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志東和林儒山的家就在旁邊不遠的家屬樓里。
走過去,也就兩三百米。
沒多久,李小愛和謝楠就回來了。
趙秋城問道:「嫂子,他們沒說什麼吧?」
李小愛說道:「也沒說什麼,就是客氣了幾句,問了趙總是不是在這裡吃飯,我說看了易飛的院子,都留了下來了。」
給別人送禮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不是東西值不值錢,只是覺得雙方客氣得都好假。
可趙總說了,那是人之常情。
趙秋城說道:「那我猜他倆一會兒還會過來。」
很簡單,不想來也就不會問他在不在這吃飯了。
李文朝和汪博回來了。
跟著來的還有四季香的兩個夥計。
他們從麵包車上抬下兩個大盒子。
進到院子,把盒子里的飯菜擺在兩個桌子上。
一個夥計把兩瓶酒放在桌子上,「趙總,我們老闆聽說趙總在家請客,特意讓我們帶兩瓶酒來。晚上客人多,他沒空來給趙總敬杯酒,請趙總見涼。」
趙秋城疑惑地說:「你們老闆認識我?」
中午領他們包間的那個中年男人?
聽刑志東叫他江老闆,好像他沒有見過。
趙秋城也是第一次去四季香飯店吃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們老闆。
「今天中午,趙總、刑廠長去我們那吃飯,我們老闆就認出您來了,只是看您一直在談事,沒敢上去打擾。」
「你們老闆叫什麼?」
「我們老闆叫江懷來。」
趙秋城思索了一會,「你們老闆和衛生署的江署長什麼關係?」
「江署長是我們老闆堂兄。」
「那我知道了,你們回去說我謝謝你們老闆!」
兩個夥計答應一聲,帶上空盒子出門走了。
看來江懷來也是個人精,應該不是江懷東特意交待的。
四季香飯店做的菜還行,價格也不算貴。
他把飯店開在這裡,主要就是周邊廠里招待客人。
廠里來的客人也分三六九等。
並不是隨便來個人都去一鍋居。
有時候,也就近比較方便。
就像中午刑志東請趙秋城他們吃飯。
也就是圖個方便。
------
趙秋城說道:「麗麗,你們先吃吧,我們這還得等兩個人。」
李文朝問道:「趙總,還有誰過來?」
「刑志東和林儒山啊,他們知道我今天沒回去,而且在易飛的新家裡,他們不過來看看好意思嗎?」
趙秋城說道:「你去把孫譜輝、方凡、張如泉和陳新強接過來,人家都忙活一個月了,也沒見過幾面。」
易飛也覺得過意不去。
蔬菜基地的事他基本沒過問過,全是他們在忙活。
幾人也從來沒啥怨言。
李文朝答應一聲去了。
他剛走,刑志東和林儒山一前一後進來。
一進院子。
刑志東便指著李小愛說:「我說小李,咱們有外人嗎,你還那麼客氣,你說我再拿回來吧,不好看,以後千萬不要這樣了。」
林儒山也說道:「對啊,我們之間用不著這個。」
兩人心裡也都清楚,主意指定是趙秋城出的,東西也是他的。
不過李小愛送去了。
這關係也就更近了一層。
李小愛笑道:「兩位領導,這也是我和老陳的一片心意。」
陳一凡拿出煙,給兩人讓煙。
他難得地說了一句,「兩們領導看得起我,小小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趙秋城說道:「客氣話都別說了,你倆咋也過來了。」
刑志東點著煙,「就知道你沒有回去,剛才小愛說都在易飛的家裡,我們也來看看,你把易飛的家弄成什麼樣子了,趙總出手,光從這院子看,就不簡單了。」
幾個人又把各個房間參觀了一遍。
林儒山說道:「易飛,就你這住處,別說我們倆,就算是咱們市各個署的署長、副署長也比上不啊。」
易飛不好意思地說:「都是趙總幫我弄的。」
兩人不約而同地掏出個紅包塞到易飛手裡。
刑志東說道:「今天也算是易飛的喬遷之喜,我知道,不是正日子,正日子的時候我倆不方便來,人多眼雜的,別讓人說閑話,算是提前恭賀易飛了。」
這院子莫名其妙的給了外人。
他們再來參加易飛的搬家儀式,說閑話的肯定少不了。
怕,自然是不怕的。
手續齊全,就是告到機械署都沒用。
都頂了買機床的錢了,誰說也沒用。
影響多少還得注意點。
易飛想推辭。
趙秋城說道:「易飛,你就不要推辭了,這是兩位領導的一點心意,你要是想感謝他們,冬天的時候就多給他們送點新鮮蔬菜。」
麗飛搞生產,和機械廠處好關係沒有壞處。
他們是國營的,麗飛還要吃虧?
林儒山說道:「嗯,這個好,冬天新鮮蔬菜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
易飛把紅包收了,這也是當地的風俗。
一直推辭,反而沒意思了。
------
幾個人剛坐下。
李文朝帶著孫普輝他們進來了。
陳新強回家了,只有張如泉和方凡跟著來了。
易飛給大家做了介紹,又帶著三人參觀了一下房子。
三人自是少不了一番讚歎。
眾人在桌旁依次坐下。
易飛給每個人倒了酒,向每個人都表示了感謝。
他喝了一杯才坐了下來。
張如泉也喜歡喝酒,很快和趙秋城、刑志東、林儒山幾人喝起來。
汪博則是坐在旁邊給他們倒酒、倒水,自己卻是滴酒不沾。
易飛奇怪地問道:「汪大哥,你不喝酒嗎?」
他也是軍人出身,不應該不喝酒啊。
再說。
就他的工作,每天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
不喝酒不應該啊。
汪博笑著點點頭。
李文朝低聲說:「他酒量大著呢,這傢伙盡職的很,只要趙總在喝酒,他就滴酒不沾。」
易飛不由得多看了汪博兩眼。
他肯定是練過的,身手不一定比李文朝差。
李文朝湊近易飛,「這傢伙身手很好,我不是他對手,當兵的時候他聽說母親病危,就從部隊偷跑了回來,軍隊開除了他,老團長就把他介紹到趙總這兒。趙總還出錢給他母親治好了病,把他妹妹安排了工作,這傢伙一根筋,就聽趙總一個人的話。」
汪博應該算是趙總的保鏢,可是趙秋城出門一般也不會帶他。
他自己偵察營長出身,一般人也打不過他。
汪博在秋城公司主要是處理一些不上檯面的事。
這是沒辦法的事。
總是有人不跟你講規矩。
孫普輝左右看了一眼。
他悄悄地問易飛,「鄭總不在嗎?」
易飛點點頭,「今天沒有見到她,倒是昨天她把我送到趙總家裡,就回去了,怎麼?你找她有事?」
「也沒有什麼事,我們第一批蔬菜下周就要下來了,我想再讓她落實一下銷路,一天六七萬斤呢,不能積壓了,這個季節,小白菜這類菜放不長時間。一旦積壓,可是越積越多,產生連鎖反應。」
「是個理,這幾天我一直在忙別的事,倒沒關心這個,不過前幾天我聽鄭總說都安排好了,別說六七萬斤,就是十萬斤她也能賣掉。」
李文朝介面道:「孫主任,你放心吧,鄭總早就把銷路和運輸的問題安排好了,現在她在忙襪廠和蔬菜商店的事,你要是找她,每天上午十點前去襪廠肯定能找到她,她一早就過去,一般十點就走了。」
襪廠有葉萍萍,鄭韻不去都沒問題。
但她每天還是跑一趟。
看看生產進度和產品質量。
孫普輝不自然地笑笑,「我不找鄭總,我就是想問問蔬菜銷路的事,既然沒問題,不用找她問了。
易飛看看孫普輝,問這個事至於這麼不好意思嗎?
別不是喜歡上鄭韻了吧。
鄭韻是物質署鄭署長的千金。
孫普輝要是喜歡上她,搞不好是個悲劇。
雖說是新社會了。
門當戶對,還是深入很多人心中。
就算鄭韻有意。
他父母也不一定同意。
易飛舉起酒杯,「孫大哥,李大哥,還有方大哥,你們平時就夠忙的了,好容易有個放鬆的機會,好好的喝一頓,明天再接著忙。」
孫譜輝和方凡舉起杯,「還真是,這些天真的連酒也沒有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