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遙很滿意。
看來讓易飛跟着趙麗麗一段時間比讓他呆在診所強多了。
果然還是環境造人。
如果一直呆在診所。
他也沒有這麼大的進步。
師兄醫術是沒問題的。
可是他不善於教育孩子。
他本身就是個悶葫蘆。
跟着他的孩子,只能成為一個小悶葫蘆。
公司不公司的無所謂。
只要他以後生活好,其它都不重要。
也沒指望他繼承易家中醫。
孩子不想當醫生,還能逼着他不成。
冷穎珊掛了電話,「我和姚國慶的媽媽說好了,他下午兩點過來,他媽媽高興壞了。可是這種情況的人我就認識他一個,去哪再找一些?」
易飛可是要求招十多個呢。
現在的大學生沒工作的幾乎沒有。
本來就國家分配工作,不是特殊情況,怎麼可能沒工作。
趙麗麗也說道:「一般讀了大學的,都有自制力,也不去犯罪啊。」
就是有犯罪的,他們也不認識啊。
冷穎珊遇到一個,也是好遠氣。
總不能滿大街的吆喝着,麗飛公司招收刑滿釋放人員吧。
實在不行,再去晚報做個廣告。
要不然。
再讓丁蘇寫個文章,說麗飛公司願意為解決刑滿釋放人員再就業問題。
這也是個好辦法,還可以炒作一次。
易飛笑道:「我知道一個人,他肯定知道臨東還有多少這些人,至少他能查到。」
冷穎珊問道:「誰啊?」
趙麗麗恍然大悟道:「還能是誰,我大哥趙春城唄。」
她聽易飛一說,就知道他說的是誰。
他認識的人中,還有比大哥更了解這些情況的。
這個主意好。
比在晚上登廣告強。
至少他們可以先了解下對方情況,再確定招誰不招誰。
主動權在自己手裏。
冷穎珊笑着說:「我怎麼把那位大神給忘了。」
他是警務署副署長,別的可能不知道。
臨東市有哪些刑滿釋放人員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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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飛說道:「下午見過姚國慶以後,我們去找趙署長,回來的時候路拐到冷姐的家,順道給她拿點衣服。遇不到冷姐那個前夫就算了,遇到他,看我給冷姐報仇。」
不管怎麼着,得給冷穎珊的問題解決了。
現在她家都不敢回,以後怎麼上班。
冷穎珊是麗飛的員工,她的事自己得管。
趙麗麗撇撇嘴,「你想做姚國慶第二。」
真要打出事,被關起來,檔案上就留下了一筆。
易飛嘿嘿笑道:「那不能,只要沒弄死他,沒弄殘廢他,趙總是不會讓我坐牢的,再說了,我是練過針灸,練過武術的人,保准讓他疼得哭爹叫娘,一點傷都驗不出來。」
馮青山點點頭,「這點他能做到。」
給他一根銀針。
他能把人折磨個半死,但就是死不了,也沒大傷痕。
馮青山無所謂。
這種人吃點苦,受點罪是理所當然的事。
易遙不這樣想。
小孩子手腳沒輕沒重的,萬一出了意外,後悔都來不及。
「最好別惹事,好好弄你們公司去,這事等秋城來了讓他管。」
趙秋城是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剛開始,青江鎮那麼混亂,都被他處理好了。
這件事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陳悅和毛毛做好了飯菜。
雖然簡單幾個菜,大家都吃得很香。
尤其是冷穎珊。
她除了應付飯局,已經很多年沒有和這麼多人一起吃飯。
飯局吃飯。
自然和現在感覺不一樣。
馮青山淡淡地說:「你們幾個女娃記住,在公司經營上面,要聽易飛的,保管你們公司蒸蒸日上。」
易飛的情況,馮青山猜到一些。
現在有趙秋城支持,應該到了他騰飛的時候了。
醫術是不用學了。
的確比自己強。
冷丫頭的病,一般中醫看不出來的。
他號一下脈,就寫了針灸和藥物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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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五十。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走進診所。
後面還跟着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
青年男子穿着白襯衣、深藍色褲子,黑皮鞋,戴着一副近視鏡。
想來他就是姚國慶了。
冷穎珊迎了上去,「張阿姨也來了。」
姚國慶淡笑了一下,「我說我自己來就行,可我媽不放心,非得跟着一起來,我這麼大人了,難道還能走丟。」
易遙和陳悅都走到馮青山診桌那邊坐着。
她們沒有走。
也想知道易飛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會和一個名牌大學生談些什麼。
冷穎珊給眾人做了介紹。
姚國慶稍微有點驚異。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家公司的老闆居然是這個還一臉稚氣的男孩,和那個漂亮得不象話的女孩。
就連總經理也是看着還沒有自己大的姑娘。
他一向最為佩服的冷姐,只是這家公司一個分公司的負責人。
當然,他也不是小孩,也不會直接問怎麼回事。
易飛不著痕迹地打量著姚國慶。
他淡然平靜的面容下,隱藏着一絲侷促不安,眼光中驚異之餘透出一點疲憊。
坐過牢的背景恐怕象一座大山。
壓得這年青人快直不起身了吧。
易飛指指自己對面的位置,「坐吧,你的情況,冷總已經跟我說了,我讓你來主要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姚國慶點點頭。
眼角不自覺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知道這位年輕的老闆肯定是問他打架、坐牢的事情。
他實在不想再說那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當初的他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鬥志。
沒想到一次酒後的失控。
基本上斷送了他所有的念想。
稍帶着連父母都抬不起頭。
當年他考上帝都大學時。
他們有多麼為他驕傲,現在就有多麼為他丟人現眼。
他都成家屬區的反面教材了。
「易老闆,您儘管問。」姚國慶平靜地說。
沒辦法。
只要他出去找工作,就得一次次撕開還沒有癒合的傷口。
「我問一下,你願意來私有企業工作嗎?這個很重要,如果你對這份工作有抵觸的話,那對公司、對你個人都沒有任何好處。」
現在的私有企業低人一等。
就是那些被承包的企業也比私有企業吸引人。
如果姚國慶一直抵觸私有企業。
他再大的本事也沒用。
姚國慶思索了一下,「說實話,如果現在一家國營單位,一家私有企業同時擺在我面前的話,我會選擇國營單位,但我有一點可以保證,不管最後在哪工作,我都不會有抵觸情緒,不說公司利益,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易飛點點頭。
這是實話,也是絕大部分人的選擇。
就算三十年以後,完成改革和重組,重新煥發出活力的國營企業,都比那些上市公司都吸引人。
現在才允許私人企業兩年多。
私人企業地位和個體戶差不多。
也就是規模更大點的個體戶。
不體面,也不光彩。
「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我們公司,雙向選擇嗎,公司在選擇你,你也在選擇公司。」
幾人都看着他,對他所說的雙向選擇覺得很新穎。
聽懂當然都能聽懂。
就是覺得這個詞說得好貼切。
「我們明年會成立麗飛集團公司,目前,公司包括麗飛生物技術科技公司,在機械廠家屬區路北,有六百多畝蔬菜、食用菌生產基地,還有研發中心和加工車間,還有麗飛蔬菜瓜果商店,在臨東,擁有二十個分店。」
「我們現在還有麗飛服飾公司,現在已經正式生產,產能在一個月大約二十多萬雙襪子,同時也生產、銷售服裝。」
「我們還有一個麗飛商貿公司,以前的紅牆巷更名為麗飛街,目標是致力打造一條規範文明的商業街。」
易飛簡單介紹了下公司的情況。
姚國慶有點忐忑。
麗飛公司看來發展的方向是和民生有關係。
都是吃的和用的。
他是學電子工程的。
不會種菜和織襪子,也不懂商業街管理。
找他還不如找個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