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懷德討個沒趣，有點坐不住。

他悻悻地說：「媽，不是我不捨得錢，這些年，掙那點錢大部分都給你女兒治病了，我現在也拿不出個車錢。」

反正，一說到錢，就是給李小君治病了。

誰也說不出旁啥。

老李家更無話可說。

李小國說道：「大姐夫，我從沒想過讓你給我買車，別說汽車，自行車都沒想過，你能不能別讓我姐吃藥了，你看我大姐都老成啥了！」

不要孩子能死啊！

李小君低下頭，雙目含淚。

她不能生孩子，不能給老夏家留個根，自覺低人一等。

易飛盯著夏懷德和李小君瞧了一會。

他走到李小君身旁，「大姨，我給你把把脈。」

李小君抬起頭驚訝地問：「易飛，你還會把脈？」

李小愛說道：「姐，你忘了，我記得跟你說過的，易飛是馮神醫的弟子。」

她嘴上這麼說。

心裡也沒譜。

易飛雖然是馮神醫的弟子。

可他僅僅和馮神醫學針灸，沒聽說學中醫啊。

李小愛也從來沒見過易飛給人把脈。

不過。

他既然這麼說了。

讓他試試也無妨。

把脈不疼不癢的，也沒副作用。

不怕出事。

馮神醫的大名，李小君是聽過的。

她也想找馮神醫瞧瞧，可是夏懷德說一個小診所能有什麼神醫。

可這兩年他們也很少去大醫院了。

到處找人弄偏方。

甚至連跳大神的都找了。

李小君低聲說：「易飛，大姨身體無礙，你大姨夫剛才說給我治病，不是我身體不好，是治不孕症，這些年確實花了不少錢，省城各大醫院都看過，都沒有辦法。」

她沒有說的是，省人民醫院和省中醫院都說她沒病。

夏懷德自己也做了檢查，也沒病。

他判斷，還是李小君有病，就找來亂七八糟的葯讓她吃。

李小君自己也覺的，問題還是出在她身上。

易飛說道：「我試試吧，反正也不費事。」

李小君伸出手，易飛有模有樣地把起脈來。

把脈並不能判斷不孕症病因，但對身體的狀況能有個了解。

周懷德哼一聲，「裝得倒挺像，我就沒見過十五六歲的醫生。」

有名的中醫哪個不是白頭髮、白鬍子？

易飛這樣的小孩，他能找到脈嗎？

「沒見過，是你孤陋寡聞。」

易飛鬆開手，「大姨，以後不要亂吃藥了，是葯三分毒，不孕症有各種原因，你身子底子不錯，我看不出有啥問題，倒是這些年吃藥損傷了內臟，再吃非出事不可。」

由於長期吃藥。

李小君的肝臟、腎臟、脾臟都有一定程度的受損。

易飛說道：「大姨，下午去青山診所開點葯，保養兩三個月，身體就能復原。」

周懷德瞪著眼，「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顯。」

易飛說道：「大姨沒有明顯不孕症，你們沒孩子，最大可能是你有病。」

周懷德氣惱地站起來，「你胡說八道，你才有病。」

易飛也不生氣，「信不信由你，如果是你有病，現在治還來得及，再拖幾年，你們這一輩子都別想有孩子。不信，你讓我把把脈。」

周懷德哼一聲，「我讓你把脈，我瘋了吧，信你個小屁孩。」

李小愛一聽也急了，「易飛，你說的是真的。」

不管周懷德怎麼樣。

李小君是她親姐姐。

當初，阻止她和陳一凡結婚，出發點也是為她好。

朵朵出生后，也是姐姐在中間斡旋。

爸媽才讓她上門的。

易飛點點頭，「大姨身體底子很好，再亂吃藥就真的病了。」

「易飛，你能治嗎？」

李小愛問道：「是不是要找馮神醫治？」

易飛說道：「不是多大的毛病，我就能治，大姨夫不信我沒辦法。」

找馮爺爺？

馮爺爺不一定有自己治得好。

對於男性不孕症的治療，他至少知道馮爺爺書中沒記載的三個藥方。

效果都比馮爺爺知道的效果好。

易飛如果治不好，馮青山沒轍。

周懷德也猶豫了。

他不可能有病啊。

他去醫院檢查過一次，醫生說沒病的。

李小君也去了不少大醫院。

這幾年中藥、西藥吃了不少。

連跳大神給的藥丸都吃了很多個了。

到現在也沒有懷孕。

難道這小傢伙說得對？

周懷德伸出手，「我就讓你把把脈，省得你不信我沒病。」

易飛伸出手，把了一會脈。

他思索了一會，「大姨夫，不管你信不信，你身子底子差，你們沒孩子，十有八九是你的原因。不信你到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到時候把檢查結果讓我看看。」

中醫把脈不能確定不孕的原因。

夏懷德多半是精子活力低，造成不孕的。

如果這個原因，他有九成把握能治好。

李小君聽易飛這麼說。

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這些年，因為沒有孩子，她受了多少委屈。

夏懷德哈了一聲，「總不能憑你小屁孩一句話，就成我的責任了。」

易飛無所謂地說：「隨便你，我也不準備給你治，為了大姨的健康，別讓她吃那些葯了，再吃下去，不出五年，大姨身體就徹底垮了，別說生孩子，生命都有危險。」

夏懷德怔住了。

去年，人民醫院的一個醫生說過同樣的話。

為了要孩子，他哪顧得上李小君啊。

再說。

他不信吃點藥丸子能死人。

李茂盛咳嗽一聲，「易飛，要不你給你大姨夫治治？」

「他治不起。」

易飛淡淡地說：「買一輛計程車都買不起，在我這治不起病。」

周懷德不服氣，「你要多少錢，我就治不起？」

易飛平靜地說：「二十萬。」

一屋裡的人都看著這個孩子。

那確實治不起。

全東江省沒幾人治得起。

周懷德明白了，這孩子根本就是在消遣自己。

「二十萬，你怎麼不去搶？」

「搶錢犯法，治病收錢天經地義。」

「你根本就是在吹牛，你會治個屁，我根本就沒病。」

「大姨夫，我們可以再立個協議。」

易飛又拿起紙筆，「我可以不要你二十萬，先給你治，大姨如果懷孕了，你把你的計程車、計程車手續都轉給小舅舅。」

不孕症只要找到病因，治癒率還是挺高的。

周懷德咬咬牙，「你就是能給我治好，我不碰你大姨，她還能懷孕？你還是贏了不了。」

易飛：「……」

這也行？

也行！

這樣自己確實贏不了。

這傢伙就是個無賴。

李小君紅著臉，「易飛，你真的能治。」

易飛點點頭，「差不多吧，治病誰也不敢說百分百。」

他要是啥病都百分百治好，就不是人了。

那是神。

李小君有點為難：「二十萬，我們確實沒這麼多錢。」

李小愛捅捅她，「姐，你看不出來，易飛是給姐夫開玩笑？」

易飛笑道：「我只想告訴大姨夫，他開出租掙的那點錢，碰到大事，屁事不管，一二十萬根本不叫錢，有幾千萬，幾個億還差不多，那才叫有錢。」

開出租的天花板就在那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