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萍萍不認識趙秋城。
她知道這個人就李文朝的老闆。
就是他要租下那個院子和買下織襪機的。
公公連個屁都沒敢放,就把東西賣給他了,價格便宜地令人不可想像。
也就是收個設備錢。
院子、房子基本上讓他們白用二十年。
二十年後。
院子還能不能是他們村裏的都不好說。
她又不傻。
就公公那脾氣,一般人絕不會讓步。
葉萍萍規規矩矩地說了聲,「趙總好」,就坐在旁邊不說話了。
這人一看就是個大人物。
還好今天自己找上門來。
能靠上這樣的人物,將來掙錢肯定不在話下。
她本來看趙麗麗和易飛還是孩子。
心裏多少有點瞧不上。
現在這點小心思再也不敢有了。
這兩人一個是他妹妹,一個是他侄兒,跟着這兩人,肯定錯不了。
而且。
這兩人都沒有架子。
都很好打交道。
尤其是易飛。
一口一個葉大姐。
讓她備感親切。
她也有個弟弟,和易飛大小差不多,都三年沒見過了。
也不知道現在過的好不好。
還上不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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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若松笑問:「麗麗,你想吃點什麼?想吃什麼,只要咱臨東有的,咱就能弄來。」
他不是說大話。
紙箱廠這兩年效益不錯。
無論去什麼地方吃飯,只要趙麗麗說得出來,他都請得起。
臨東像樣的吃飯地方就那幾家。
趙麗麗還沒有說話。
趙秋城卻搶著說:「麗麗吃飯不挑食,易飛,你想吃點什麼,陶廠長不是外人,想吃什麼儘管說。」
小妹是很重要。
易飛是什麼人?
神一樣的存在啊。
馮神醫說,他現在的醫術都超過了馮神醫。
這要傳出去,轟動的何止是臨東。
小妹自然也不會和易飛爭。
幾個人都看着易飛,包括李文朝和陳悅。
他們也沒想到趙總會這麼說。
誰不知道,他對趙麗麗百依百順,現在卻去問易飛。
易飛比趙麗麗重要?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除了趙總的兒子,恐怕在他心目,沒有人比麗麗更重要。
易飛有點不好意思,「我更不挑食,大家喜歡,我吃什麼都行。」
都看着我幹什麼?
那眼神什麼意思?
趙總不就是客氣一句嗎!
陶若松說:「那就去一鍋居?那的甲魚湯做的不錯。」
眾人都沒意見。
沒法有意見了。
一鍋居目前是臨東數一數二的飯店。
還有意見的話,陶若松得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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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邊閑聊,一邊出了辦公室來到院子裏。
葉萍萍低聲跟易飛說:「要不我先回去吧。」
趙秋城問道:「是不是家裏不方便?」
一個女人晚上不回家吃飯,家裏人擔心的總是多一些。
葉萍萍搖搖頭,「那倒不是,家裏人知道我去找易老闆了,我是覺得,這種場合我在這好象不太合適。」
他們都是老闆廠長的。
要麼是公司的經理、總經理的。
自己一個打工和他們一起吃飯不合適。
她葉萍萍也是見過世面的,不會腆著臉一直跟着。
別人不好意思攆她走,自己就自覺點。
趙秋城卻不在乎,「有什麼不合適的,既然易飛把襪廠的生產交給你了,那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麗飛剛剛起步,將來你也算公司的元老,大家一起吃個飯,沒什麼不合適的。」
他眼中從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只是每人出生不同,機遇不同罷了。
肯努力去生活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
葉萍萍能主動找到易飛。
也是一個努力的人。
和其它人比,更加難能可貴。
葉萍萍這才不說話,跟在陳悅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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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城讓陳悅和葉萍萍坐李文朝的車。
他帶着趙麗麗和易飛向他的車走去。
趙麗麗拉開車門,看見鄭韻坐在車後座。
「咦,你個小姑娘來了,卻不上去,一個人坐在車上幹什麼?」
趙麗麗問道。
本來就是談麗飛的事。
麗飛的總經理來了,卻躲在車裏不露面。
她跟小哥一起來的。
肯定知道他們來紙箱廠的目的。
鄭韻撅著嘴說:「麗麗,我比你大好幾歲,你叫我小姑娘,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易飛大小差不多呢。」
她們兩人的私交很好,都是那種鬼精靈女孩。
趙麗麗鑽進車裏,「好!好!我不叫你小姑娘,我叫你老姑娘。」
都二十五了,連個對象都沒有。
叫老姑娘也應景,說得過去。
鄭韻嬌聲道:「趙總,你看麗麗。」
趙秋城不說話。
她們倆的事,他才不參與。
省得到時候裏外不是人。
他和鄭長波關係很好,小鄭算他侄女。
易飛坐到副駕駛,客氣地說:「小鄭姐姐好!」
鄭韻咯咯笑道:「你好!小易總好。」
趙麗麗說道:「易飛把公司的商標什麼的都設計好了,襪子的包裝也弄好了,你這個總經理倒是清閑。」
鄭韻說道:「這個你別埋怨我,趙總到現在都沒找到秘書,我呆在六樓又不敢離開,還能怎麼樣?再說,我也不會設計那些東西。」
趙秋城說:「我自己找到秘書了,你明天就可以去忙麗飛的事了,話說,你們麗飛現在也沒啥忙的吧?」
麗飛的項目都在建設中,鄭韻也沒啥事。
她也說了,設計商標什麼,她也不懂。
葉瑛都跑到蔬菜基地的工地上幫忙去了。
「找到秘書了?」
鄭韻奇怪地問:「誰啊?我前天還去人事部問了,他們說目前沒合適的人。」
給趙總找秘書,不是隨便塞個人過去就行。
起碼得懂得建築公司的一些流程。
鄭韻想了一圈,也沒想到是誰。
趙秋城笑笑,「你明天見了就知道了。」
鄭韻想了一會,「我知道是誰了。」
趙總這麼說,那這人她一定認識。
她認識的人,沒啥事做的,只有一個。
只是她沒有想到。
趙總居然讓她當了秘書。
關鍵是,她也得幹才行啊。
趙麗麗和易飛不關心這個。
誰做趙總的秘書,和他們沒關係。
也不是啥大事。
沒秘書,趙總也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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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城發動汽車。
跟着陶若松的車駛出紙箱廠大門。
一鍋居開在市中心,是一個獨棟的兩屋小樓。
裝修得古色古香的,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地段有點吵鬧。
前些天,易飛和師父一家來過一次。
還因為包廂的事和他們爭了半天。
最後,還是趙秋城給他們解決了問題。
賬也是他付的。
想到這裏,他又想到了師娘的姐夫和姐姐。
這都一個月了,也沒有來。
那就沒辦法了,他們不想治,也幫不了他們。
大家下了車。
陶若松看到鄭韻,驚訝道:「小鄭,你什麼時候來了,怎麼沒有上去坐坐。」
鄭韻是趙秋城的秘書。
他當然熟悉。
她父親還是市物資署的鄭署長,跟陶若松也算有些交情。
鄭韻也算秋城一系列公司中的重要人物。
那是萬萬不能怠慢的。
鄭韻笑道:「我來找麗麗、易飛他們有點事,就沒有上去。聽說陶廠長請客,就跟着來蹭頓飯,您不會介意吧。」
陶若松笑道:「平時想請你吃飯,還沒有這個機會呢,你來了,我當然歡迎。」
他說完悄悄看了眼易飛。
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何方神聖。
他叫趙麗麗姑姑,可是趙春城和趙秋城都沒有這麼大的孩子。
也沒有聽說趙家在臨東有姓易的親戚。
趙秋城兄妹對他都非常親熱。
實在想不清楚他們的關係。
就連鄭韻這丫頭好象跟他也很熟悉。
看來。
臨東又要出一個新星了。
和趙麗麗一起辦公司,還愁發展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