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司衙說完，場中諸位夜使，都是默不作聲。
似乎都認可四司衙的需求。
見到這一幕，楊雄心中已然知曉，很顯然，這一批人，多多少少，都拿了四司衙的好處。
為的，就是和雙指老嫗談條件，讓四司衙，進入第七層。
三司衙的冊子里，解釋過，說巡夜司第七層里，關押的，都是極其強大的邪祟。
顯然，四司衙想要選個牛逼點的煞，作為他的第二煞。
雙指老嫗看了看現場，見沒人提出質疑，便說：「第七層，我做不了主，等我，去請示一下司主大人。」
說完，便緩緩轉身，離開了第一層。
隨著雙指老嫗的離開，場中的靜寂很快就消退，開始有人走來走去，我行我素。
而四司衙，環視一下四周，目光落到花魁身上。
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隨後竟是直接邁開步子，走了過來。
見四司衙走來，楊雄心中一緊：難道，花魁被發現了？
四司衙來到花魁的面前，站定。
昏暗的油燈下，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正好和花魁的影子覆蓋。
趁此機會，楊雄直接竄過去，發動「影藏」，融入他的影子里。
隨即，他感受到了四司衙身上，冰冷的氣息。
近距離下，楊雄感覺到，這個四司衙的身上，時不時有一陣詭異哭泣的女人聲傳出。
聲音不大，卻十分詭異，斷斷續續，時隱時現。
猶如看恐怖片，只放了一點點聲音一般。
四司衙看著花魁，兩張臉上，變幻莫測，時男時女的聲音，從其口中發出：「天目夜使，有沒有興趣，做個交易？」
花魁看著他，面無表情：「什麼交易？」
「幫我解決車夫煞。我助你，成為司衙。」
哦？
楊雄明白了他的打算。
現如今，三司衙身亡，司衙的位置，空出來一個。
而四司衙本身就已經是司衙，所以無所謂這個職務，只要做個順水人情，就可以得到天目夜使的幫助。
想著，楊雄身影一晃。
已經施展出煞術：影身，接替了花魁身軀的掌控權。
隨即開口：「為什麼找我？」
「我需要你的能力。天目之下，邪祟無所遁形。整個西平城，只有你，擁有這個能力。」
原來是想要「天目」的能力。
「可以。」
楊雄答應下來。
四司衙的兩張臉上，同時露出笑容，伸出手：「好，合作愉快。」
楊雄點點頭，並未去握他的手。
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詭異，「握手懷孕」這種事情，還真有可能會發生。
畢竟煞的能力，總是千奇百怪，說不定就有一種能力，讓人懷孕。
據說城西大王廟的和尚，就擁有這樣的能力。
見「天目夜使」並未和自己握手，四司衙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
卻也沒說什麼。
這時候，只見雙指老嫗，已經走下來。
她咳嗽一聲，場中頓時安靜。
「司主答應了你的請求，去吧，限你三天內，解決車夫煞。」
聽雙指老嫗這麼一說，四司衙的臉上，重新浮出笑意：「好說。今晚就能拿下它。」
傳完話，雙指老嫗便不再停留，再次離開。
……
楊雄從花魁的身上，退了出來。
這不可逆的負面效果，
太過可怕，不敢久待。
而六丁傀影，已經留在了四司衙的身上，相當於在他身上，裝了雙眼睛，隨時可以觀察他。
等到雙指老嫗離開，四司衙拍了拍手，再次笑了起來：「諸位，現在時辰尚早，大家隨我，去快活快活吧。今晚，勢必拿下車夫煞。」
一群人頓時鬨笑起來。
……
很快，楊雄便見到了這群夜使所謂的「快活」。
聽戲子唱曲，看舞女跳舞，聽歌女唱歌，找伶人耍子，喝酒吃肉，這些，之前就有了。
而這次，快活的地方，就是四司衙的辦公區。
裡面，有一個大廳。
大廳里，有著一排的少女，一個個的驚恐不安，赤著身子，蜷縮在那裡。
四司衙走上去，伸手從裡面，抓起一個，拖了過來。
隨後從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刀刃劃過，少女的手腕，就被割開一道口子。
血滴了出來。
落在早已準備好的碗中。
隨著血液的滴落，只見一個個的夜使，變得興奮不已。
甚至有人，開始用舌，舔著唇，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香，真香！是處子的鮮血！」
等到血液，滴了半碗左右，之前楊雄見過的，那個有著寬大肋骨、卻又腦袋極小的男子，便再也忍不住，過去一把端過那個碗，咕嚕，咕嚕！
一口將碗里的血，盡數飲盡！
好傢夥！
喝血呢！
四司衙見狀，滿意的點點頭：「大家自行動手吧，無需客氣。」
隨即，那些夜使，便各自抓了一個少女，給他們放血。
其中那個後腦勺上，長了一隻手的傢伙，才割開手腕，嗅了嗅血的味道，便不滿意的說：「這有個冒牌貨，不是處子，糊弄爺呢。」
那第三隻手，便直接捏住眼前少女的頭，「咔」的一聲，當場捏碎。
隨即他又從旁邊的人堆里，拉起另一名少女。
還自帶鑒別功能的？
6
在楊雄看來，這些夜使，吃肉喝血的，除去夜使這個身份外，和真正的邪祟，也已經相差無幾。
當然，邪祟殺人，是直接殺了，不分青紅皂白，他們還好，起碼會找個理由。
四司衙端著一碗血，來到花魁身邊。
再次露出笑意：「天目夜使，不嘗嘗？」
這次，花魁沒有拒絕。
而是接過碗，將碗中鮮血，一飲而盡。
畢竟花魁本身，也算是邪祟的一種，之前取心吃肉喝血，估計在場所有夜使加起來，都比不過她一個。
「好！」
見花魁喝下血，四司衙的臉上，原本皺起的眉頭，終於舒緩開。
在他看來，只要花魁喝血，就表示，同意「結盟」了。
……
夜色降臨。
四司衙拍了拍手：「諸位，走吧。」
一群夜使，便浩浩蕩蕩，離開了巡夜司。
這次，他們甚至連巡捕都沒有帶。
楊雄數了數，加起來，差不多有十名夜使，已經是巡夜司一半的人馬。
由此可以看出，這個四司衙，在巡夜司里，交際甚廣。
怪不得連司主，都得賣他個面子。
……
皮影鋪中。
見到四司衙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門后，楊雄召出唐伯虎。
將一樣東西，遞給了他。
【引煞燈】——加入屍油，燃之，可引煞。註：十分兇險。
這盞燈，從字面意思來看，只要點燃，就能吸引附近的煞，向這邊靠近。
至於屍油，燈里原本就還殘留一些，點燃是沒問題的。
四司衙那麼多的夜使，浩浩蕩蕩，前去對付車夫煞，對於楊雄來說，這麼大一批人，不利用一下，甚是可惜。
因為之前和三司衙一場戰鬥，損失了傀影武聖，煞影武聖斷了半截，飛頭劍也用掉，榮國公府仆只剩襲人，現在楊雄手中，可用的皮影，並不多了。
必須想辦法，搞點東西，剝皮才行。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他們不幹架，自己怎麼撿便宜呢。
……
「唐兄還請帶著此物，前去接應花魁。聽我指令，在合適的時機下，點燃此物。」
「好。搞事情，我最拿手了。」
