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芳天一亮就起來了。
江曉寒坐在小亭子里看書。
廚房裡亮著燈，易飛在裡面叮叮噹噹地準備早餐。
「江曉寒，大早上的，你別著涼了。」
余春芳打聲招呼去推停在大門裡側的自行車。
江曉寒抬起頭，「余老師，你現在回學校嗎？」
易飛從廚房裡出來，「余老師，吃了飯一起走吧。」
余春芳站了一下，「我先回學校看看，昨晚沒回去，不知道有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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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寒說道：「能有什麼事，也就余老師太負責任了，我看別班班主任也沒有天天晚上在學校。」
趙秋城從廂房出來，「芳芳，不吃了早飯走？」
余春芳笑笑。
她推上自行車，「我先走了，回去隨便吃點就行。」
易飛在圍裙上擦擦手，「趙總，我忙著，你去送送余老師吧。天還沒亮透，別出事了。」
趙秋城從余春芳手裡接過自行車，「正好，我把芳芳送到學校，跑步回來，我本來早上就跑步的。」
余春芳沒有推辭，她把自行車交給趙秋城，跟著他出了門。
她急著去學校，還有一個原因。
就是想看看石銘生昨天晚上是不是回來了。
她考慮了一晚上。
如果他晚上回來認個錯的話，她準備原涼他。
畢竟有五年多的感情，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
趙秋城載著余春芳向二中方向騎去。
「小哥，你不要去對付石銘生他們。」
余春芳坐在後座上低聲說：「選擇我還是別人是他的自由。」
不管怎麼樣，她不想他們成為仇人。
她知道，如果趙來城去對付盧有勝他們。
還真能讓他們都丟了工作。
她生氣、傷心，但從沒有想過報復他們。
「嗨，我哪有功夫對付他們，手裡一堆工程要做，青江那些廠子要整頓，兩萬多台冰箱再過兩個月就到貨，還有麗飛的事，我也要為他們考慮點。」
趙秋城沉默了一會說：「麗麗這些天狀態不太好，你以後有時間多陪陪她。」
說是這麼說。
他還是有點擔心餘春芳，也是讓麗麗陪陪她。
余春芳說道：「小哥放心吧，有易飛在，麗麗很快就好起來。」
到了二中校門口，趙秋城把自車給余春芳。
余春芳說道：「你騎回去吧，一會讓易飛他們騎回來。」
趙秋城說：「天冷了，你保重。」
余春芳點點頭，向二中校內走去。
趙秋城回到易飛家。仟韆仦哾
易飛正在炒菜，看到趙秋城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趙秋城掀開鍋蓋，用筷子叉出一個饅頭，從旁邊碗里拿出一條鹹菜，大口地吃著。
「我先回去了，公司一堆的事情。」
他走到廚房門口，扭回頭說：「如果你不想要青江紡織廠的話，明年我出錢建一個更現代化的紡織廠。」
說完，快速地消失在門外。
易飛翹起嘴角，我為什麼不想要。
青江紡織廠的設備都是國外先進的設備，而且以生產化纖產品為主，將來潛力很大。
再建一個難道不用花錢啊！
他開始說不要不是因為設備，是因為人，因為所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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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春芳回到家，發現大門緊閉，心中不由失望。
是不是他昨晚來了又走了，給自己留個條子什麼的。
打開院門再打開房間門，屋裡和她離開前一模一樣。
她看看茶几，看看餐桌，沒有任何紙條。
石銘生沒有回來，這也在她意料之中。
心中還是難免一陣傷感。
五年了，就算是分手，都不能認真談一下嗎？
余春芳頹然地坐在沙發上。
她一直以為石銘生雖然自私，但有底線。
看來還是趙麗麗說得對，那是沒有到關鍵時候。
那個酷似趙麗麗的女孩是盧有勝的女兒，她應該能給他想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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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
趙麗麗走了進來。
她手裡拿著一塊稀白布包著的還冒著熱氣的東西，打開來卻是三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這是易飛從謝奶奶那要來的，他讓我轉告你，這人啊，得向前看，當你抬頭向前看的時候會發現，就在前面不遠處，就是更美好的世界。」
余春芳「噗嗤」笑了，「我用他一個小屁孩來教我。」
趙麗麗微笑道：「那我管不著，我只是把他的話帶到。」
易飛現在算不算小屁孩，她也說不好。
反正他有時候很像小孩。
有時候又不太像。
余春芳接過包子，賭氣似的大口吃著，「他的這些話說給你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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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三節課是化學課。
易飛很擔心餘老師。
她是個重感情的人，恐怕一時半會心情扭轉不過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她上課。
上課鈴響後，進來的卻是趙麗麗。
她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其實用不著，一班絕大部分學生都認識她。
可以說二中的絕大多數學生都認識她。
以前不認識的都認識了。
易飛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正是為了救她。
她和易飛在二中一樣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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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時間，我身體不好，你們余老師給我代了很多課，今天，余老師家裡有點事，我也給她找一節課，希望大家喜歡。」
趙麗麗話音一落，一班教室就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易飛坐在那無動於衷。
謝楠低聲說：「你怎麼不鼓掌。」
「現在鼓掌好象是覺得余老師沒有趙老師教的好一樣。」易飛輕輕地說。
謝楠愣住了，這掌是鼓還是不鼓？
她白了易飛一眼，「就你想得多。」
易飛輕輕一笑，余老師讓姑姑代課好啊。
就怕她裝做跟沒事一樣，這樣壓在心裡才可怕。
她現在知道生氣，知道憤怒，也就更容易放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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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學，易飛正準備去食堂吃飯。
余春芳攔住了他。
「我家裡的一些垃圾，你去幫我拉走扔學校對面垃圾堆里。」
易飛也不多問，跟著余春芳向她家走去。
她家門口停著一輛三輪車，卻是機械廠家屬區小賣部的三輪車。
不知道她是怎麼騎來的。
趙麗麗也在，正往三輪車上放東西。
易飛看了一眼，有鞋、有衣服，都是男人的。
應該是石銘生的。
趙麗麗放上一瓶煤油。
她氣憤地說：「你送到垃圾堆的時候，給點著了。」
余春芳還是對石銘生抱著一絲希望。
上班以後，她給石銘生打了個電話。
石銘生斬釘截鐵地說，他們已經不可能了，沒等余春芳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余春芳看他這態度倒是想開了，誰離開誰不能活還是咋地。
單身也是挺好的。
周末還可以蔬菜基地去種種菜。
自己擁有麗飛生物技術科技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卻從來沒去看過。
她跑到機械廠家屬區，找謝奶奶讓她幫著借來三輪車。
開始收拾所有和石銘生有關的東西。
連蓋過的被褥、鋪過的床單都扔了。
余春芳要把家裡有關石銘生的所有痕迹都清除掉。
趙麗麗代課回來。
也跟著她一起收拾，「這幾天你也住在易飛家，等買來新的床上用品再搬回來。」
易飛把東西扔掉點著以後，騎著三輪車回了家。
他已經告訴趙麗麗。
他把三輪車騎回去了，不回學校吃飯了。
他把三輪車還給小賣部，匆匆給趙秋城打個電話。
趙秋城一聽是易飛的聲音就說：「蘇越的朋友和公司的設計師上午就去看房了，很快就出圖紙裝修了。」
「趙總，不是說這個。」
易飛低聲說：「余老師把床上用品還有石銘生的衣物全扔了，你找時間去買些床上用品，這幾天余老師和趙老師都住我這，你不用太著急，周六送來就行，不到周日，她沒時間去買。」
趙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