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齊齊看向了蕭雪。

  「我曾經遇到過類似的煞。」蕭雪低下頭，小聲說。

  石客，是一種比較特殊的存在。

  說起來，它算是精怪。

  相傳生於石林之中，手腳尖利如鉤，能與人交易而不見其形。

  但石客不會主動交易，需要人把東西放在它居住的範圍內。

  石客很講信用，會留下一些奇異的石頭。

  人一旦發笑，它也會跟著發笑。

  「如此說來，我們只需要與它交易就能安全通過？」

  上官青身上籠罩著一層青光，早已準備對澹澹霧氣中的石客煞動手。

  想起石屋中所見的壁畫，楊雄若有所思。

  石客煞，只能與之交易才能通過它的地盤。

  「我來試試。」書生放下他的竹簍，從裡面取出一味草藥。

  走向尖刺石堆，草藥被他放在了石客煞身前。

  這一次，書生沒有像男人那般雙腿消失。

  石客煞身形一閃而過，取走了地上的草藥。

  書生緩緩向霧氣區域中走去，沒有發生意外。

  龍皮血木棺中還有不少雜物，楊雄走到無人的地方挑選了兩件才返回。

  花魁拿了一件雜物放在霧氣邊緣，也跟著走了進去。

  楊雄跟在她後面。

  一行人，各自拿出一些東西，放在地上後，慢慢走進石堆。

  地上，眾人留下的東西被石客煞取走後，多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石頭。

  沒人再碰地上的石頭，剛才男人的死讓他們心有餘季。

  往前走了百餘步，一條歪歪扭扭的小道延伸到下方。

  踏上小道，光禿禿的樹樁立在兩側。

  樹樁上還剩兩根枯黃的枝幹，像是展開雙臂迎接客人。

  沿著小道一路往下，耳邊有波濤聲響起。

  碼頭就在下方不遠。

  來到碼頭前，只見漆黑的海水，一望無際。

  四周飄蕩著一股死亡的味道。

  不時，還有漆黑的爪子從水裡冒出，像是探頭的魚兒。

  爪子上帶著絲絲血紅的黏稠黑液。

  煞氣不顯，卻格外的恐怖。

  臨近海水的海灘，連沙子都被染成了黑色。

  石頭、一些動物的殼，全是黑色，就像海水只有一種顏色。

  「所有人原地等待，不要接觸到海水。」冥老下令。

  他已經把自己當成隊伍里的領頭人。

  其餘人，也沒反對。

  楊雄當然願意跟著冥老等人，尋找到傾城的蹤跡。

  上官青既然說出東陽城裡有相同的碼頭，那他們對神墟應該有一定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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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了塊石頭坐下後，他讓花魁偷偷看看海水裡有什麼東西。

  一抹月光在花魁額頭閃過。

  「海水裡，全是煞，只是因為某種原因，無法離開海水。」

  楊雄偷偷朝著冥老看去，只見他正站在海灘邊。

  諸葛星羽站在冥老身邊，「我們該往哪裡走？」

  冥老沒有回答，他的手掌變成了土黃色，竟是直接朝著海水伸去。

  無數的爪子，直接抓向他的手。

  煞氣瀰漫。

  卻被土黃色的光，盡數擋下。

  一捧黑水，出現在冥老掌心。

  土黃色光芒升起，黑水被蒸發成一縷縷黑煙。

  一股惡臭撲來。

  「先在周圍尋找一下吧。」冥老甩了甩手。

  楊雄收回目光。

  「大家沿著海灘，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

  冥老開口，人群散開，一左一右。

  楊雄跟著上官青幾人，朝左邊走去。

  不時看向海水之中，漆黑無比。

  波濤滾動，黑浪層層。

  海水中，沒有一個活物。

  又往前走了一會，遠遠地就看到一具屍骨。

  那屍骨，沒有頭，整個人坐在海灘上，背靠一塊青黑色的石頭。

  天空中，還是電閃雷鳴。

  神墟中，似乎沒有白日和夜晚的劃分，始終都是一個樣子。

  「那裡有什麼，你們快看。」上官青指著海灘附近的一處黑水。

  楊雄看去，黑水中，有著幾具不知什麼動物的屍體。

  皮毛髮黑，裡面像是沒有血肉，乾癟了下去。

  幾具屍體被一株彎彎曲曲的草纏住。

  屍體的心臟位置，還在跳動。

  這些屍體，像是還沒死透。

  楊雄看向花魁，「看看這屍體裡有什麼。」

  花魁額頭升起一輪新月，澹澹的月光照向屍體。

  幾個呼吸後，她搖了搖頭。

  海水阻擋了她的探查。

  「轟隆！」

  忽然，天空中的雷聲大了很多。

  雷電划過，海水慢慢地朝海灘上衝來。

  漲潮了。

  「先回去吧。」上官青拉著他的妻子，準備往回走。

  楊雄看了眼長長的海灘，轉身跟上他。

  靠近海灘的地方，只有粗糙的岩石。

  再往前，大片的黑色海洋擋住了去路。

  雷聲越來越大，卻始終沒有雨點落下。

  真是雷聲大雨點小。

  幾炷香後，去了另一邊的公孫靜回來了。

  「走了幾里，全是海水。」

  聽到她的話，冥老的額頭皺起。

  前後無路，難道這裡不是通往神墟的入口？

  還是，他們找錯了方向。

  可一路走來，除了這個碼頭，他們也沒見過其他奇怪的地方。

  遠處，黑色的海水，突然翻滾起來。

  海面上，一個個黑色噴泉出現。

  腐爛的魚蝦從中噴出，死氣凝結。

  明明海水中充滿了煞，但卻沒見半個煞從噴泉中噴出。

  風也漸漸大了，吹得人臉疼，和小刀刮在臉上差不多。

  一陣狂風吹過，楊雄急忙帶著花魁朝岸邊跑去。

  倒也奇怪，風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幾人，再看向海水。

  只見，遠處的黑色海面上有著一個巨影緩緩而來。

  「那……那是什麼？」公孫靜帶來的人驚訝出聲。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海面上的龐然大物。

  巨影慢慢靠近，居然是一艘船。

  船？

  海面上怎麼會有船？

  那船，古色古香。

  船長十多丈，深三丈。

  亭台樓閣，居於其上。

  如山嶽一樣，浮動在黑浪之上。

  一眼看去，此船足以容納上百人。

  但船上，空無一人。

  詭異地，沒有一絲聲響。

  看船行駛的方向，隱隱朝著碼頭駛去，速度很慢。

  「有船無帆，真是怪哉。」書生驚嘆一聲。

  的確怪，小虎朝著船上喊了幾句，卻無人應答。

  一艘無人的古船，緩緩停在碼頭邊。

  冥老半眯著眼睛，臉上看不出神情。

  「讓我探查一下。」小虎澹澹開口。

  他的肚皮抖動，嘴裡吐出一隻青白的斷手。

  斷手搖搖晃晃，朝著碼頭的古船而去。

  楊雄果然沒猜錯，小虎是一個養煞人。

  為什麼古船會出現在這裡。

  黑色的海水，和黑水湖有異曲同工之妙，一樣能鎮壓煞。

  或許，兩者同出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