的大將,哪一個他都請教過。
正因為是這樣,李健在滿營中人緣可是不差,現在見他的父親竟然出了這個岔子,可能要連累到李健,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些不痛快。
坐在上邊的劉海,對於李健的忠誠度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起來吧!又不是你犯事,你死幹什麼?」
李健聽了劉海的話,眼圈都紅了,跪在那裏連續的磕響頭。
「奴才沒有想到家中會出了這樣的醜事,實在是無言在軍中立足了,還請皇上下旨,免了奴才的職務。」
李健自認為雖然對劉海忠心耿耿,但是自己的父親竟然參與了忤逆之事,就是皇上再寬容也不能讓自己繼續領軍了,還不如自己現在就放棄兵權,省得讓皇上為難。
劉海看着下邊的這個小夥子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親自走下了台階,將李健扶了起來。
然後拍了拍李建的胳膊,說道:「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兩者不可混為一談,只要是你對朕忠心,其他的事情朕都給你扛了。」
李健聽了劉海安慰的話,眼圈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像是雨點一樣流了出來。
接着他語氣哽咽的說道:「請皇上下旨,奴才願為前部先鋒,為皇上殺回京城,將所有的叛逆全部斬殺殆盡。」
他雖然語氣哽咽,但是在其中又充滿了堅定。
劉海笑了笑,「用你的時候多著呢,不必急於這一時,退回班去吧。」
李健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然後退回了班內。
站在他身旁的趙繼春,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健回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然後就變得臉色嚴肅起來。
劉海站在大殿的中央,看着已經重新爬起來的那個太監輕輕的說道:「朕的宮中只允許有一個皇上,既然你認了別人為皇帝,那朕就留不得你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劉海對着趙奴揮的揮手。
「拉出去剝皮實草,派人給那個逆子送回去。」
趙奴聽了之後,立刻眼放凶光,緊接着他對殿前武士一揮手。
立刻就有十幾個武士沖了過來,抓住這個太監以及他的隨從就往外拖。
別的人面對這種情況已經是哭爹喊娘了,甚至大聲說着自己只是被迫。
可是只有那個太監臉色變得平靜起來,一邊被往外拖,一邊大聲喊道:「奴才算是報答了皇上的大恩了,死而無憾。」
劉海就這麼面色平靜的看着這個太監被拖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外邊就傳來了一陣慘叫聲,緊接着這個聲音變沉寂了下去。
到此,劉海才轉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接着劉海看着下邊的諸將,臉色陰沉的說道:「傳朕的旨意,從今天開始,朕控制下的所有省份,所有的奏摺不可送往京城,直接送到朕的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