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是個好人。
如果他能娶了趙麗麗,就能當大官,就會有更多的人得到他的幫助。
這是李小紅的真實想法。
她從來沒指望過能嫁給李樹。
她一個山裡的姑娘,又沒有文化。
怎麼能配得上大學畢業,又吃公糧的李大哥。
李小紅主動疏遠了李樹。
甚至再也沒有晚上偷偷摸摸去他宿舍。
李樹也沒有再去找過她。
李小紅在李樹的眼中,連個過客都不算。
他更不可能娶這個從大山裡出來的姑娘。
他帥氣的面龐是他向上爬的工具。
在他眼中,所有的人都是工具,助他向上升遷的工具。
包括趙麗麗!
他認為,只有事業走上了巔峰,才有資格說女人。
可是,趙麗麗對李樹越來越冷淡。
冷淡到甚至都不想見他。
李樹也知道,他和趙麗麗不可能有結果了。
分手是遲早的事。
這讓他很困惑。
他實在想不出哪點惹趙麗麗不高興了。
李樹對趙麗麗幾乎百依百順,也最大能力的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華和抱負。
趙麗麗喜歡時尚的衣服。
他就托南方的同學給她買。
沒錢,甚至挪用了一筆公款。
趙麗麗喜歡下圍棋。
他買了本棋譜。
徹夜的研案圍棋。
強迫自己學會他並不喜歡的圍棋。
為什麼她越來越不喜歡自己呢。
特別是在趙秋城的辦公室。
她當著鄭韻、冷穎珊,還有那個新來的秘書和一個男孩的面,一點面子也沒有給他。
那一臉的厭惡一點掩飾都沒有。
出門的時候都沒有看她一眼。
他知道,趙麗麗早把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分手是早晚的事,他們之間的關係已不可挽回。
回到了市府宿舍。
李樹當天晚上就把休班的李小紅叫到了宿舍。
他對外稱李小紅是他的堂妹。
大家對李小紅出入市府宿舍也沒有別的想法。
既然沒有希望了,他也沒必要在乎這些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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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麗麗手裡有一把李樹宿舍的鑰匙。
是他們認識不久,李樹給她的。
當時他把鑰匙給她的時候說:「這是我宿舍的鑰匙,雖然只是一間宿舍,大小也是我的窩,你如果路過或有事,可以過去。」
趙麗麗也沒當回事,順手接過放到她的包里。
不就是一把鑰匙嘛,也代表不了什麼。
她也沒準備去他的宿舍。
這讓李樹興奮了好幾天。
她收了他的鑰匙,也就意味著接受了他,也是他被認可的表現。
確實,那時候的趙麗麗對他多少有點好感。
覺得他比石銘生強多了,至少沒有那麼自私。
幾個月後,她就看到了李樹的真面目。
他根本不愛自己,他愛的是她的家。
這也不能怪李樹。
他喜歡的是權利,任何人都沒權利重要。
這裡的任何人也包括他自己。
也不能說他一點不喜歡趙麗麗。
喜歡歸喜歡。
利用歸利用。
這是兩碼事,又不衝突。
前幾天。
趙強直高血壓住進了人民醫院。
趙麗麗去醫院看望。
這些天,她本來沒有怎麼上過班,也沒怎麼問過公司的事。
大部分時間看看書,自己跟自己下下棋。
鄭韻時不時去她那彙報公司的事情。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
聽說父親住院了,她就跑過去看看。
人民醫院就在市府的旁邊。
她出了醫院看到市府另一邊統計署的大門,就想起了李樹。
趙麗麗決定今天去和他分手算了。
指望他提分手,不知道猴年馬月。
她對他實在沒興趣。
趙麗麗想要的是一個男朋友,一個將來過一輩子的丈夫。
不是一個跟班,一個奴僕。
一個把她當作升遷工具的人。
她想要的是一個真正愛她的人。
而不是愛她家的人。
易飛上次見她的時候,偷偷把劉明全的話告訴了她。
那個被楊葉罵做慫蛋的人都比李樹強多了。
至少他不攀附楊葉。
趙麗麗是小孩脾氣。
她走到李樹的宿舍門口時。
突然想惡作劇地嚇他一跳,或者說給他一個驚喜,然後告訴他分手。
看著他從驚喜到開心到沮喪。
這也算是對他這半年來纏著她的懲罰。
她的思維方式和別人就是不一樣,分個手還能搞得如此跌宕起伏。
她不想說的話,完全可以告訴賀夫人。
賀夫人是媒人,也有義務幫她帶個口信。
很多事情就是在巧合中發生的。
趙麗麗輕輕拿出鑰匙開了門。
一點點推開門,慢慢走了進去。
李樹的宿舍就是一間單間,裡面靠窗的位置擺一張床一桌子。
外面靠近門的地方是一張三人沙發和一張茶几。
和大部分的宿舍沒什麼兩樣。
市府宿舍算好的,一間屋只住一個人。
劇情沒有按趙麗麗的劇本發展。
她沒有給到李樹驚喜,而是他給了她一個驚喜。
床上除了李樹,還有一個女人。
天熱,可以看到他們都沒有穿衣服。
遇到這種情況。
一般的女孩都會驚叫一聲落荒而逃,厲害的會撲上去撕打。
趙麗麗和別人不一樣,一點也不驚慌。
她甚至還在沙發上小坐了一下。
等自己呼吸平穩下來后。
她整整衣服,拿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走了過去。
這把水果刀不是普通的水果刀。
是一把刀刃有二十公分長的軍用匕首。
刀是李樹的一個朋友送他的,開過刃,很鋒利。
她有點憤怒,覺得受到侮辱。
至少兩人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沒有分手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是她不可忍受的。
她的腳步聲驚動了床上的兩個人。
李樹扭頭看到趙麗麗憤怒的表情,甚至在那一瞬間有點高興。
她是在乎自己的。
他隨即就清醒過來。
李樹嚇壞了,裹住床上唯一的床單,滾下了床,縮在桌子下面。
把李小紅單獨留給了憤怒的趙麗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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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麗麗用匕首的刀尖在在這個可憐的女孩身上輕輕地划。
她沒有用勁,而且用的是刀背。
李小紅身上連個印都沒有。
但這個來自山裡的女孩很快就嚇暈了過去。
她不認識趙麗麗。
只覺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要殺了她。
沒有穿衣服的她更想不到反抗。
極度羞恥和恐懼讓她失去了知覺。
李樹這時候啥也顧不得了。
他很清楚自己馬上失去的不僅僅是趙麗麗,還有他數年的努力。
她決不會善罷甘休。
李樹認識趙麗麗大半年了。
他是了解她的,也是了解趙家的。
在他面前,趙家就是一座高山,是不可翻越的。
他跪在地上用惡毒的語言咒罵李小紅。
一切都推在她的身上。
說她勾引了他。
趙麗麗靜靜地聽著。
最後她看了看裹著床單的李樹,沖他做了個鬼臉。
這讓李樹有點恍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這時候,她應該對他打罵才是,做個鬼臉算什麼?
就算他們認識不久,趙麗麗對他還比較滿意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做過鬼臉這種比較親昵的動作。
還沒有等他想明白。
就聽見趙麗麗尖著嗓子大叫:「殺人了,來人啊!」
她的聲音尖銳而高昂,就象遇到了鬼。
李樹嚇壞了,想去捂她的嘴。
趙麗麗把匕首對準了他。
他相信,如果他還有動作的話,她一定敢捅下去。
趙麗麗沒喊幾聲,宿舍門口就聚集了一堆人。
此時大家都在睡午覺,聽到趙麗麗的鬼叫聲。
幾乎整個宿舍樓的人都跑來了。
殺人可是大事,能不能阻止不說,這熱鬧一定得看。
何況,住宿舍的都是年輕人。
也有不少熱血青年,準備見義勇為的。
他們跑到在門口都被這詭異一幕驚呆了。
這一幕有點搞笑,有點香艷,也有那麼一點點恐怖。
李樹身上裹著一條床單,跪在床前。
一個年輕的女孩手裡抓著一把雪亮的匕首,指著他的臉。
床上還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