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紅色光暈?」
上官青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剛才楊雄還能發現陣眼,如今到處都是紅色光暈,怎麼才能離開?
陣煞,到這一刻才顯露出其真正的實力。
隨處可見的陣眼,也就意味著幾人想用進來的方法出去行不通。
四人立刻原路返回,回到了偶樹下。
低頭掃視,一柄柄煞氣長刀和長矛出現在楊雄眼中。
地面上的奇特紋路,一閉一合間,隱隱有血霧噴出。
這一次,煞氣長刀、長矛並沒有隨著幾人的退出而消失。
不斷地有火焰從地面噴出。
楊雄身旁不遠,也噴出一團火焰。
四人低頭看向火焰噴出的地方,心中同時咯噔一下。
火焰下,白骨堆砌。
煞氣沖天。
裡面的白骨,全是一個姿態。
蜷縮成一團,猶如產婦腹中的嬰兒。
「進來的時候,這陣煞都不像這樣。」上官青眯了眯眼睛。
的確如此。
沒獲得偶樹果實之前,陣煞還沒這麼厲害。
只能一個可能,陣煞先前在示弱。
楊雄暗自琢磨。
從陣煞的變化來看,它是活的。
陣煞也許就等著幾人獲得偶樹果實,再將他們吞噬。
不對,陣煞應該還沒這麼有靈性。
它遵循的是某種規矩,不可能知道幾人取得偶樹果實。
其實,無論他們是否獲得偶樹果實,陣煞只要吞噬了幾人,都沒壞處。
「我先去探探路,你們趁機看看陣煞的變化。」
板凳煞想的很簡單,剛才能看出規律,現在也能。
一進入陣煞的範圍,團團火焰撲來。
長刀和長矛緊隨其後。
板凳煞掄著板凳,砸開幾團火焰。
煞氣長刀勐然砍下,僅僅一下,就在板凳上豁出一大個口子。
「太強了,根本抵抗不了。」板凳煞急忙退到偶樹下。
看板凳煞心疼的樣子,沒人會懷疑陣煞的威力。
楊雄一直很疑惑,黑水山莊主人能助人達成心愿。
雖然要獲得偶樹果實,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僅憑這一點,依舊會吸引無數人前來。
公孫、上官都出現了。
但三大世家中的諸葛家,卻從頭到尾都沒出現。
諸葛家肯定知道這些,為什麼沒有出現呢?
也就是說,諸葛家無法得到偶樹果實,或者不在乎偶樹果實。
還有一種可能,黑水山莊主人並不是萬能的,其實現願望有著某種限制。
後者,楊雄比較認可。
「我們該如何出去?」上官青只想快點離開。
他說完,身上飛出一團青光。
青光飄向紅色光暈,卻在剎那間支離破碎。
沒用!
修行者的手段對陣煞沒用!
公孫靜也試著用白光蓋住陣眼,但和上官青是同樣的結果。
兩人的手段,對陣煞無效。
一時間,幾人陷入了僵局。
左右為難。
誰也不知道,到了夜晚這裡會發生什麼。
噴火口裡的白骨,足以說明一切。
留在這裡,就會成為蜷縮白骨中的一員。
想離開,又有陣煞擋路。
目前來看,陣煞的手段幾乎無解。
「我們都錯了,這陣煞已經超出了煞的範圍。」
公孫靜眉毛微動。
能鎮壓煞神的陣法,根本不是幾人能應付的存在。
加上陣法化煞,更難對付。
據說,諸葛家鎮壓煞神用的是八門金鎖陣。
一個「鎖」字,說明了一切。
陣煞連煞神都能困住,其他人想離開,想都別想。
上官青似乎等不了那麼久,急忙開口:
「我進去試試,三位看看能不能看出陣煞的變化規律。」
話音一落,他身上蒙上了澹澹的青光,走進陣中。
迎接他的是,煞刀、煞矛等各式各樣的兵器。
還有火焰砸來。
上官青一個翻滾,躲開射來的煞矛。
一支煞箭擦著他的臉頰而過,青光頓時潰散。
火焰正中胸口,頓時傳出一股焦味。
「嗖!」
煞箭刺進了上官青的胳膊。
他冷汗淋漓,腳下一點,青光匯聚在腳下。
隨著一個後跳,上官青回到了楊雄三人身邊。
楊雄見上官青左邊的胳膊上,煞箭慢慢消失。
可隨著煞箭消失的,還有上官青胳膊上的血肉。
他整條胳膊,飛速變黑,迅速地乾癟下去,像是放了很久後霉變的水果。
胳膊沒再有變化,但這隻胳膊八成是廢了。
好在煞箭消失了,不然楊雄懷疑上官青整個人都會腐爛。
板凳煞和公孫靜面面相覷,都沒有嘗試的意思。
「你們看清楚沒?」上官青忍著鑽心般的疼痛問。
公孫靜和板凳煞搖了搖頭。
看到這一幕,上官青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楊雄身上。
畢竟,一開始發現陣眼的就是楊雄。
沒有他,別說獲得偶樹果實,四人進都進不來。
楊雄仔細看了眼上官青那腐爛的胳膊,上面有著芝麻大小的黑點。
「我有一些發現。」
聽到楊雄的話,三人齊齊看來。
「剛才陣煞的紋路亮起的同時,偶樹上面的紋路也亮了。」
楊雄說著,轉頭看向偶樹上成雙成對的紋路。
毒蛇出沒的地方,七步之內必有解毒之物。
萬物相生相剋,陣煞不可能完全無解。
這麼一說,公孫靜三人恍然大悟。
能應付陣煞的東西,就在附近。
除了偶樹,附近再無其他。
說不定,偶樹上的紋路就是對付陣煞的方法。
楊雄指著偶樹上的紋路,「可以把這些紋路畫在身上,然後試著走出陣煞的範圍。」
他們到了偶樹附近後,陣煞就不再攻擊。
而上官青胳膊上的煞箭,也隨之消失。
「好。」
上官青咬破右手,看著偶樹,用血液在自己的衣服上畫出偶樹上的紋路。
幾人依葫蘆畫瓢,各自畫出相同的紋路。
「你先走。」公孫靜看著楊雄說,顯然是不怎麼相信楊雄。
在身上畫了好幾道偶樹紋路後,楊雄一步踏進陣中。
煞氣凝聚的刀兵和火焰,不斷立刻襲來。
但楊雄卻沒像上官青的胳膊那樣,反而沒有一點事。
四人快速通過陣煞的範圍。
…
兩個時辰後,楊雄四人才爬出那個青磚破洞。
此時,楊雄心有所感,夜叉抓住了什麼。
他立刻讓夜叉躲藏起來。
板凳煞急忙朝著入口走去,似乎是想找東西把偶樹果實裝起來帶走。
畢竟要是進了黑水山莊後,公孫靜獨吞了偶樹果實,他也沒辦法。
楊雄幾人跟在後面,只見,板凳煞像是被什麼東西拖住了,飛速朝外而去。
一根紅色的絲線,纏住板凳煞的脖子,絲線上的巨力將它往外拖去。
板凳煞的脖子被勒出道道血痕。
連帶著,板凳也被絲線纏得嘎吱作響。
絲線速度極快,楊雄幾人只能看到板凳煞的背影。
上官青眼神微動,並沒有急著追出去。
公孫靜也不緊不慢,鑽出洞口。
似乎是偶樹果實到手,兩人都不再關心板凳煞的死活。
楊雄跟著鑽出洞口,見板凳煞被紅色絲線拖向了遠處。
難道,黑水湖裡的煞來到了此地?
三人同時看了過去,一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人,站著岸邊,手裡正握著一根魚竿。
渾身濕漉漉的,沾滿了黑水。
漁翁!
他不是死了嗎?
此時的漁翁,身上散出無邊的煞氣。
漁翁竟化煞了。
看來這傢伙死了以後,他體內的煞被放了出來。
公孫靜急忙舉起避水珠,朝著岸邊跑去。
繼續待在湖裡,誰也不知道那漁翁煞會不會對自己下手。
上官青緊緊地跟在她身後,楊雄也飛快朝著岸邊趕。
岸上,漁翁煞勐地一拉手裡的魚竿。
板凳煞就這麼被釣上了岸,跟釣魚似的。
合著,這漁翁煞是把楊雄他們當魚釣呢?
一上岸的板凳煞,好似魚兒離開了水,身體迅速發黑髮紫。
紅色的絲線,將板凳煞裹得嚴嚴實實。
而它的板凳也被紅色絲線纏繞,正慢慢裂開。
「卡察。」
板凳四分五裂,板凳煞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就沒了氣息。
魚翁煞抖了抖魚竿,紅色絲線上的猩紅魚鉤徑直飛向楊雄。
好傢夥,姜太公釣魚還願者上鉤呢。
漁翁煞卻直接甩出魚鉤,釣人!
那魚鉤像是有靈性一般,就要鉤住他的嘴。
遠處,趕來的花魁見狀。
她伸手一點額頭,一輪新月從額頭上緩緩升起。
一道月光飛向了漁翁煞。
片刻之間,漁翁煞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月光消散,地上只剩下一根魚竿。
漁翁煞已經被花魁解決。
楊雄來到岸邊,走向花魁。
「楊兄,你這侍女是真不錯。」上官青笑了笑。
點了點頭,楊雄走到魚竿身邊。
「太公魚竿,可剝皮。」
板凳煞也顯示可剝皮。
可惜了,板凳煞竟然死在了漁翁煞的手裡。
公孫靜轉身走向岸邊的一堆碎石,從裡面拿出兩個金盤。
她將兩個偶樹果實放在金盤中,把盤子遞給了楊雄。
接過金盤,公孫靜和上官青一同離去。
若花魁沒有趕來,公孫靜絕不會給他偶樹果實。
從公孫靜將金盤藏在岸邊的碎石堆中,不難看出,她也許想獨吞偶樹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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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明明知道要用金盤才能裝下偶樹果實,但就是不說。
「看看公孫靜和上官青還在附近沒?」楊雄看向了花魁。
花魁搖了搖頭。
手指屈彈,龍皮血木棺出現在楊雄手中。
他把漁翁煞留下的魚竿和板凳煞與它的板凳裝進龍皮血木棺中。
楊雄喚來兩個夜叉,想看看它們抓住了什麼。
黑水翻滾,兩個夜叉拖著一個孩童鑽出水面。
那孩童額頭上還有著無足鳥的印記,居然是被公孫靜放走的戴孝煞。
「可剝皮。」
看著毫無生氣的戴孝煞,楊雄有點驚訝。
還可以剝皮?
隨即,戴孝煞也被他裝進了龍皮血木棺中。
揮手一彈,龍皮血木棺化作掌中小棺,楊雄看向遠方,「回黑水山莊。」
……
再回到黑水山莊,卻沒看到公孫靜和上官青兩人。
留在山莊客廳里的,只有平兒。
從平兒口中,得知公孫靜和上官青根本沒有回到黑水山莊。
而公孫靜的那兩個手下,死在了客廳里。
只因兩人,盯著侍女看了好一會兒。
上官青和公孫靜沒有來到黑水山莊?
兩人,或許直接離開了這裡。
「上官青身邊的女子呢?」楊雄問平兒。
「她自己走出了客廳。」
楊雄覺得很奇怪,上官青的妻子居然走出了客廳,明明她先前一直對任何人都沒有反應。
如今,竟然自動走出了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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