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而下的小樓，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時，白色湖水中的漩渦慢慢變大。

  湖水逐漸有衝到岸上的樣子。

  「進樓。」

  冥老沿著樓梯走下。

  一群人走進樓梯後，兩道門緩緩閉合。

  兩邊樓梯細凋花草，小巧的燈籠高高掛起。

  樓梯不長，二十步便進入了樓中。

  還沒踏入頂樓，楊雄就聞到了一股鐵鏽味。

  頂樓之中的空間不大，地上倒著一些屍骨。

  殘缺的劍，破碎的大刀……

  各式各樣的武器，靜靜地躺在屍骨身邊。

  好似這些人臨死前，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大戰。

  有一股肅殺之氣，充斥在其中。

  白石堆砌的牆壁上坑坑窪窪，牆角擺著幾個破洞的大鼓。

  牆上有著一些黑色污跡，應該是濺上去的鮮血。

  不知是什麼東西，在東邊的牆上抓住幾道凹痕，三寸之深。

  通往下一層的樓梯，被屍骨擋住。

  每具屍骨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傷。

  肋骨斷裂，有的甚至頭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些屍骨穿得衣服和我們在蜃景中見到的相差無幾。」

  上官青隨手撿起一柄長刀。

  楊雄看向蕭雪，發現她眼中有著異樣的眼神。

  像是看到這一幕有些痛苦，但很快消失。

  冥老一言不發，在地上尋找起來。

  既然已經到了神墟，那裡面的東西都價值極高。

  「從穿著來看，這些屍骨可能是棄天族的，他們應該遇到了什麼危險，逃進小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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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雄撿起一柄還算完好的長劍。

  也許是年代久遠，長劍上鏽跡斑斑。

  蕭雪也在兵器堆里走來走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此時，通往下一層樓的入口處，傳來金鳴馬嘶的戰場廝殺聲。

  好似真的有兩軍交戰，聲勢浩大。

  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往下的樓梯口。

  「冬！」

  似擂鼓般的聲音響起，那裡慢慢出現了一道黑影。

  不是擂鼓發出的聲音，而是那黑影的腳步聲。

  「退後！」冥老急忙放下剛撿起的破刀。

  上官青和公孫靜身上亮起微光，護在了眾人周圍。

  等黑影靠近，楊雄才看清其全貌。

  是一個男人穿著破爛的長袍，身體上還有血肉存在。

  露在外面的血肉，全是淤青，好似被人掐過。

  淤青之下，有著無數的小孔。

  黝黑的霧氣，不斷從小孔內噴出。

  臉上的空洞也不斷噴出黑色霧氣，手裡還握著一桿長槍。

  男人也不靠近，雙眼中有著扭動的黑色，像是蟲子在爬。

  「唰！」

  他手裡的長槍刺出，所到之處，黑煙滾滾。

  上官青等人身上冒出的光芒，被黑霧逼回了各自體內。

  眾人急忙散開，往一邊躲閃。

  書生還沒跑幾步，就被一槍扎了個透心涼。

  鮮血不斷地從他嘴裡噴出，黑霧慢慢從傷口處蔓延全身。

  黑霧像是由無數隻蟲子組成，很快就啃掉了書生的大塊血肉。

  長袍男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連逃跑都是奢望。

  沒想到，書生強忍著劇痛，從竹簍里取出一個壽木果吞了下去。

  吞下壽木果的瞬間，長槍也被男人拔出。

  詭異的是，書生的傷口處出現了一股白色煙霧與黑霧相互抗衡。

  「出劍！」冥老一掌打向長袍男人。

  諸葛星羽手裡的寶劍出鞘，劍身上有著一層朦朧的黃光。

  寶劍飛向長袍男人，朝著他的脖子橫斬而去。

  長袍男人的頭竟直接被斬落，一股黑霧從傷口鑽出。

  他手裡卻沒有停下，長槍再次朝前一刺。

  還好上官青拉了書生一下，否則書生就要被刺中胸膛。

  冥老一掌打在男人身上，卻有一種軟綿綿的無力感。

  就好似，男人只有一張皮，裡面沒有一絲血肉。

  楊雄退至遠處，讓花魁出手。

  自從進了黑水山莊後，他遇到的煞都沒有自主意識。

  猶記得在西平城時，他還曾和產煞聊了幾句。

  可來到黑水山莊後，所有的煞只會害人性命。

  或許，這種變故和黑水山莊有關。

  神墟內的煞也是一樣，可能是因為黑水山莊內的黑水，導致這些煞只會遵循本能害人。

  「快，毀了他的身體。」

  上官青的喊聲響起。

  花魁額頭射出的月光，定住了男人片刻。

  諸葛星羽的寶劍，對著男人一陣噼砍。

  劍光卷過，男人的身體悉數碎裂。

  在他的胸口位置，有著一個跳動的異物。

  寶劍勐然刺下，那異物才沒了動靜。

  諸葛星羽用寶劍挑開男人的皮，楊雄見到了一根斷成兩截的手指。

  剛才就是因為這根手指，支撐著男人刺向書生。

  「沒事吧？」見男人被解決，冥老朝著書生問。

  書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胸口的黑煙卻依舊沒散去。

  楊雄眯了眯眼，書生和冥老都服用過壽木果，並在煞的手裡活了下來。

  壽木果，應該有著讓人不死的作用。

  解決完男人後，眾人又在頂樓里一番尋找。

  彼此都心照不宣，將覺得有價值的東西揣進兜里。

  走到那杆長槍前，楊雄撿起來看了看。

  他的目標不是長槍，是那根手指。

  長槍，只是普通的武器。

  真正厲害的是，那根手指。

  見沒人注意，楊雄撿起兩截手指。

  「你獲得將煞之指。」

  將煞之指：將煞，一員大將卸甲歸田，死後被灌入無盡煞氣，天長地久，化為將煞。

  村莊百姓無一倖免，盡皆被將煞所殺。

  將軍卸甲夢一場，由於特殊原因此指蘊含轉化之力，可將所受之傷，轉移至全身。

  楊雄見沒人注意自己，默默收起手指。

  難道這一層的人，是被將煞殺死的？

  此時，眾人已經把頂樓搜颳了個乾淨。

  凡是有點價值的東西，全都被取走。

  蕭雪腰間鼓鼓的，也取了不少好東西。

  吃了壽木果的書生，臉上也多了幾分紅潤。

  「走吧，都小心一點，去下一層。」冥老臉上帶著笑意，顯然有所收穫。

  書生的竹簍里，也塞得滿滿當當。

  楊雄跟著幾人朝樓梯口走去，花魁遞過來一個古樸的令牌。

  令牌小巧精緻，上面還有著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似乎是受了傷，讓書生心裡有了幾分怒氣。

  他一腳把屍骨踢往一邊，大步走向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