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儒山知道自己該出場了。
他悄悄地跟着孫正燾那幫人來到了平房家屬區。
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林儒山看到了停在陳一凡家門口的皇冠車。
也看到了站在李小愛身邊的趙麗麗。
趙麗麗不認識他。
他卻認識趙麗麗。
孫正燾不願意跟趙秋城打交道。
這些年,機械廠和趙秋城的合作都是林儒山出面。
和趙秋城打交道,怎麼能不認識趙麗麗。
趙家小公主的重要性,林儒山非常清楚。
在臨東,你得罪趙家兄弟沒問題。
趙家人不是小氣的人。
如果你得罪了趙麗麗。
那恐怕日子不好過了。
趙秋城對他這個小妹的寵溺程度超乎你的想像。
趙麗麗在這。
林儒山知道趙秋城出手了。
他上午給趙秋城的那些材料,估計目前在刑志東手裏。
刑志東已經展開行動了吧。
從下午上班就沒有看到他。
這時候,他再不出面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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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林儒山高喊一聲,快步向人群走來。
他擠進人群,慢悠悠地說:「老孫,過了啊?」
矛頭直指孫正燾。
孫正燾奇怪地盯着林儒山。
他們兩人是大學同學。
林儒山這個人,怎麼說呢?
平時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每天就是看看報紙,該自己出面的時候就出面,不該自己出面時候從不發表觀點。
他今天這是怎麼了,居然蹦了出來。
而且出來就指責自己。
兩人也算合作了不少年。
向來都是他說一是一,林儒山啥意見沒發表過。
孫正燾說道:「老林,我怎麼過了,他們毆打焦景花,我把他們抓起來送警務所有錯了?」
這時候。
就要抓住他們打人不放。
打人到哪都沒理。
林儒山搖搖頭,「老孫,他們為什麼打焦景花?你沒問問?她辱罵烈士、烈士家屬,真到警務所,你以為焦景花會沒事?」
打人的小伙可能會受處罰,焦景花就能獨善其身?
林儒山認出了打人者李文朝。
趙秋城的司機,他最信任的人。
打人是不對,但焦景花的錯誤會無限擴大。
林儒山太了解趙秋城了。
孫正燾說道:「誰能證明?」
陳二兵站出來,「我能證明,我從頭到尾都在。」
孫正燾喝道:「陳二兵,你搗什麼亂?」
「喲,大廠長,我可沒搗亂,你別喊這麼大聲,對我沒用,我現在不是機械廠的人了。」
陳二兵說道:「你還能不讓我做證?」
老子沒了工作,過幾天就遠走南方打工。
還怕你個屁。
林儒山對孫正燾身後的那幫工人說:「都散了,再起鬨,全部開除。」
工人們面面相覷。
他們是孫正燾的心腹不錯。
可發話的是廠里書記,廠長的同學。
林儒山也是機械署張署長的同學。
他們鬧內訌,自己還是躲遠點好。
工人們沒有散去,但都向後又退了幾步。
孫正燾也懵了,林儒山到底什麼意思,今天怎麼像換了個人?
林儒山說道:「老孫,聽我說一句,你帶人回去,什麼事明天咱們再解決,現在大家都在氣頭上。」
明天?
明天估計他顧不上這事了。
孫正燾想了下,看來今天只能這樣了。
陳一凡站在那,根本沒人敢動。
不過,陳一凡要是主動辭職了,老婆挨幾巴掌也值了。
廠里,他最頭疼的就是陳一凡。
孫正燾也曾多次向陳一凡示好。
無奈,他理都不理。
他跟張國慶說過讓陳一凡也放長假的事。
張國慶哼了一聲,「這事,你想都不要想,你敢做,你就完蛋,到時候別說我不幫你。」
孫正燾明白張國慶的意思,也就沒再想過對付陳一凡。
林儒山到底怎麼回事?
他這時候不應該躲著不出來嗎?
林儒山不再理孫正燾。
他撿起陳一凡的工作服,拍拍上面的土,披在陳一凡身上。
「陳科長,不要意氣用事,你是有功於國家的,有功於人民的,機械廠不會忘記你的,什麼就不幹了。」
孫正燾都懵了。
林儒山這是要和自己對着幹了?
為什麼呢?
他轉正當廠長,也不影響他當書記。
要是刑志東冒出來還說得通。
他揮揮手,拉起他老婆焦景花,向廠區方向走去。
真報警,也是麻煩。
以後。
一個個慢慢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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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正燾帶人走了。
看熱鬧的人也逐漸散去。
陳一凡向李文朝抱拳,「兄弟,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李文朝連忙說:「陳大哥,我叫李文朝,退伍軍人,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我經常聽趙總、馮神醫他們說起你,早就想來拜訪你,可一直沒機會。」
陳一凡笑道:「那我就不說啥了,華夏軍人是一家。」
他提到趙總,應該是趙秋城的手下。
那邊廂。
林儒山扶著謝奶奶,「謝嬸子,讓您傷心了,我這個當書記的對不住您啊。」
謝奶奶忙說:「林書記,哪能怪您啊。」
「嬸子,您還像當年我剛進車間那會叫我小林就行。」
林儒山感嘆道:「一晃二十多年過去,我都快五十了。」
謝奶奶說道:「現在廠里怎麼這樣了,小愛工作努力,人也熱情,憑什麼說不讓上班就不讓上班了?」
林儒山含糊其辭,「嬸子,您別急,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眾人又聊了會。
林儒山告辭,他沒有回廠,向樓區那邊去了。
回家睡覺去。
坐看機械廠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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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凡要留李文朝和趙麗麗吃飯。
趙麗麗說道:「陳大哥,下次吧,我們還得回我小哥的公司,詳細情況讓易飛告訴你。」
李文朝開車拉着趙麗麗走了。
易飛才想起謝楠和毛毛還在市府家屬院收舊電器。
也不知道回診所沒有。
他倒不是太擔心。
有謝楠在,一般出不了什麼事。
易飛和陳一凡進到屋裏。
他把今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師父,乾脆明天您也別去上班了。」
易飛說道:「在家陪陪師娘和小師妹,事情完了再去,不行就旅遊去。」
「旅什麼游!」
陳一凡嘆了口氣,「當初我剛來機械廠的時候,孫正燾這人還行,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易飛才想起,現在不流行旅遊。
沒那閑錢。
他說道:「師父,這事您就別管了。」
陳一凡恨恨地說:「孫正燾貪污受賄,咎由自取。」
李小愛有點擔心,「易飛,趙家雖然和易院長有些瓜葛,可是他們這樣幫你,沒讓你付出什麼吧?」
她害怕易飛拿什麼和趙家交換。
工作是重要。
真要影響易飛什麼的,工作不要也罷。
孩子比工作更重要。
易飛笑了,「師娘想多了,我去找趙總的時候,他都把事處理好了,是馮爺爺給趙總打的電話。我能付出什麼?我能有啥。」
他有的東西還真挺多,趙秋城沒讓他交換。
藍軍郵是他主動送給趙麗麗的。
易飛摸摸額頭。
趙麗麗親幾下的感覺還不錯。
李小愛這才放下心來。
有錢人都怕死,馮神醫有面子沒什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