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楠一聽就火了，「沒錢跑到這幹什麼？還想跑到這吃飯不給錢。」

本來就是仇家好不好。

居然還想吃白食。

李小愛攔住了謝楠，這孩子也夠慘的。

父親在的時候，每天在大街上鬼混。

現在，父親進去了，連個飯錢都沒有了。

「沒錢也不會餓著你，給你下碗餃子。」

謝楠咕噥一聲，「師娘，就你好心。」

當初，孫正燾逼著給她放長假，師娘都忘了。

餃子還沒有煮熟。

街對面衚衕走來五六個青年。

他們看到孫超在這邊坐著。

就飛跑過來，「看你這會往哪跑，不還錢今天就弄死你。」

其中一個青年跑過來。

一腳把孫超旁邊的凳子踢飛。

那小塑料凳子哪經得起這一腳，當時就裂了。

孫超站起來，向後退了兩步，「你們別欺人太甚，你們合夥換牌出千，騙我輸光錢，我現在哪有錢還你們。」

「沒錢是吧，沒錢就別玩牌，信不信剁了你的手。」

一個混子惡狠狠地說：「剁了你的手，你得還錢。」

「哎，你們幾個，先別剁他的手，先把我的凳子錢賠了再剁他的手。」

謝楠懶洋洋地說：「你們膽子不小，敢在這砸東西。」

剁了人家手，還得賠錢，真牛！

這幾個青年比較面生，不是機械廠的子弟。

剁不剁孫超的手她不管，但凳子碎了他們要賠。

而後得幾倍的賠。

李小愛本來不想讓謝楠多管閑事的。

孫超畢竟認識多年。

雖然他爸整過她，但也得到應有的懲罰。

如果不管，今晚這頓打他肯定跑不了。

這幫孩子現在打架沒輕沒重的。

剁手不至於，打斷胳膊腿有可能。

她想到這，也沒有說話。

反正陳一凡就在家裡，不行一會喊他一聲。

這幾個混混不夠他一個人收拾。

混混們跟他們講道理沒用。

他們站著一般不說人話。

躺下了才會好好說話，好好聽話。

「好好賣你的餃子，別逼我們砸了你的攤。」

領頭的小伙瞪了謝楠一眼。

還想讓賠你們凳子，想啥呢！

別說砸一個凳子。

砸了他們的攤又能怎麼樣。

一個混子慢慢地向後退去。

燈光昏暗，他們站在一起，易飛倒是沒有認出來。

他一退反而認出來了，原來是牛長生。

這傢伙不是電纜廠那邊的嗎。

怎麼跑到機械廠這邊來了？

難怪說出要砸謝奶奶攤的話，原來不是機械廠這邊的。

機械廠這邊的人。

還沒人敢說砸了謝奶奶的攤。

汪軍輝倒沒和他們混在一起。

牛長生現在也是後悔得不行，剛才要是早點看到謝楠和易飛。

他就不過來了。

本來周末和幾個小時候的玩伴跑到機械廠這邊玩玩。

順道坑了孫超一把。

沒想到這小子沒錢了，掙脫他們跑了。

他們找了半圈才在這兒找到。

當時也沒注意，誰知道這兩個瘟神在這兒。

三虎子一腳還把他們的凳子踢壞了。

牛長生想悄悄地退走。

他還記得軍訓的時候在操場上，謝楠兩招把黃健摔個半死。

自己差點嚇尿，當著全校學生和教官的面認慫了。

認慫了，也沒逃得過去，被她摔得七葷八素的。

今天雖然人多。

可是以她那天對付黃健的身手來看。

這五六人也一定不是她對手。

何況旁邊還有個易飛。

雖然不知道他身手，但對付一兩人應該問題不大。

汪軍輝說過，這小孩的拳頭很硬。

挨頓打不說。

他們也經常人被人打。

萬一他們回去告訴學校，說不定會被開除。

周末和混混去逼人賭錢，學校知道了，真有可能開除他。

牛長生雖然經常和這幫混混玩在一起。

他還是想上學的。

他和汪軍輝、黃健不同。

他們的父親一個廠長，一個是區物資署科長。

就算考不上大學，將來工作也不愁。

牛長生父親只是一個燒鍋爐的。

他考不上大學，就算接父親的班，還是燒鍋爐。

他想悄悄地退走。

沒想到這一退，反而被易飛和謝楠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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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楠嘿嘿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牛短命啊。」

她本來就愛給人起外號。

他叫牛長生，她就偏偏叫他牛短命。

這傢伙膽子不小。

看來那天在操場上摔得輕了些。

牛短命三個字一出，連他的同夥都有兩人低笑了一聲。

「你們認識？」領頭的混子問道。

要是認識，這攤還不能砸了。

和牛長生從小一塊長大，總得給個面子。

謝楠撇撇嘴，「不認識，別套近乎，賠了凳子再說別的。」

「不認識你怎麼知道他外號叫牛短命？

「我瞎猜的。」

牛長生看躲不過去了。

他上前扯住那混子，「三虎哥，賠她凳子算了。」

三虎一聽就不幹了。

自己牛逼哄哄上去就踢壞了一個凳子，轉臉就賠人錢。

這面子還要不要了？

以後還有臉來機械廠這塊嗎？

「我賠她媽批。」

三虎子話音剛落。

謝楠衝上去飛起一腳就踹在他小腹上。

果然，不打倒他，他就不會說人話。

這次力量使得有點大。

三虎子完全沒想到這姑娘上來就打，一聲慘叫後退幾米倒在了地上。

易飛一看。

謝楠都動了手，衝上去對著這幫傢伙就拳打腳踢。

這些混混沒道理可講，先揍一頓，你再和他們講道理就好講多了。

打這幫人也不用有壓力。

雖然不能說他們無惡不做。

平時也沒做過啥好事。

他現在身手不比謝楠差，比她的力量還要大。

轉眼間就把兩個混混打倒在地。

對方雖然人多，但易飛和謝楠都能一打二，一打三，一打一堆。

孫超也衝上去，抱著一個混子扭打起來。

沒等李小愛和謝奶奶阻止。

對方六人已經被打倒在地。

牛長生是個例外，他主動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打個屁啊。

易飛一出手，他就明白了。

他比謝楠還厲害。

再來這麼多人，也不是人家兩個的對手。

衚衕里轉出幾個機械廠的孩子。

領頭的是趙小當。

他看到這情景，跑過來笑道：「這幾個傢伙居然敢來陳主席家的攤子前搗亂，膽子可真大。」

「這下好了，爬不起來吧！」

「這還是陳主席沒動手，人家兩個徒弟就打懵了這幫孫子。」

「哎呀，孫超在這，謝楠這次居然沒打他。」

李小愛敲敲鍋沿，「吃餃子不吃，吃就吃，不吃就滾蛋。」

「吃！吃！李阿姨，您可千萬別生氣。」

幾個人坐在哪，趙小當給每人開了瓶啤酒。

一邊喝啤酒，一邊說著風涼話。

這兩幫人平時沒少干過架。

無奈雙方勢鈞力敵，趙小當他們沒沾過多少便宜。

現在有了機會，還不諷刺幾句。

如果不是易飛和謝楠在這，他們就要上去痛打落水狗了。

謝楠對牛長生說：「牛長生，你們來我這搗亂，踢壞的凳子你得賠，十塊錢，影響了我做生意，你們得賠，一人一碗餃子，十二塊，算了，共收你們二十塊錢。」

牛長生也不說話。

從兜里掏出二十塊錢遞給謝楠，扶起三虎子就想走。

謝楠說道：「走什麼走，餃子還沒吃呢！坐在另一個桌邊等著。」

牛長生愣了半天。

錢都賠了，還非得吃了餃子才能走。

直接走掉，肯定是不敢的。

只好到另外一個桌子邊坐下來。

謝楠對孫超說道：「你一分錢沒有還呆在這幹什麼？難道還等著我請你吃？快滾蛋。」

孫超也不說話，順著街道走了。

他知道，謝楠這是在幫他。

她把三虎子他們留在這，讓自己趁機跑掉。

以前對謝楠的恨意就慢慢消散了。

她以前打自己，也是他那混蛋老爹逼得太緊了。

趙小當笑笑，「還是謝楠仗義。」

李小愛也不為意，街頭這幫孩子，都十七八歲。

你跟他們說理沒用。

就得揍他們一頓，他們才會聽話，不來找麻煩。

就趙小當這幾個傢伙，換個別人擺攤。

他吃了飯能給錢才怪。

自從擺了餃子攤后。

這幾個傢伙天天來吃，從來沒少過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