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麗一晚上被朵朵折磨得都沒怎麼睡覺。
她拿這個小傢伙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直聽到了外面不知道誰家的雞叫聲,才睡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
天已經大亮了,朵朵正掀開被子的一角往裏看。
趙麗麗「啊」的一聲搶過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一臉怨氣地看着朵朵。
你一個小屁孩,瞎看什麼呢。
「漂亮姑姑,你不是說你要睡在學校嗎,怎麼又睡在小師姐的床上。」
「我願意,你管得着嗎?」
「漂亮姑姑,你睡覺時不穿衣服嗎?」
「你不也沒穿衣服嗎?」
「我是小孩,大人不都穿着衣服睡覺嗎?我媽媽都穿着衣服睡覺。」
「你媽媽昨天肯定……,算了,不和你說了,你個小屁孩,睡覺不老實,你看看,我腿都被你踢青了。「
趙麗麗說着打開被子讓朵朵看。
她覺得腿肯定被朵朵踢青了。
結果,腿上連個紅印都沒有。
「哇,漂亮姑姑,你好白啊。」
「你喊什麼,你都喊我漂亮姑姑了,不白能漂亮嗎?」
朵朵想想,覺得是這個理。
「是這樣,你看我大師姐這次回來變得好黑啊,一點都不漂亮了。」
「她只是軍訓,臉晒黑了,身上又不黑,過幾天就變回來了,別廢話,快點穿衣服,你要上幼兒園了。」
「漂亮姑姑,你不給我穿衣服嗎?」
「廢話,你當然得自己穿衣服,我又沒有給小孩穿過衣服。」
趙麗麗瞅了瞅,確認自己不會給小孩穿衣服。
朵朵默默無語地拿起自己衣服穿起來。
不知道這個漂亮阿姨有沒有孩子。
要是有的話,那她孩子就太慘了。
趙麗麗和朵朵貧了一會嘴。
兩人各自穿自己的衣服。
朵朵費了老大勁才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其中一個扣子還扣錯了位置。
幾人一起到陳一凡家吃了早飯。
朵朵去上幼兒園。
謝楠載着趙麗麗去學校。
謝楠本來讓她坐在橫樑上,讓易飛坐在後面的。
這樣三個人就可以一起走了。
趙老師雖然個頭比毛毛高點,但又不胖,她肯定能載得動。
上初中的時候。
謝楠一直這樣載着易飛和毛毛。
趙麗麗死活不幹,「要麼易飛坐到前面去,要麼我們倆走,讓他跑路。」
易飛也不願意坐到前面去。
他願意跑步去學校,反正也不遠。
就當鍛煉身體了。
謝楠載上趙麗麗騎上車,「趙老師,你真矯情,坐前面能怎麼了,我以前經常這樣載着易飛和毛毛。」
趙麗麗抱着謝楠的腰,頭貼在她後背上,「就那麼細一根棍,你坐上去試試,不把屁股顛成兩半了。」
謝楠奇道:「趙老師,你的屁股不是兩瓣,難道還是一瓣不成!」
趙麗麗在她腰間擰了一下,「你這個死妮子說話沒大沒小的,敢調侃你老師,看我不收拾你。」
兩人嘻嘻哈哈的,騎着自行車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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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飛來到教室的時候。
大部分的同學還沒有來,只有一些象江曉寒一樣的住校生。
汪軍輝今天倒是來得早,已經坐在座位上。
他一見易飛進來。
馬上站起來說:「易飛,我找你有點事,你能出來一下嗎?」
易飛站住了腳步。
我這才進來半個身子,你叫我出來一下?
謝楠坐在座位上瞪着他,「汪軍輝,你想幹什麼,看你軍訓那兩周挺老實的,怎麼,又想找事?還想找黃健和牛長生堵我們,那你得看他們敢不敢。」
她就不信,那倆傢伙還敢跟她動手。
他們要是找易飛麻煩。
那他們就想多了。
師弟現在比自己能打。
汪軍輝馬上說:「我只是想和易飛說幾句話。」
易飛轉身出了教室,看他的樣子也不是要和他打架。
可能真的有什麼事和他說。
公然在學校打架,是要受處分的。
從軍訓這兩周看。
汪軍輝的本質還不錯,挺維護班級的,也沒有再欺負過同學。
謝楠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沒有動。
真打起來,汪軍輝也不是師弟的對手。
有趙老師在,學校也不會開除師弟。
她只怕師弟這段時間力量暴漲,出手沒個分寸,別把那傢伙打出事來。
就象他上次迎面給李樹那一拳。
真要是打巧了,弄成個植物人也有可能。
兩人出了教室門,轉到教學樓一邊。
易飛站住了腳,「汪軍輝,你找我什麼事。」
汪軍輝磨蹭了半天,也不說話,只是原地轉圈。
易飛看着他,也不說話。
江軍輝轉了幾圈后,突然向易飛鞠個躬。
他小聲說:「我向你道歉。」
易飛嚇了一跳。
這傢伙是不是瘋了,好好的向自己道什麼歉?
開學的那天的事情都過去大半個月了,要道歉早就該道了。
這時候怎麼想起道歉了?
「你幹什麼?」
易飛向旁邊躲了下身子。
就算他要道歉,自己也不接受他的鞠躬。
「軍訓匯演那天晚上,我爸爸在電視了看到你,他說認識你,知道開學那天我罵過你,我爸爸就讓我向你道歉,否則就打死我。」
汪軍輝也不解。
看電視的時候,他隨口說開學的那天和前面表演的男孩發生了衝突,罵了那男生。
他是和他媽媽說的。
卻沒有說被謝楠按在桌上的事,太丟人。
爸爸盯着電視看了會,當場就急了。
抽出皮帶就要打自己。
多虧被媽媽打住了。
他爸爸最後說:「周一就找易飛道歉,否則就抽死你。」
爸爸說打是真打啊。
汪軍輝沒辦法,只好一早到學校,給易飛道歉。
「你爸爸認識我?」
易飛奇怪地看着汪軍輝,「你爸爸誰啊,怎麼會認識我?」
汪軍輝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易飛記得那天他還說過,你知道我是誰的話。
他父親肯定不簡單。
一個高中學生,除了仗父親的勢還能仗誰的?
他認識的有錢有勢的人也就趙秋城,別的真不認識。
刑志東都不算什麼。
刑文珺勉強算有錢。
汪軍輝也奇怪地看着易飛,「我爸爸是市電纜廠的廠長汪家強啊,他昨天說的時候好象跟你很熟的樣子,你怎麼不知道?」
他一說電纜廠,易飛就想起來了。
那倒是真認識。
那個五大三粗卻又心細如絲的廠長。
他和姑姑還從他那掙了幾萬塊錢呢。
說起來,他父親汪廠長也是個有趣的人。
福利院掛牌那天。
電纜廠拿了四萬塊錢,是所有廠家中拿錢最多的。
「哦,你爸爸原來是汪廠長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這臨東姓汪的多了。」
易飛點點頭,原來是汪軍輝是汪廠長的兒子。
看易飛真地認識他爸爸。
汪軍輝高興起來,也是,怪自己沒說清楚。
「我爸爸昨天跟我說,在二中,我可以不聽任何人的話,但有兩人的話一定要聽,一個是你,另一個是趙麗麗趙老師,可是我也不認識趙老師啊。」
他爸爸都沒說趙老師是男是女。
他也沒敢問。
易飛應該知道,哪個是趙老師。
汪軍輝這麼一說。
易飛就明白了汪廠長的意思。
不願意得罪姑姑唄。
「你不用聽我的話,你只要不找我麻煩,聽余老師的話就行。」
姑姑又不教你,你愛聽不聽。
他不惹她無所謂,他惹她,他爸爸真可能打斷你的腿。
汪軍輝一臉認真地說:「余老師的話一定要聽的,你和趙老師的話也一定要聽的。」
他也不知道趙老師和易飛是哪路神仙。
反正他爸爸說了,如果在學校和易飛發生衝突,就打斷他的腿。
他知道打斷腿不至於,但是抽個十幾皮帶那是肯定的。
父親雖然很溺愛他,但揍起來也從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