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麗從膠袋裏拿出一白一藍兩個盒子遞給趙春城。
讓他看看我們的產品。
就不再小看人了吧。
易飛也放心了,只要別再說盤子、樹化玉就行。
趙春城疑惑地說:「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趙春城打開,發現裏面是五雙襪子。
「你在省城買的?給我買這麼多襪子幹什麼?居然還用這麼精緻的盒子裝着。」
趙春城是個不講究的人。
襪子這東西是穿在腳上的,別人又看不見。
完全沒有必要買這麼精緻的。
不過,既然小妹買來了。
無論好壞,他都喜歡。
趙春城比趙麗麗大十五歲。
別看他一別嚴厲的樣子。
其它對這個小妹無比的寵溺。
在他眼中。
小妹一點也不比她女兒趙小彤差。
趙麗麗嘻嘻笑道:「大哥,你們家以後再也不用買襪子了,小妹承包了。」
大哥窮哈哈的。
買襪子他也捨不得買好的。
趙春城看看盒子上印上的圖標,「麗飛!我剛才聽你說你們的蔬菜基地叫麗飛生物技術科技公司,你不是想告訴我這印有麗飛字樣的襪子也和你們有關吧?」
生產襪子不是種地。
那得有設備,有工人,不是說生產就生產的。
還要辦一批的手續。
「對頭!」
趙麗麗一臉得意,「我和易飛還成立了麗飛服飾公司,目前只生產襪子,以後肯定還有服裝什麼的。你看看,這襪子是不是不比你在商場買的差?」
她對生產的襪子非常滿意。
比商場賣的還好,上面連個線頭都沒的。
襪子不算什麼大東西,可也是正兒八經的商品。
是麗飛公司自己生產的商品。
不是倒買倒賣。
「麗飛!」
趙春城嘟噥了一句,「我說這個名字聽着怎麼這麼順口,不就是你們兩個名字的縮寫嗎?你們兩個倒騰點東西也就罷了,還居然建廠了,你們行嗎?」
在他的眼中,小妹就是吃喝玩在行。
聰明是沒得說,就是不用在正事上。
易飛還是個孩子,能有多大能耐!
兩人貿然建個工廠有點夠嗆啊。
趙麗麗說道:「當然行,我告訴你,我們會在三年內把麗飛打造成全市乃至全行省的明星企業。」
有易飛這個神一樣的傢伙。
還愁公司做不起來?
過幾年,把公司做成全世界知名企業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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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明星企業?」
趙強直正好進門,聽到趙麗麗的話,介面問道。
明星企業?
臨東還沒有哪個企業能稱得上是明星企業!
趙春城把手裏的盒子遞給父親,「爸,小妹說這襪子是她和易飛建的廠生產的,看着倒是那麼回事,比一些商場賣的還要好一些。」
趙強直沒有驚訝。
他坐到沙發上,打開盒子看了看。
「嗯,還不錯,看來以後不用買襪子了,我聽你小哥說了,你們兩個搞了一個小襪廠,國家現在物質匱乏,搞生產我不反對,只是一切都按相關法規來,不要搞特殊。」
趙強直做官清廉正直。
多次警告過小兒子,辦公司搞生產可以。
但不能亂來,一切按相關法規來。
他轉向易飛,「易飛,我聽秋城說你要改善民生,投資蔬菜大棚,把青山大道路北那塊地承包了,建襪廠也是你的主意。秋城還給我看了你寫的展銷會的策劃書,還有他新上的一個超大冰箱的項目計劃書,對了,還有那個麗飛街,聽說都是你弄出來的?」
易飛有點無奈,這些事趙總轉眼就報告給了趙署長。
想想這也正常。
他的一些大的項目運作肯定離不了相關部門的支持。
自然也瞞不過趙強直,倒不如直接向他報告。
他不說,關副府長也會說。
麗飛街更瞞不了,晚報第一版都登著呢。
丁蘇可真敢說,標題就是:紅牆巷正式更名麗飛街。
也只有整天忙着和犯罪做鬥爭的趙春城啥也不知道。
還好。
趙爺爺沒問如何建大棚的事,那個最不好解釋。
憑空弄出來的東西,說不清啊。
「爺爺,都是巧合,我在紅牆巷擺攤,覺得那地方建個商業街不錯,前一段時間沒事看了些書,就把一些想法告訴了趙總,都是趙總的主意。」
易飛不想居功,也不能居功。
關鍵他太小了,有些事不好說。
趙強直點點頭,「秋城說你眼光長遠,看問題有獨特地見解,能從現象看本質,你對華夏的未來發展有什麼看法?」
易飛有點猶豫,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一個小老百姓能有什麼看法。
前世也沒想過這些。
這世也沒想過這些,只想着卡bug掙錢的事了。
反正會變得越來越好就是了。
趙麗麗捅捅他胳膊,「有什麼就說什麼,我爸爸是個很開通的人,這是在家裏,說錯也無所謂。」
趙強直笑道:「麗麗說得對,這在家裏,說一下自己的觀點、理解,沒有對錯。」
他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人。
每個人對同一件事都有不同的理解,不是原則問題都無所謂。
易飛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也沒啥原則問題。
現在,整個形勢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多一條思路,就多一條成功的希望。
易飛斟酌了一下,「這個其實大家都能看出來,華夏肯定會越來越好,當年商鞅變法,秦國用了二十多年時間,成為戰國時代的強國。現在改革開放,再過二十多年,肯定也會成為世界強國。」
趙強直點點頭。
他又問了一些易飛對現存的一些社會問題、民生問題的看法。
易飛都巧妙地一一回答。
兩人足足談了大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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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邊的趙春城聽得目瞪口呆。
他發現自己這個警務署副署長,對很多事情的理解遠遠沒有這個十五歲的小孩透徹。
難怪小弟把幾百萬的項目交給他做。
也難怪他和麗麗敢建自己的工廠。
那些國營大廠的廠長他也見多了,多數沒有易飛的見解。
這傢伙哪學的啊。
易姑姑和馮神醫都講傳統,十有八九不懂這些。
易飛的師父陳一凡,他聽說過。
要說教給易飛散打搏擊他信。
教給易飛這些。
他絕對不信。
趙強直滿意地拍拍易飛的肩頭,「了不起,秋城說的時候我還有點不信,這些東西不是包餃子,不是學一學就能學會的。沒想到,你比他說的還要厲害,以後沒事多來陪爺爺聊聊天。不過,有些話在家裏說說就行了,不適合在大庭廣從之下說出來。」
易飛當然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就算跟趙強直講,也有許多東西不能講出來。
一二十年後的很多正常的事。
這時候講出來沒人信,還有造遙之嫌。
畢竟時代不同,大家的觀念也不同。
一些思維、理論得慢慢接受。
趙強直接着說:「秋城說的時候,我還怕你這又是種菜、又是賣菜,還要生產襪子,也許以後還要幹些別的,怕影響你學習,現在看來,你腦子好使,考上大學問題不大,以後是從政還是從商,有沒有想法。」
他聽了易飛一席話,有了培養他的想法,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
易飛從哪方面講,都是個人才。
何況他是福利院的孩子。
「從商!」
易飛毫不猶豫地說,他的性格不適合從政。
就算有「活閻王」之稱的趙強直很多時候也只能選擇讓步。
易飛性格倔強,這是印在骨子裏的,不能改變。
再說了,他三十年的經歷,從商還有點幫助。
從政,那是一點幫助沒有。
他對如何運作一個公司都一知半解。
管理一個縣一個市,那是太高估他了。
想了想,易飛又說道:「也不能說從商,我喜歡安靜平和的生活,以前我就是想着要掙很多的錢,讓福利院運行下去。現在趙總接手了福利院,我就想過一種安穩的生活了。無論從政還是從商都太累了,不適合我。」
他也算不上從商,只是想找點事做。
掙錢也不是最重要的,來一次,多少做點貢獻。
趙強直笑了,「你才十五歲,怎麼說話象五六十歲的人。」
易飛不說話。
實際算起來,他也不比趙強直小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